單位的女主人還在廚房裡給我們準備茶水,而我則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從仲佑那拿來的佛牌,眼睛也沒消停過,四處打量着。在這個單位裡,我感受不到任何靈氣,也沒有發現甚麼特別異常的地方。如果推斷沒錯,出事的地方並不是「這裡」,而是「隔壁那個單位」才對。
畢竟這裡跟隔壁只有一牆之隔,對於可以無視物理法則的靈體來說,那面牆根本就形同無物,待會兒還是跟那位女士好好打聽一下有關旁邊的事情吧。
這時候,女士她拿着兩杯熱茶走了過來,她看到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後就詫異地問:「欸?還有一個小兄弟去哪了?」
「喔,我讓他去門口燒香去了,沒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話說回頭,仲佑這傢伙,讓他去燒個香而已怎麼弄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嫌這裡太無趣所以自個兒先溜走了吧?我在想着他的去向同時把手伸向前接過了茶杯,由於裡頭是熱水的緣故,杯的外表挺燙手的,我只好先把它擱在面前的茶几上等放涼一點再喝。
「對了。」在等待仲佑的這段時間,我打算從這女士的嘴裡套出更多的資料:「你知道旁邊那一戶有沒人在住嗎?」
「旁邊?你指的是這牆壁後的那一戶嗎?」女士用她那修長的手指指着我身後的那面牆說。
我聽到後輕輕點了點頭。她看到後就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應該有吧……」
「喔?應該?」
要不就有人住,要不就是一間空置的單位,為甚麼她會用「應該」來回答呢?
「我一直以為那一是一個空置單位,不過有一次在晚上倒垃圾時曾看到一個男人打開門走進那一戶裡,我以為是新搬來住的住客於是就熱情地跟他打招呼,沒想到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把門關上了。」
「那就是有人在住咯?」
「不……有一個奇怪的地方讓我覺得裡面是沒有人在住。」女士走到牆壁處用手摸着光滑的壁面說:「旁邊那一戶人從來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哪怕是椅子拖行、東西掉到地上或者是電視者發出的聲音。」
「或許是他平常的動作比較小呢?」
「起初我也是以為是這樣,但是我們這大廈的隔音其實挺差的,你要是仔細的聽的話甚至可以聽到對面單位的人所發出的聲音。」
我聽到她這樣說後也就好奇地閉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之上,如此一來果然是聽到了對面單位的小孩子在吵鬧着。這單位跟對面的少說也有三至四米左右的距離,連這麼遠的聲音都能聽到,而只有一道不到半米牆壁之隔的單位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確實是挺說不過去。
我大致上也能明白這女士為甚麼用「應該」這種不肯定的詞語。
我拿起已經沒那麼燙的茶杯喝了一口:「那男人沒準只是偶而才會回來這裡一次,導致單位長時間空置,這就能解釋為甚麼大部分時間都沒有聲音傳出。」
女士聽到後也頷首:「對,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然的話就太恐怖了。」
「恐怖?」
「嗯……能夠完全不發出任何聲音,他到底是用何種方式生活着?想到這我就感到有種莫名奇妙的恐怖感。」女士抱臂發着抖說。
看來有必要去旁邊那裡調查一下才行,對了……仲佑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難道真的跑掉了?
我站了起來往門口方向走去,女士看到後就問我:「先生,你要走了嗎?」
「不,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同伴為甚麼燒個香也要花這麼長時間。」說罷我就把大門打開了,然而門外卻空無一人。
仲佑……不見了,就連我讓他做的事情都沒有辦好。
土地公前的香爐裡插着三根沒點着的香,不過從香的末端有曾被燒過的痕跡來看,這香是一度被點着然後才熄滅的。以我這段時間跟仲佑的相處來看,他不是這麼一個粗心大意的人,也不會一聲不哼的走掉和無視我交代給他辦的事。
想必這裡是發生了甚麼事情才對……與此同時我的身後冷不防傳來一陣陰風,我立馬回身去看,然而卻沒有任何發現。
旁邊那單位的大門仍然是關着的,陰風是從後樓梯的防煙門縫中傳來的,而且除此以外我還聽到有垃圾袋被翻找着的聲音從該處傳出,莫非是仲佑?抱有這想法的我推開防煙門往後樓梯走去。
光管一閃一閃的,顯然是快要壞掉的樣子,在樓梯的轉角位置我瞧見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翻找着東西,不過由於光線不足的關係,我看不清楚那是不是仲佑,我只好開口問道:「仲佑,是你嗎?」
人影聽到後就停下了手腳,慢慢從看不清的暗處走了出來!
「先生你找錯人了吧?」全身清潔打扮,負責這幢大廈的清潔大嬸拉下口罩對我說。
「……對不起,認錯人了。」
「沒關係,這垃圾我要清走咯!你還有沒有東西要扔?」清潔大嬸把一大包一大包的垃圾抓在手裡說。
「沒有……你慢走吧。」這回可糗大了……
目送大嬸離去的我準備動身回去那女士的單位時,一把熟悉的聲音驟然從身後傳來。
「嘻嘻。」
我回過身發現是仲佑,難怪聲音聽起來那麼耳熟……現在他正嘻皮笑臉的站在我面前,他像是藏了甚麼東西似的把雙手放了在自己的背後。
「你這小子,讓你燒香你跑到甚麼地方去了?」我責怪他道。
「沒有啊,我看有點口渴就跑到樓下便利店裡買了點飲料回來。」他笑着從背後拿了兩罐飲料出來。
我看了一下發現是一罐啤酒和一罐番茄汁。
番茄汁……?
仲佑笑着把啤酒塞到我的手裡後,就自顧自的把番茄汁上的拉環拉開喝了起來,只見他咕嚕咕嚕的,喉結不斷上下活動,沒多久就把它喝了清光,而拿着啤酒的我則在旁邊狐疑地打量他。
這種違和感是……?我把眼罩拉了下來想看看是不是有東西依附在他身上,結果卻沒發現有甚麼異常,仲佑身邊並沒有被任何靈體所依附。
「怎麼把眼罩脫下來了?尚大哥?」仲佑用力將空罐捏扁然後扔到一旁的垃圾箱裡。
「沒事……」我把眼罩重新戴上,把啤酒罐拉開喝了起來。
是我神經過敏了嗎…….?
「尚大哥,你那邊弄好了沒有?」
「啊……對了,那佛牌我還沒有給那女人,仲佑,你幫我拿進去給她吧。」我攤開手掌讓仲佑來取我手中的佛牌。
仲佑面上的表情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他瞥了我一眼才慢慢地把手伸向佛牌,沒想到他的手在碰到佛牌那一瞬間居然往後縮了一小下。
「怎麼啦?這佛牌燙手嗎?」我謹慎地問他。
「沒有啊,尚大哥你剛剛一直都把佛牌攥在手裡吧?這佛牌都被你烘暖了,摸上去怪不舒服的。」說罷他就接過手並往單位裡走去。
碰到佛牌也沒有甚麼特殊的反應……真的是我多心了嗎?
在仲佑去送佛牌時,我走到了旁邊那單位的門前仔細地查看着,奇怪,剛才門口處明明還散發着令人不適的感覺,然而現在那感覺卻消失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我摸着下巴研究着時,仲佑又笑着從單位裡小跳步地走回來,女士則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彷佛是看到什麼怪人似的。
確實,由於他是被我硬拉過來的,所以臉上一直沒有甚麼好臉色,現在春風滿面的他跟剛才比完全就判若兩人,那女士會覺得奇怪是正常不過。而且覺得奇怪的人不單是她就連我也是這麼想的,仲佑他……恐怕是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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