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新國南邊茂林有一處響負盛名的村莊叫酒香村,此村莊盛產香酒,由當地職人釀出來的酒有種獨特花香,嚐起來十分順口,但性烈,往往一杯黃湯下肚,便可使一個成年男人醉上一天。因此,香酒一般多由位於村莊上的「酒國寺」保管,只有在每年祭典的時候才會拿出來酒巡一輪,與村民同歡,無論男女老大少小,在那天皆能嚐上一杯,此後,村民們便開始獸性大發,有的隨處交歡,有的到處破壞,有的昏昏大睡,有的則當場暴斃,「酒國寺」的大住持說,這祭典可歡愉酒神,讓酒神為下一年的酒更添點滋味。
當縣的官員對此置之不理,他們只關心酒香村能年年奉上香酒,再獻香酒於國王,好以保持自身的名節地位。殊不知酒香村早以敗絮其中,住持以香酒來「勸導」村民善捐,若一年內達不到善捐的「帳數」便不能參加祭典,這酒有種魔性,能讓人欲罷不能,村民們為了要達到每年善捐的「帳數」,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賣,女的就賣身賣髮,男的也賣身賣勞力,有的放借貸,有的則做黑市,而酒香村的少小負責去村外拉人,到處請人試喝香酒,遊人外人大喜,便隨之來到酒香村做牛做馬,只為再次嚐上一杯,終生不再離開。
有個和尚,叫作魯智深,當時還只是個毛小子。修道於新國首都裡的金剛寺。有天,金剛寺的大住持叫他去看看,酒香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朝庭相當重視,顯然此村已是不法之地,為所欲為。無論派多少的人去查看,也都是音訊無回;金剛寺的大住持知道魯智深剃髮出家至今,每日無肉不歡、無酒不歸,誦經抄典也都常常敷衍了事,就只有武功無人匹敵,到處滋事,也大多知道酒香村的情況,因此也不期待魯智深會歸來,魯智深的同修在暗地稱他為「花和尚」,魯智深對此深表滿意,但不知大家是在笑他、嘲弄他整日花天酒地,學那些江湖人士行俠仗義。
不知天高地遠的魯智深,出發的當天,就把大住持給的錢全數花光,他心想:錢沒了,再要就好!和尚不都這樣幹的!這差事也不難!反正有問題便用拳腳解決,於是他鎖定每個村落的地痞流氓,看到就教訓他們,並搜刮他們的錢財,大稱這是「為佛行善、幫助貧窮」,再把他們吊在村莊的大欄上,叫他們別再幹壞事,好好行善,然後吃大口肉、喝大口酒瀟灑離開。
花和尚、魯智深的名號越來越響亮,從中至南,一路響遍各個地方,有人罵他「酒肉和尚」、有人說他「行佛仗義」、也有人說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向朝庭請願去捉拿他,金剛寺的大住持聞此風聲,竟然破戒大罵「豬娘養的狗雜種!」,就叫徒弟去捉拿魯智深回來,沒過多久徒弟們各個蓬頭垢面、鼻青臉腫的跑了回來,大住持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徒弟們在外與其他門派有爭執,要拼輸贏,結果被人打得娘親都不認得,還好有魯智深出手相助,才撿回了一命。可這魯智深不是白白相助,他砸了當地的門派,搶光他們的財富,再把錢財灑在大街上,要民眾來撿。隨後並向他的同修們「化緣」,搞得徒弟們都得吃野草、露宿村外,而得以回來。
說道這裡,魯智深已離酒香村不遠。他覺得奇怪,為什麼靠近酒香村的村落各個都顯得無精打采,只有老人獨自在田裡務農,魯智深好奇,併上前循問一個坐在田邊休憩的老婆婆。
「這兒咱回事啊,老婆婆?怎麼村裏全是老人!?」
「壯丁都去酒香村啦!他們每個都說那邊大把機會,說要把我們都帶去那兒孝順!結果一回來,妻小都帶走,還搜刮我們的錢財,威脅我們要上繳貢品給「酒神」,我們沒辦法,只好繼續留在這裡下田,若不上繳貢品,他們可回來打我們!」
「豈有此理!」魯智深氣得大叫。
「我要把他們每個都拖回來孝順!替天行道!」
魯智深說完,就立刻前去酒香村,當縣的縣令得知魯智深這個大人物要來,便問酒國寺的大住持如何是好。
「那個惡名昭彰『花和尚』居然要來這裡!?酒法濤!你說我們我們要不要多加防備?」
酒法濤拿起盛滿香酒的酒杯,一口喝盡,用力槌向桌面,石製的桌子立刻裂成兩半,酒法濤站了起來對縣令說:
「老方法!灌他個天昏地暗!」
「好!」兩人碰杯,笑談於稍為暗紅的房內,房內裸身的女人們盡滿足的躺在兩人的腳邊,每個女看上去眼神都有些迷濛,像是飄移在自己的世界,好不歡樂。
隔天,當魯智深來到酒香村門外,他立刻大喊:「阿彌陀佛!老衲來教訓你們這群畜生!」,這時兩位穿著小肚兜的女僮向前迎接,她們說:
「這位哥哥,請進~」
說完,一人一隻小手拉著魯智深的雙手,這讓魯智深感到十分舒麻,若隱若現肚兜紗蓋著少女潔淨的皮膚,輕笑閒談皆讓人暈眩,逗得魯智深歡心喜悅,最後他們來到酒國寺內的涼亭上,請魯智深坐下,一位女僮退到魯智深的身後,一手摸著魯智深的大背,一手輕放在他的背上。
另一個女僮則斟酒並笑瞇瞇的望著魯智深,她說:
「這位哥哥,千里迢迢來此肯定累了吧!我們來幫您歇一歇,舒服一下,來!這請您喝!」
「這位哥哥,你的背部好結實,我幫您揉一揉,這酒,定能喝的更順。」
「是啊!像哥哥這種好漢,一定能一口乾盡的!」
魯智深看著杯中物,心想這可真是好酒!獨特的花香,金耀的色澤可不是尋常物,這女僮揉著揉著還真是軟了我的心,香酒配美人,真是一絕!
「好!我就乾了它!」
魯智深拿起酒杯,將所有神賜的恩物,經由牙齒、舌頭、喉嚨,最後在到達了胃囊,這溫順的口感使得身體開始急切的要求:再來一杯!此時經由酒流過的部位開始發燙,形成一種原始欲望,每寸肌膚上的皮毛皆豎直聳立,感官提升到前所未見的境界,他望著兩位女僮,覺得她們美若天仙,艷麗無比,他有一股衝動,想要做些什麼。
但他沒做。
魯智深翻倒了桌檯,推開了兩位女僮,立刻衝向寺內的大殿,他見一位身形同他自身一樣高大的男人,腳邊躺了四五個裸女,一屁股坐在臥佛的臉上,身後有一尊碩大的石像,石像雕工粗劣,眼像米粒、嘴像臘腸,凹下去的鼻子裏塞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頭像下面就只是一塊大石頭,對比那邊被坐著精緻的臥佛像,實在非常諷刺。
「怎啦!發酒瘋啦!」男人慢慢起身,一腳踢了腳邊的女人數呎遠,然後走向石像旁,一丈高、百餘斤重的大壺蘆,一手拿了起來。
「你是來討酒喝?還是過來被教訓!」語畢,大壺蘆被輕易舉起,丟向魯智深那,魯智深也不甘示弱,單手接住了大壺蘆,打開瓶蓋,喝上一口。
「啊————!好酒!」
「我中意你!」男人指著魯智深說。
「我叫酒法濤,酒國寺的大住持!跟著我!我帶你玩遍酒池肉林」酒法濤豪氣的說道。
魯智深放下大壺蘆,並一掌推去酒法濤位置,裸女們幽慢的走到一邊臥躺,像是在等著好戲看。此時門外兩位女僮跑了進來,跪在酒法濤的兩邊,魯智深開口說:
「我是來拼酒的!」魯智深就地而坐,定定的看著酒法濤。
酒法濤比個手勢,要兩位女僮叫人來,兩位女僮跑了出去後,酒法濤也席地而坐,拿起大壺蘆,喝了一口香酒,再一掌推去魯智深那。
「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我叫村裏的人把寺裏的香酒全部搬出來,大壺蘆裏的酒喝完就再裝,誰先倒地,就聽誰!」
「好!就跟你玩這個遊戲!」
不一會兒,整個大殿堆滿了酒甕,所有人聽聞此事,便趕到大殿湊熱鬧,連縣令也到場觀看,待村人將將大壺蘆裝滿後,魯智深大口一喝,剛裝滿的香酒立刻一掃而空,再將壺蘆推向酒法濤,酒法濤也重覆跟魯智深一樣的動作,雙方你來我往著幾個回合後,旁邊數個圍觀的人不勝酒氣各個暈倒,殿內酒氣瀰漫,難以忍耐。但在場的每個人更急於知曉,到底這場拼酒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我⋯我說。」
「你這肚子難道是無底洞。」
「我怎麼可以輸給你!」
酒法濤再一次的將香酒灌下肚裏,兩個人的肚子腫的比豬牛還大,此等奇景真是教人瞠目結舌,可這一次酒法濤沒有將大壺蘆推給魯智深。沒了,殿裏的酒甕全部都倒光,一個也沒剩。酒法濤呆坐著望著魯智深,而魯智深卻站了起來,走向酒法濤,拿起了大壺蘆,一倒,原來還有半壺,魯智深一滴不剩的把香酒喝光,說:
「咱啦?不比啦?」
見酒法濤毫無反應,魯智深雙手拿起大壺蘆,重重的往酒法濤的頭上一砸,砸了個酒法濤頭破血流,當場暴斃,圍觀的人一個也走不了,他們每個早已不勝酒氣,嗚呼哀哉。
魯智深一個人帶著大壺蘆,走出了酒國寺,到了下面的酒香村到處亂砸,整個酒香村的屋子沒一個倖俛,魯智深撿了點錢,便往釀酒職人的屋子走去。走到那,屋裏家徒四壁,啥都沒有,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倒是在屋子後面發現了一個地窖,一個人型的骷顱端坐在椅子上,旁邊有從石頭裏一滴一滴的香酒,地上就只剩這一個酒甕,石頭上則是有幾句用鮮血寫的字句:
「飲此酒,國破家亡。」
魯智深走出了地窖,點了一把火,丟進了地窖裏,大火瞬間雄雄燃燒,一路燒到了酒香村。
而魯智深帶著他的大壺蘆,就此雲遊四方。
因為這個事件,而導至南邊的茂林燒了個七天七夜,直至雨水降臨,酒香村的人們醒了過來,見村裏的屋子沒了,也就各奔東西,回到自己原本居住的地方,而縣令醒來時則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被人搶去,他狼狽的回到自己的住處,寫信上報朝庭,信裏有一句是這麼說的:
「此人罪大惡極、毀損公物、殺人放火、實無可赦!」
從此,江湖上便有這麼一句:
「和尚放火,薪火燎原。天下僅此,是為一絕!替天行道花和尚、豪氣干雲魯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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