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日,你說是吧?」赤龍滿身是傷的看著倚臥在斷垣的邪王霸道說道。
「誰知道?我只知道你贏了這場決鬥。」邪王霸道張著一隻眼瞪視著赤龍,另一隻眼已經被赤龍的天霸絕槍給弄傷。
隍羅國的官兵們都從未見過他們的王戰到如此地步,就連天霸絕槍和無名的長矛也都雙雙折斷。
「邪王霸道果然不愧對他在新國的評價。原以為我們已經掌握了所有有關這個人物的情報,但原來那全部都是晃子,雲夢.仙華的筆記本也未如實記載這個男人到底多超乎新國世人的想像。」
阿打坐在石頭上,一邊抄寫著、一邊讚嘆著這一號有著響亮名的「四絕之首」。
邪王霸道緩緩的再次站了起來,擺出了架勢。
「你還要打嗎?不如趁我失望之前讓我對您獻上萬分的敬意吧,您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赤龍一邊說著,一邊藉著龍王息復原身上的傷口。在這之前兩人早已打上數百回合,邪王霸道的每一招都近似毀天滅地,但赤龍卻是一條被在絕境之下喚起的巨龍,並更甚以往,成為真正超越守護者的存在。
「看著你,我真慶幸當初撿到的小鬼頭是多麽的純真。」邪王霸道沒有顯示出任何退讓的跡象。
「為何要做到如此?在這裡撤退仍能東山再起,能讓我再享受更多的娛樂啊!」
「可悲,以戰而生的人類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拳是對生命敬上最高的愛意,你的武力只能活在戰場上,將目標提得再高也是沒有意思的。更何況你的一兵一卒未損的空話也早就被粉碎了,你只是想遊樂,我絕不允許。」
說完,邪王霸道再次點燃自己的氣勁。
「這是我最一次與『您』連結了,到時就全部交給那個笨蛋徒弟。」
邪王霸道的氣流直衝天際,將天與地連成一線,就像是開啟了世界的裂縫,從深部窺透這世界的樣貌,也俯視著這條微不足道的小蟲子。
「赤龍大人········」福爾奈最不能接受赤龍戰到如此,從她服侍赤龍以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照料赤龍全部。她從未擔心赤龍出戰場會受傷、會死什麼的,但這一次總讓她感覺赤龍大人救就快要失去什麼。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啊!」尚未出盡全部力量的赤龍愉悅的狂笑起來,他意識到一直以來他所追求的不是對付人類或是任何站在擂台上的強者,他最想要的就是對抗這個世界。
即是天的意志。
身為一名自然成長的災禍,都應該要有這樣的認知。
「我也猜你不會退下,就如你所願吧。」
邪王霸道將左手和右手慢慢地由外而內展開並收束,將左右四指並靠、兩個拇指向下垂墜合在一起,並貼近心口。
那是被人們稱作為『心』的形狀。
「這是最後一招,看清楚了,隍羅國的小鬼。」
「來啊!」赤龍不甘示弱的將虎口開至龍型,且將自己的『霸道之王』提升至不輸邪王霸道的氣流量。
「邪愛.天意功——————」
「雲龍百游征天下—————」
雙方使出的氣勁皆非常驚人,心與龍化為形體,互相產生激烈的碰撞,氣勁吹飛在場所有見證這場對決的人們及所有的斷垣瓦礫。
然而戰到於此,身為人類的赤龍也只不過想證明人定勝天。
阿打在氣勁長久不退的風暴下拉住了福爾奈,他們彼此緊捉著對方的衣裳,確保彼此不會在這神聖的對決中錯過一毫一秒。
錫安塔也因為這樣的衝擊,整個坍塌下來。
「看來,是我們輸了。」阿打說道。
巨龍與心互相纏鬥至天上,劃破了錫安長久以來的暗雲,將其迎來曙光。
邪王霸道的左半邊已經完全失去蹤跡,但仍在大地上屹立不搖。
相對赤龍,失去了右手,且單膝跪地。對一個王來說,向他人下跪已經是足以讓王受辱至極的舉動,又更何況是一個從未嘗過敗北的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赤龍立刻站起身來仰天大笑,不顧奔跑過來一昧擔心赤龍情況的福爾奈,自己慢慢的走去仍屹立在對面邪王霸道的屍體,以自己的左手搭上邪王霸道的右肩,對著他說:
「你贏了!邪王霸道!」
然後他轉身對赤龍君下令:
「赤龍軍聽令!你們的王輸了!全軍撤出新國!」
原來因這場而散亂各處的赤龍軍再次集合,整齊列隊。而此時阿打牽來赤龍的座駕,來到了赤龍身邊,赤龍單手將福爾奈推上座駕,並望向阿打說道:
「阿打,我正式解僱你隍羅國紀錄員的身份。從今以後你就負責復甦這個國家,我玩得很開心!再見了!」
阿打聽完赤龍的話什麼也沒說,就這麼目送赤龍軍離開崩壞的錫安,自己也就轉身往盛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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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
開拓王李爾坐在斷柱上看著邪王霸道,那是一片天與地互相照映的世界,沒有盡頭。
「什麼好不好,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嗎?我的另一半。」邪王霸道嘲諷的向李爾說道。
「·············也是呢,這些年來的夢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李爾對著邪王霸道露出一臉開悟的表情。
「你這個樣子真是噁心的讓我沒話好說,還真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另外一半。像飛雲和高震那樣完全切開我還比較舒暢。」邪王霸道以鄙視的眼光看著李爾說。
「嘿,可別這樣說。多虧有你讓我看見了這個世界不一樣的可能性,我也是很期待高震最後要做什麼樣的事情。」
「那有什麼好期待的,他一心就是想窺探『外面的世界』,想要超脫這個世界給予他的束縛,到『書』的外面去。」
「雖然目前都還是照著那傢伙的劇本走,但我認為最後說不定·········」
「那也要小鬼過得了『雲夢.仙華』那關才行,『心象意識圖書館』的『觀測者』。」
「你覺得他過不了嗎?」
「愚問,不需多言。」
「嘿,還真是口是心非的師傅,說不定會被誤解一輩子喔。」
「要你管。」
邪王霸道蹲下身,並從衣服中拿出一片散發著金光色的「書籤」,並將其輕輕的放在水面上,推往李爾的前方。
「總之,我們能做的事情,已經一件也不剩了。」邪王霸道看著李爾。
「也是,保管『書籤』的工作就交由後面的人來做吧。」
李爾說完便起了身,走向邪王霸道,而當兩人碰觸在一起時化為了一道白光,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
漂浮在水面上的「書籤」突然漸漸顯現模糊的字跡,那上面寫著這個故事後來的發生一切事情,預測了這世界的未來。但其中一段卻空了白,像在等待著最終到達此地之人,就此揭開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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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雪山怎麼看上去不太對勁?」
我和暗香騎著「靈白」來到能望見靈雪山的村落,也是我第一次帶著仙花姐姐去靈雪山前佇足的地方。而說起「靈白」是暗香給這匹白色寶馬取得名字,在我們負傷離開錫安的期間,牠非常有靈性的帶我和暗香找到有水源及可以隱蔽休息的地方。然而基於牠的膚色以及展現出來的靈性,我們不假思索的立刻為牠取名「靈白」。
在我的印象裡,過去我來到的靈雪山是一片藍天與白雪覆蓋頂峰的壯麗聖山。可如今靈雪山的山頂上纏繞著漩渦般的烏雲,並且烏雲裏不時挾帶著一閃一滅的紅色電光,顯而易見的露出不詳的氣息。
「難道芙雪生出了事情,可是明明有清照和棄疾在啊?就我的理解是不至於會弄到這個景象才對······」
「我也這麼認為,清照絕不是會那麼輕易敗給它人的大人物。」
在暗香心目中,清照的形象可以說是跟上天一樣崇高的。
「我認為現在必須趕緊上靈雪山查看情況,但靈白可不適合再繼續陪我們走下去,牠必須要留在這裡。」我轉頭望相暗香說道。
「我倒認為靈白可以跟我們一起上山,我能感覺到牠對征服這座大山的心。」
「還有如果你是故意要找理由將我留在這個村落,我唯一給你的答案就是『不可能』!」
不愧是暗香,基於我們與赤龍決鬥時她所受到的傷勢,我其實是很想將她留在這個村莊裡,雖然我也早就知道她的答案會是什麼。
「不知道魯智深和李蓉怎麼樣了,我們這樣只留一封信在那,不知他們收不收得到。」
在我們離開錫安後來到黑江鎮,好幾天過去仍等不到魯智深和李蓉到來,而身為守護者的直覺不斷的告訴我要趕緊趕回靈雪山····那感覺就像是自己不停的在耳邊被人敲鑼打鼓,就連暗香也有跟我一樣的感覺,也因此我們只能在鎮長那留下一封告知我們去向的口信及信紙。
而暗香的腳在這趕路的過程沒有得到好好的休養,這也是為什麼我希望她能留在此地的原因。
「你不開口說話我就當你是嫌棄我了。」暗香不滿的看著我。
「不不不!我反而是非常擔心妳,雖然我也擔心他們的狀況,但有魯智深在我覺得不至於會那麼糟糕。而且隍羅國已經全面從新國撤退,只要不要碰上赤龍,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我急著對暗香解釋。
「我就信你七分,只是我要跟你澄清我的腳傷絕對不會是影響你的因素,在與赤龍一戰後,我因自己的實力不足拖累你已經對自己感到憤怒不已。」
「小紅,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扯你後腿。而且我已經想到『兵陣.雷奔』的完全型,那可是連現在的小紅都會嚇一大跳的絕招。」暗香眼神堅定的看著我,而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突然,靈雪山山峰上的烏雲與紅色電光摻在一起,延捲成麵條狀的混色雲從山頂朝我們的方向快速襲來,在我和暗香準備作出閃避之際,混色雲變成了直達靈雪山山峰的天梯,就像是邀請我們大駕光臨,這過於浮誇的排場讓我想到了一個以為此生不會再有交集的男人。
「難道高震在靈雪山裡?他是怎麼進去的?」我將自己的直覺說出口,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否有錯。
「別忘了那個男人有淫面,她的行動理念是跟我們完全不同的。」暗香說。
淫面真的是至今為止,我最感到疑惑的存在,她到底為什麼要為高震做到這種地步。
「既然人家都特意邀請我們過去,我們也不需要再去想些什麼,就正面突破吧。」
「說的也是,走吧。」
靈白聽完我這麼一說,就自動地踏上這道看上去及不安穩的天梯。以動物來說,這麼毫不猶豫的走向未知的危險也是少見。我一邊駕著靈白,暗香則是一邊將身上的武器從丟下。
「咦?!妳不是很寶貝這些兵器嗎?」我驚訝並疑惑著暗香的舉動。
「很多東西已經不能用了,那時就已經被赤龍的氣勁給弄壞了不少。來到這裡我終於釋懷這些過去雷匠所遺留下來的東西,真正重要只有這把清照給我的這把小刀。」
「還有這條往山峰的天梯很長,我不想靈白那麼辛苦。」
「這樣啊,靈白,你可要好好感謝暗香啊。」我藉機故意揶揄靈白。
沒想到靈白居然開始在天梯狂奔,弄得我和暗香一個措手不及,差一點就從牠身上掉下。正當我想對著牠破口大罵的時候,暗香突然對我說:
「小紅,我們後面的路開始消失了!」
我轉頭望見天梯尾端變成了巨大的狼口,朝我們身後猛襲而來,眼看靈白跑得再怎麼快也無法逃過,暗香此時將手放開我的身體,並對我說:
「小紅,我們山峰見。」便直接從馬背上跳下。
「暗香───!」
我當然知道為什麼暗香會那麼做,但我一時還無法接受,靈白就以比先前更快得速度逃離襲之而來的狼口,我們一人一馬就這麼狼狽的衝上了山峰,紛紛倒臥在雪白的高原上。
還來不及確認靈白的狀況,幾隻數年前就已打過照面的狼頭人就這麼從雪地裏衝了出來,目標是我還有仍無法起身的靈白。
「花之型.向日葵。」
這群狼頭人的行動模式我早已知曉,更何況現在的我非往日而語。一擊比一擊強力的推掌輕易地將衝向我和靈白的狼頭人推飛至數十尺外的地方。儘管這批狼頭人不停的從雪地裡竄出,我仍從容應對。不對,是說我還要去找暗香,快給我讓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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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妳會那麼乾脆的就從上面跳下來呢,無面。」淫面看著從天空跌落至雪堆裏的暗香說道。
暗香在從靈白身上跌落之際,立刻抽出無名的小刀,順著直直垂落的巨大山壁,跌落至雪堆中,而淫面一早就已在這等待。
「一早就感覺到妳那個討人厭的氣息,看來妳犧牲一切得來的『神行百變』是白費的呢?」
「我不討厭妳那張嘴,倒不如說姊姊我很想好好調教妳呢。」
暗香和淫面在雪堆中面對面的對峙,此時靈雪山刮起了一陣暴風雪,覆蓋著她們兩人。對暗香來說,無論是現場的環境、自己的傷勢還是對面那個對於自己來說危險到不行的敵人,都是至出生以來所碰上最糟糕的情況。
「妳的腳看上去很不行呢,雪地、暴風雪和會使用『神行百變』的我······,光想到這,就讓姊姊我的下面濕到不行······」
淫面說完便消失在暴風雪當中,這惡劣氣候完美的與「神行百變」結合在一起。暗香不是第一次接觸這招「神行百變」,之前她早已與淫面合作過多次暗殺任務。「神行百變」從根本上就不是一項武技,是受到天罰之人而帶有的詛咒。多數遭到天罰之人從未能逃出幻為空氣般的絕境,但萬一從中逃出,將能控制自身的形體,利用詛咒來做到任意的變化,成為這世上的無敵之人,然而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將其貫穿以及毀滅。
暗香知道自己連淫面的氣息都無法感知,但最基本的始終沒有改變過,說到底就是鬼抓人的遊戲。你無法對鬼作出任何行動,只能逃、一直不停的逃。
「這狂風暴雪當中妳要怎麼逃呢?」淫面突然出現在暗香的面前,並一刀刺向暗香,但對暗香先前遭遇與赤龍的死鬥,暗香潛在的反射神經硬是被拉高了一層,輕易的閃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但暗香並沒有作出反擊。
「怎麼不作出反擊呢?姊姊我可是很期待的說。」說完,淫面又再一次消失在暴風雪當中。
在暴雪中,身上不斷積累的厚雪覆蓋在暗香身上,層層白雪在眼前交織,可說是如同盲人摸象。暗香想起過去與疏影一起玩的逃亡遊戲,當時雷匠將兩人放置在窮山僻里,然後對他們說道:
「我做鬼,你們兩人誰被我抓到,我就會把你們一隻手臂的皮剝下來做材料。」
暗香當時還小,雖然自出生已有超人般的能力,但仍不及已經修行數百年之久的雷匠。疏影第一時間就抱著暗香不斷的跑,往深山裡跑去。然而跑沒多久,疏影一句話也沒說就將暗香放下,自己朝著其他地方跑去。
那是不需言語的,疏影放下暗香的地方是伸手不見五指,漆黑的山洞中,那裡的黑暗就連風聲水滴都能將其全部吸走。是可以把一切見聞放下,將身體感受提升至高的地方。
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逃亡可言,獵物一早就已經深陷獵人的掌心之中。獵物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的去反抗。沒多久,暗香的耳朵可以聽見清楚的金屬器械聲像自己走過來,接著從容不迫的朝暗香頭頂砸去。
「為什麼這一擊又沒有打中妳?」
當淫面疑惑不已,她發現到暗香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正面朝向她,但一根手指都不為所動。
「妳並不是感知到我的氣息對吧。」淫面說完,又再次消失在暴雪中。
暗香的身體微微一震,那是從過去傳來的疼痛,是疏影用背部保護暗香的疼痛,心之痛。
「你們兩兄妹看了就令人討厭,才能、智慧都是我的孩子所沒有的,即便在絕境之下仍能從我身上學到東西,沒趣。」
雷匠一直一來就只對他們如此冷漠,但從來沒有給兄妹倆少過一餐飯。回到現在,不管淫面怎麼從旁敲擊偷襲,就是動不了暗香一根寒毛。
「兵陣.不動。」暗香朝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著。
「原來如此,絕對的防禦嗎?」淫面現身在暗香的側邊。
「既然怎麼樣都打不中妳,那不如就將妳困在這裡,又或是引起雪崩將妳覆蓋住吧!妳覺得哪個方案比較好呢?」淫面滿臉壞意的笑完,又再次消失。
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逃離這個地方?思考了千千萬萬種的答案,仍回到了原點,就是將淫面打倒。此時從遠方傳來一聲巨響,看來淫面選擇引發雪崩這一招,可說是毫無逃亡的機會。
「妳以為我會這麼想嗎?」暗香說完便開始朝發出巨響的方向狂奔,其身姿即便是斷了雙腿,也要超越電光,將自身化為雷電。
向著暗香的前方席捲而來的如同大海嘯般巨大雪浪,簡單來說,用肉身碰撞絕對是必死無疑,就連在空中看著的淫面都無法裡解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正當她覺得無趣並想離開此地之時,自己的頸部已經被暗香的小刀給刺穿。
「怎麼······可能····?!」
「以不動瞬習萬動,我不是在感受妳的氣息,而是在感受著妳那不斷傳來的噁心視線。」
「原來如此!真是好招!不過妳可別忘了刺穿我是沒有用的喔。」淫面邪笑著。
「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刺穿妳,我要的是『這個』。」
說完,暗香模仿起一沐紅「花之型.望鶴蘭.落」的姿勢,並將方才化為雷電之軀的殘電全數灌入踢技中,將位於空中的淫面一腳踢落雪崩將至之地。
「兵陣.落雷。」
此時全身麻痺的淫面無法使出「神行百變」,就這麼任由自己的身驅直直落下。
「哈哈哈哈————看來我要先走一步了——高震大————」
話還沒說完,淫面就這麼被大雪崩吞噬過去,暴風雪也就隨著被雪崩覆蓋住淫面後突然停止。然而暗香也跟著從天上掉落下來,卻跌至堅硬的冰地上,她從疼痛中再張開眼來時,前方竟是一個巨大的冰棺,而她發現在冰棺之中有個女人。
「歡迎來到這最後的戰場,『雷匠之女、無面、暗香小姐』。」
事情變化的太快,令暗香一時之間還未能消化眼前發生的諸多事情。但這個聲音她絕對不會遺忘,那個叫做高震的男人。
「成為童子真的感覺與眾不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暇意呢。」
「你想做什麼,沒了淫面的你根本什麼都做不到,更不用說你的那些百面都只是蝦兵蟹將。」暗香怒視著高震說道。
「怎麼會呢,我剛剛才把我可愛的百面全部變成狼頭人,通通丟去襲擊一沐紅喔。」高震不以為意的說。
「什麼?」暗香吃驚地說。
接著高震一個響指,冰棺前出現了一沐紅與狼頭人們奮戰的景象。
雖然一沐紅已經成為了一名「守護者」,但如此數量眾多的狼頭人一同進攻仍顯得有些吃力。但令人更為驚訝的是,棄疾竟然也在襲擊一沐紅的行列中。
「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棄疾!回答我!」一沐紅大喊。
————————————————————————————
我簡直不想去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那個棄疾竟然正對我揮舞著方天畫戟,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感傷。劍蘭、向日葵、玫瑰、含羞、龍爪花、望鶴蘭,一招一招使出去的花拳打倒了所有向我襲來的狼頭人,現在就只剩我和棄疾站在對立面。
「你成長了不少呢,一沐紅。」棄疾向我說道。
「你也是,你變得比過去更令人難以理解。」我回應著棄疾。
「是當前節骨眼下,怎麼樣都不能說的事情嗎?」
棄疾沒有回應我的說話,擺出了我熟知的架勢,那是赤龍的「龍王吐息」!只見棄疾輕輕一吐,便將雲煙化為了巨龍飛來,我則將愛意提升至極意,再將極意昇華至生命——————
「花之絕.百艷牡丹.千花齊放————」
從我身後生長出的數千隻氣勁手一齊接下了棄疾使出的「龍王吐息」。棄疾見我能接下他的招式,神情明顯的露出驚訝之意,並對我說: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我以為你和清照是絕對不可能敗給這世俗上的所有事物,可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由我來為你解說吧。」
在我身後發出聲音的人,是高震。
「真是不錯的招式啊,一沐紅。看來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要不現在就讓實現你這幾年來的願望吧。」
高震舉高了他的右手,一個響指,我們就這麼來到那一天,我向芙雪生展示一切的地方,仙花姐姐的冰棺前。
「小紅!」
暗香此時從我身後跑了過來,腳上的傷似乎已經無礙。
「無面很厲害呢,把我唯一的心腹給打敗了,所以我特別為她治療了身體,就當作是小小得獎勵吧!」高震說。
「妳沒事吧!暗香!」我握起她的手,並仔細檢查她身上有無其他的傷口。
「我沒事,小紅,倒是那個冰棺裏的女人·······」暗香以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那是仙花姐姐,是我小時候最重要的人,也是我這趟旅程的終點······」我看著暗香開心的說道。
「小紅,冰棺裏的那個女人····不是你的『仙花姐姐』,而是『清照』。」
「什麼!」
我立刻轉頭確認那冰棺裏的人,結果就如暗香所說,是清照。這使我腦袋頓時天旋地轉,無法去面對眼前發生的事實,我立刻將視線轉往高震,全身繃緊大聲怒道:
「高震!這到底就是怎麼回事!?」
「嘿─我就是想看你這個表情,這可是我一生目前為止所做過『最大的交易』。」高震笑笑的說。
「首先,我將芙雪生體內的那個『她』喚醒,然後威脅棄疾,並將清照封禁在冰棺內·····至於你那個仙花姐姐,我可是很好心的幫你將她從苦難當中解放出來喔~」
此時熟悉的腳步聲從一旁走了過來,那是我兒時最為憧憬的身影,也是促使我覺醒的起點。
是仙花,但樣子看上不像是我所熟悉的那樣,而且旁邊還站著一個與芙雪生面容一模一樣的女子。
「為你介紹吧,你的仙花姐姐本名是『雲夢.仙華』,是我安排她先去雲中子那做學徒,再藉由雲中子之手送去邪王霸道身邊,而且她的身份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她可是這個世界至高的『觀測者』。」
「你能想像嗎?我們一直都活在書本的世界裏,我們都不過是一位默默無名的作者筆下的棋子,要你死就死?要你生就生?我高震可從來都無法去忍受低人一等,更何況還只是一枚棋子?」
「因此我向這個世界做了『交易』。我說:『我願意用我的所有去推動祢的故事,但祢也要讓我站上跟祢們一樣的舞台。』,因此祂賜給了我『麗鳳』,賜給了我『雲夢.仙華』。」
「我成了這個故事中的罪人,一切書上的所描述的惡人之罪都將由我承擔。而這個故事的主角『花拳.一沐紅』,你將在此受我最後的審判,就由我來為你劃下句點。」高震說。
「我才不知道你在對我胡說八道些什麼,但如果你是這世界的惡,那一定會阻礙我和仙花的夢想,我會打倒你,將所有的事情物歸原主。」我握緊拳頭,望著高震說。
高震聽完我的一番話後,立刻用手摀住自己面部狂笑。接著他將自己的臉一塊一塊的不停撕下,仍然止不住他發自內心的瘋狂,最後變成了我和暗香都難以置信的模樣,新國自開國以來,在坊間不停流傳的鬼故事,風雲邪。那個模樣簡直跟練成「般若.無相功」的飛雲一模一樣,但是我是清楚的,這個男人的本質跟飛雲完全不同,他不存在良善的一面·····
我不能接受,飛雲、胤真和延天在我與赤龍最後的決鬥中保護了我,仙花姐姐則開導了未見世面的我,你說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都是你那口中讓人感到作嘔的交易?我真的·····真的······真的無法不去憎惡這個男人······心中不斷膨漲的惡意使我動搖,與大地之間的連結也受到了干擾。
「我的臉很奇怪嗎?比起那飛雲掙扎了幾百年,我一早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千里迢迢來到這只是打倒我實在太好笑啦,我們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個層次!不過我倒是寫好一個完美的結局來招待你。」
仙花此時已來到了我的面前停下,另外那個叫麗鳳的女子則是走到棄疾的一邊坐下。
「對不起,我沒能遵守約定。」我看著仙花難掩失望的說。
「···········」仙花沒有作聲,但樣子看上去不太對勁。
「小紅,我覺得狀況有些不對···」暗香說道。
「小紅?」仙花看著暗香說。
「小紅··········小紅?」仙花將自己的雙手抱在自己的頭上,並顫抖著。
此時我發現仙花身上的氣流在她的全身到處亂竄,就像是滾開的水即將噴發一樣,我趕緊將暗香推到後面,立刻使出「草之型.含羞草」。
「喝啊啊啊啊啊啊————————————」
仙花放聲大喊,體內的氣流四處噴發,凡在周圍被仙花噴的發氣流所碰觸之物,立刻生長成各式美麗的花草,但又立刻枯萎凋謝,而最終那個位置成了死亡的模樣。
「啊····多麼美麗啊····這就是『生命的力量』·····」高震坐在冰棺前的芙雪生的椅子上讚嘆著。
「這能叫做『生命的力量』嗎?這看上去更趨近於『死亡』·····」暗香一邊閃避噴發四處的氣流,一邊觀察著仙花身上的變化。
「仙花姐姐!快點醒來吧!我是小紅啊!」我對著仙花大喊,但她仍沒有任何表示。
待仙花釋放出溢滿與體內的氣流過後,便直接向我衝了過來。但最讓人驚訝的是,仙花對著我使出的架勢竟是「花之型.劍蘭」!情急之下,我立刻使出「花之型.牽牛」,想藉此招牽制住仙花。
但仙花使出的「花之型.劍蘭」只是虛招,事實上在我接招之前,我的木手已經受了她的氣流影響,開滿了鮮花鮮草,然後急速凋謝。暗香見我的雙手已無力阻擋仙花的下一招,趕緊衝過來將我帶開至一邊。
「小紅,你的手!」
「沒事,我能將它復原。」我努力的讓自己從憤怒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並且重新與大地聯繫上。
相較於赤龍過於赤裸的強大,我心裡知道,這可能是至今為止,最困難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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