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震大人,一沐紅一行人已離開盛京城。一沐紅、無面和愚鏡往天鷺山的方向走,劇毒美人和花和尚往東南邊走。」
戴著「疑面」面具的男人,在房外向房內進行魚水之歡的高震報告,但高震只顧著辦事,沒有回答疑面的話,接著疑面繼續說:
「小的判斷往東南邊走的兩個人可能是去拜訪『風鐵』。」
房裏面激烈的碰撞聲嘎然停止,女人正喘著氣,高震開口說:
「找『貪面』?」
「是的,小的追了幾哩路外,確定他們是往那個方向跑。畢竟那個地方除了他不會再有人住在那裡。」
「有意思,給我繼續跟下去。」
「怕小的是恕難從命了·················」
「疑面?」
高震走出去看,發現疑面是用背靠著廂房門,地板流了一大片的鮮血,盈盈也從裡面出來看,說:
「疑面可是不遜於我的跟蹤高手,居然有人可以傷害他成這樣,這個像是被當佳餚好好料理過的刀傷········難道是·····」
「是『狂徒』呢,前幾天的報告有說道城內有個民宅被襲擊,但具體發生何事並沒有被傳出來,『無面』還真是能幹啊。」
「要繼續派人跟蹤他們嗎?高震大人。」淫面梳著凌亂的頭髮說。
「不用,如果他們的目標沒有變過,那麼下一次最有機會看見雲中子的地方就是『天童山』,我推論他們一定是選在『天之遴選”』的那一天才匯合。況且狂徒可能也在盤算著些什麼,如果再派人過去也只是徒增傷亡。」
「總之,去叫人來把疑面處理掉,然後妳去辦好他後面的事。」
「是的,高震大人。」
盈盈的手搭上疑面的肩膀,接著便消失無蹤,高震此時在門邊,看著疑面的血跡若有所思,此時有個男人射了把飛刀過來,直接插中高震的膝蓋,高震整個人不穩的跌倒在地上,接著第二把刀射過來的時候,被一個戴著「哭面」面具的男人給擋掉,偷襲高震的男人飛快地跑了過來想給高震一腳,卻被「哭面」整個人在天空翻轉一圈,摔到了地上,摔倒地上的男人說:
「『延天』?你怎麼幫高震做事!?你這隻走狗!」
「『李莫武』,雲中子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這個國家也毫無前途可言,收手吧,你還有大好機會。」
「大好機會?我呸!走狗就是隻走狗!我可以自己將新國再一次扶持起來,不需要你們這幫只會說屁話的!」
李莫武最擅長的就是「飛刀」,他躺在地上直接往延天的臉射出數把飛刀,延天及時做了閃避卻仍然被刺中了左側肩膀,延天知道李莫武飛刀的厲害,他射出的每一把飛刀就像是他自己身體的延伸,任意自在控制著每把飛刀。延天決定先將高震抱進房內,以免李莫武再次傷到高震,他立刻關上房門,但飛刀還是飛穿破了房門,射中了延天的腹部以及小腿,李莫武往門大踹一腳,衝了進來,又是射出數把飛刀,但正當這些飛刀來到高震的額頭只近數釐米時,被一股強勁的無名氣勁給全數擋住,李莫武往後一看,卻是他怎麼樣無法料到的人。
「連······連你也變成他的走狗!?」
李莫武看到此人之後,自知在這樣下去連自己也自身難保,因此趕緊衝出房門,一個輕功跳躍逃離了此地,延天趕緊幫高震處理膝蓋上的飛刀並做好了緊急包紮,戴著「怒面」面具的人走進房內,立刻往高震的膝蓋運氣,止住了流血不止的傷口。
「幹得真不錯啊,真想把他也收編進『百面』!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條件呢?」
「你還真是如傳聞所說的一樣,這種情況還能泰然自如,你還跟要你命的人『交易』?」延天說。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才會把我和你收編進『百面』,不過下次可不保證還能這樣救你。」
怒面看著高震說道,高震則直接躺回床上說: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個人福大命大,命運永遠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越是危機的情況,我就越享受,你們辛苦啦!」
「話先說在前頭,若是你沒有信守諾言,我可是會讓你生不如死。」
怒面將食指和中指合起,對著高震說道,高震則毫不在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適應力這麼強,跟蟑螂一模一樣,走吧,延天。」
延天與怒面一同離開了廂房內,此時一個看上去約九歲的小女童憑空出現,往高震的膝蓋親下去,傷口自己自動癒合了起來,小女童笑了笑,一轉眼就消失在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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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子看著地上那些散亂成堆的經典,他的心裡很是感慨,要是李爾還在,又怎麼會把新國搞到今天這般田地,新國現在實際上外強中弱,除了呂勝親自帶領的部隊之外,新國境內已無可用人才,那班江湖練武之人始終搬不上檯面,他清楚的知道「赤土大陸」那些國家的強悍,而國王卻只在意如何組織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禁衛軍,現在唯有將希望賭在這一次的「天之遴選」,這一次的天之遴選絕不能有差錯,他相信徐子徹和段一心絕對不會讓他失望,只要在眾人面前再一次展現八卦眾強大無比的實力,就不會有任何人可以來干擾八卦眾維護新國決心,只有實力才能證明這一切,雲中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經典,他將它翻了開來,說:
「只有留在這裡的你們才有資格閱讀此書,這裡面的東西可不能隨便對外人知道,從前就是有一個童子任性,才會搞到今天這樣子的局面,你們一定要緊記著。」
徐子徹、段一心和胤真在書堆後面聽取雲中子的教訓,徐子徹在接過了經典之後就往後退去,胤真則是被雲中子示意留下,雲中子說:
「你的實力遠遠比不及其他兩個人,從今天開始你要比他們還要多上數倍的練習才可以。還有,說說你對花拳的印象為何?」
「他的潛力遠遠超前於我,可能很快就可以追上徐子徹和段一心大人的程度,因此在下認為不能浪費一分一秒的機會。」
胤真話一說完,便立刻對雲中子出手,紮紮實實的一拳正面打在雲中子的臉頰上,但雲中子不為所動,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接著胤真一拳往雲中子的腹部打去,也是一樣,不管怎麼踢怎麼打,就是沒有辦法在雲中子身上製造傷痕,當胤真再次想要出拳往雲中子的臉上打去時,雲中子一掌停在胤真的臉面前,說:
「邪破 · 穿音掌。」
這掌把胤真一下子震飛了十尺之遠,胤真還未反應過來,雲中子的右腳已經高高抬起,對著胤真的頭踩了下去。
「魔慟鬼嵐腳。」
沒想到這一腳在胤真的額頭前停了下來,胤真卻突然間無處可立足摔了下去,原來胤禛腳下的木地板受到餘波衝擊,全部都垮了下來,看來勝負已分。
胤真趕緊向雲中子跪地磕頭,雲中子則輕輕地跳落來說道:
「起身,不需要這樣,都把你叫上了,就是要好好訓練你。」
「謝謝大人!」
「胤真,只要你能在天之遴選之前從我身上學到三招,在那之後我會將我全部的功夫傳授給你,好好加油吧。」
雲中子說完,就轉身一躍從地下室跳上方才的房內,整理起散落一地的經典,胤真也一起跳了上來想幫忙雲中子,但被雲中子喝止。
「都已經教你兩招了,還不快去練?」
胤真這時才恍然大悟,立刻對雲中子行禮,就匆忙離去。
「花拳 · 一沐紅··········,就來看看你是不是如『雲夢.仙華』所說的那樣,我對你可是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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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雪生大人,東邊看上去就要出事了,需要我們出馬嗎?」
棄疾以及清照向正躺在冰床上,吃著桃子的芙雪生說,芙雪生慢慢地坐了起來,表情很不悅的說:「那個『仙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插手太多人類的事情了。」
「您不是也一樣嗎?」清照淡淡的說。
「喂,我可不同,你看我招待客人多好!我只不過是放了個餌在那裡,願者上鉤嘛!」
「這幾年也只有一沐紅可以安然走出去呢,沒有被您的惡趣味給影響。」棄疾說。
「你們兩個比我還過份耶!我只不過是給了件『花服』,你們兩個給了什麼?起死回生的方印?真言的三角印?你們比我還要隨性啊!」
「我們相信一沐紅會好好控制那股力量才給他的,說不到是隨性,您的花服才是不能落入人間的重要物品。」棄疾說。
「芙雪生大人········該不會您·······」清照壓低了音量,瞪著芙雪生。
「你、你們兩個就是整天這樣欺負我!害我在其他『童子』面前抬不起頭啦!」
「您用了『預知』,對吧。」棄疾也瞪著芙雪生。
「對、對啦!但我要澄清那是之前『西行毀滅』之後聚會的事情!絕對不是這幾年的事·····」
芙雪生失落的用雙手食指不停地點在一起,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不敢看向清照和棄疾那邊,清照嘆了一口氣,然後向著芙雪生說:
「我們不是在責怪您,是在擔心您,用預知是要付出無可預支的代價,所以你將『花服』送給一沐紅就是這個原因?若是有人教他使用『花服』的方法,那您真的是間接製造了『怪物』出來。」
「預知的內容我就先估且不問,一群童子聚在一起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好事情,更何況現在一沐紅要去天鷺山,我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什麼!!一沐紅要去天鷺山!?」芙雪生跳了起來,抓著棄疾的衣領,眼睛瞪的很大。
「不行不行!這個時間點去絕對會出事的,清照、棄疾,我要你們兩個優先去幫一沐紅!現在給我馬上出發!」
「那護衛的工作怎麼辦?」棄疾問。
「三餐呢?洗澡呢?」清照問。
「你們兩個真的當我是小寶寶啊!快去啊!」
「『仙鷺』最近的脾氣很不好,他們家的『守護者』出馬可就麻煩了!」
芙雪生用手指一揮,從冰地上開了一扇門,然後說:
「你們兩個可要快點追上!」
「是!」 「是!」
芙雪生目送清照和棄疾離開之後,疲憊地坐回床上,並自言自語的說:
「仙鷺·········玩火不要玩太大啊·····若是妳太過干擾人間之事,到時上天的審判下來,可是會像『西行毀滅』那次一樣啊········」
「看來······我也要久違的出門拜訪老朋友了。」
芙雪生彈了一下手指,再一次開啟了從地上冒出的門,並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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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毒蠱妃一個人站在被她毀滅殆盡的宗師門經閣內,她思考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什麼「結離經」會在雲中子的手上?雲中子對「結離經」的掌握到底達到什麼樣的地步?經閣內居然一本經典也不剩,這麼短的時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很疑惑對吧?春妃。」
一個幼小的聲音像他傳了過來,她記得這個聲音,讓她徹夜難眠的元兇。
「太極童子。」
「自『西行毀滅』之後就沒有再碰過面了呢,算一算也快八十餘年了,保養得不錯嘛!」
太極童子身上穿著黑白各分兩邊的道袍,在西毒蠱妃的背後笑嘻嘻的說著。
「托您的福,我這八十年來可沒有停止找尋解放自己『詛咒』的方法,我什麼都試過了,或許這一次拿你的項上人頭來試試也不錯。」
「別這麼激動,我可是來看看妳這個僕人過得怎麼樣,我已經命不久矣,在『消失』之前想來看看我認識的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模樣,來吧!坐著聊聊!」
「要死就滾到一邊去死,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
「『西行毀滅』的元兇之一『仙鷺』打算出現在『天之遴選』喔,若是你能幫我報仇,想必我也能在黃泉之下含淚而笑吧。」
「我只需要『結離經』,不用等到『天之遴選』我自己就會把事情全部解決。」
「妳就是這樣才這麼的不可愛,好歹我現在也還算是『童子』,再給妳多下個『詛咒』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喔。」
太極童子將手輕輕一揮,就把西毒蠱妃定住在牆壁上,他走了過去,並想要在西毒蠱妃的胸口畫記號,但西毒蠱妃整個人瞬間溶解,變成了濃稠的液體,黏上去太極童子的身上。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你們這群『童子』的習性嗎?這八十年可不是白過的,我已經拋離了人類的身份,隨時為這樣子的狀況做足了準備,既然都已受上天的審判,就讓我好好利用你僅存的一切吧。」
「妳瘋了嗎!把『童子』給吞掉可不只是脫離了生命之道,而是邪道啊!!」
「關我屁事。」
太極童子整個人被包覆在紫色的透明液體裏,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雙眼佈滿藍色血絲並突出於眼眶,一副就是要窒息的樣子,接著紫色的液體開始慢慢流進太極童子的鼻子、眼孔、耳朵和嘴巴內,不一會兒便眼神發紫,肌肉腫脹,突然現出了原形,是一隻黑白間條色的三眼虎,但他仍然無法逃離液體當中,只見太極童子的全身一滴一點的被融入在液體當中,直到消失殆盡。
整個液體慢慢的變回西毒蠱妃的樣子,她感覺到了力量,又讓自己原本三十幾歲的外表變回十幾歲,她在開了天窗的經閣中央,沐浴著月光。
「啊·······這就是『童子』的力量,但也不過是失去『領地』的落魄童子··············」
「仙鷺··········我記得妳,就是妳和太極童子慫恿我和鏡海在西行進行『人造童子』實驗才會迎來『天審』的,把我和鏡海、還有西行寺家搞得家破人亡,被詛咒永世纏身!這仇我一定會報。不過不是現在·········我得去做些準備······等著瞧吧,『結離經』一定會落到我的手上。」
西毒蠱妃在月光下化成了紫黑白色相間的三眼虎,一聲咆哮震垮了宗師門引以為傲的『嘆息之牆』,她心想這種東西在擁有童子力量的自己眼前也不過是小孩子堆砌成的沙土牆,但身體的某一處卻又有些不自在,牠開始在月下狂奔,被追趕而至的瘋狂侵襲了全身,消失在黑暗的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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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麼多年,終於有戲可看了。」
「為了要向這一切報復,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不知道沒關係,你就想像人的一輩子,都只為另一個人等待,而你卻永遠永遠屏除在他的世界之外,這不是一個有淒美結局的愛情故事,而是不斷的被名為『上天』的手給操弄、玩弄,每當給予一絲希望的時候,就硬生生地將它扯斷,並且在你面前不斷的嘲弄你,『怎麼又搞砸了?哎呀,明明只差一點點就能辦到了呢,下次再來過吧!』」
「因此我要報復,向這一切。」
「來吧,一沐紅。」
「讓我們來說說你『師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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