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花姐姐,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妳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但那沒關係,不管妳要叫「雲夢.仙華」好,還是用我給你取的名字也好,妳始終都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
「觀測者」是什麼對我來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生為人,知曉活著的美好。而且,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讓花海綻放於這個世界嗎?所以,所以········
暗香使出了我之前從沒看過的招式,就像是電光一樣的在阻擾仙花繼續前進,而我正在專心的將自己木手重新生長出來,高震則在一旁繼續坐著看好戲,棄疾和麗鳳則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他們倆個是什麼關係,但能確定的是棄疾一定是因為這個女人和被封禁至冰棺的清照而不能照自己的意思所行動。
「不愧是誕生於這個世界的災禍之一,擁有這樣的身手,難怪可以把我心愛的淫面給打倒。但眼前的觀測者可不是你們這些災禍可以比擬的。」高震一邊喝著憑空出現的酒壺,一邊看好戲的說。
高震說的一點也沒錯,暗香看見剛才發生在我的事情,不敢貿然的攻擊仙花,只能使用高速產生出的衝擊來讓仙花前進的步伐緩慢些。
「礙事。」仙花擺出了「花之型.玫瑰」的架勢,將氣流於自身當中膨脹極致,再將氣流化為無數的尖錐透過皮膚向四周射去,這使得暗香不得不趕緊脫離仙花的攻擊範圍。我看著仙花,想著自己在使用「花之型.玫瑰」的時候一定要專心的感受周圍的事物並處於不動的狀態才能有效發動。可仙花卻可以一邊移動一邊釋放如此龐大的氣流,就算是使用上我的左眼也無法理解氣流的性質。重點是她的氣流看似可以無窮無盡使用。
「小紅·····小紅······小紅········」仙花不斷的小聲複誦著她為我取的暱稱。
「仙花姐姐,失禮了。」
我用上「花之命.回生流轉.極」和「花之絕.黃金蓮華」使自己纏繞上強勁的氣流。仙花似乎意識到了我的舉動,將「花之型.玫瑰」收束起來,並用上跟我一模一樣的招式。
「不是吧!?難道仙花姐姐有模仿他人的能力嗎?」
我回想起過去與仙花相處的那些日子,記得她學什麼都比我快,唯獨是師傅的招式她怎麼學都學不好·····,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總之,只能上了。」
我以飛快的速度向前,仙花也以相同的速度向我奔來,我和她同時擊出左右掌,以強勁之氣流震撼了整個靈雪山,天花垂落下來的冰錐及地面隆起的冰石也隨著雙方的較勁,不停的搖晃與斷落。
「竟成長至這個地步,一沐紅·····!」棄疾在一旁說道。
但其實我是一面倒的被仙花將抓住,我只不過是用上全力來承受仙花欲施加於我,不停流轉的生死循環,這使我可以稍微一窺仙花氣流的性質以及源頭,但········
那既不是生,也不是無。
「『死』,那就是你從剛才就想你不斷想探究的答案。一沐紅,你無法看見『死』,對於這個世界一直以來擔任觀測者的『雲夢.仙華』來說,她所看見的,就是萬物不斷的『死亡』。」
在高震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輕易地被仙花給推飛至一旁的冰壁上,我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就像是全部碎掉,一昧地被仙花的力量玩弄在鼓掌之間,那是在發現自身處在世界規則下的絕望,如同草芥與人類身份上根本的不同。赤龍若知道世間還有這種存在的話,不知會做何感想。
但是仙花使用的花拳又該怎麼解釋?難道就真的只是她自身的學習能力很快嗎?我的花拳可是源自於生命的綻放,難道·······
此時棄疾突然擋在我和仙花之間,拾起他的方天畫戟,擺出了架勢。
「喂喂喂,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我身後的那個人你不在意了嗎?」高震不悅的像棄疾說。
「一沐紅,既然你的目標已經達成,就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棄疾背對著我說道。
「那可不行。」我再次站了起來,
「首先,我的目標還沒有達成,高震根本沒有解開師傅為她下的『七年七月七日拳』,還有仙花的狀態明顯就不對勁,我相信我一定還有能做到的事。」
此時仙花微微一震,放開了我,又開始以雙手抱著自己的頭部狂聲大叫,接著暗香就藉此機會使出了「兵陣.雷奔」衝向仙花面前,在我意識到暗香這個吸引所有人的舉動之前,冰棺上突然傳來令人熟悉的聲音。
「這冰棺就由俺來打碎!」
「酒吞五分.泣鬼神。」魯智深突然從天而降,頂著他渾身纏繞酒氣的大頭,衝撞了封住清照的大冰棺。就那麼一瞬間,大冰棺開始四分五裂,全數爆散成灰燼,而當清照掉落下來時,西毒蠱妃坐著她的大飛蛾接住了清照。
在仙花即將要再一次爆發時,鏡大夫用上「神行百變」帶走了暗香,並帶來了李蓉來到仙花面前。李蓉舉起了她的天水芙蓉扇,大力一搧將仙花和高震吹飛,但另外一個被叫做麗鳳的女人一個側身便閃過李蓉的攻擊。
「這是怎麼·······?」高震話還沒完,無法穩住自身狀態的仙花將氣流引爆,整個冰穴就此坍塌。
正當我非常驚訝看到他們出現在此時,木童子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搭著我的肩膀說:
「嗨,一沐紅,這件事可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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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霸道!?!?這麼多年過去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眼前??」木童子一看見邪王霸道就大聲的質問,畢竟這個曾經被他趕出去的守護者對木童子來說是又愛又恨,特別是經歷自己的天童山差一點就被人類的惡意所毀滅之後。
「你要回來當守護者沒有問題喔!但不准再給我說一些奇怪的話·····像是哪個地方的包子·····」
「木童子,這次我有求於你,請你幫幫我的蠢徒弟。」邪王霸道說。
「還有那個什麼什麼······哈?」
「靈雪山已經出事了,我想你也知道。」
「而我那不成熟的蠢徒弟又急著想去送死,我得快一點去那傢伙那。另外,我需要你集結那小子的夥伴並送到靈雪山去,你可以做到的吧?」
邪王霸道以抱持「某種決心」的眼神直盯著木童子說,其中露出的威壓使得木童子不得不閉上嘴點點頭。然而在一旁偷看的金毛和其他鋼毛狒狒也都被那眼神嚇得冷汗直流,因為這個男人正是不久前將所有武林宗師打敗的那個男人,也是在試煉時秒殺它們所有狒狒的存在。
「你!·······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那麼代價呢?」木童子開口問道。
「就拿走我大半的生命吧,留一些讓我足夠去對付那個叫赤龍的就夠了。」邪王霸道不假思索的說。
「喂!你是認真的········算了····問了也是白問,你從以前就是這麼固執。」
木童子將右手伸向邪王霸道的胸口,邪王霸道大半的生命立刻流向木童子的身體,接著放開了手說:
「我就取你這些生命,要給我活下來啊!」
「·················嗯,我要走了,還有謝謝你的幫忙。」邪王霸道向木童子點頭示意後,便轉身使出「白鷺仙躍」的蓄力動作,接著一躍之後便立刻從木童子的眼前飛向錫安。
「喂!你這傢伙怎麼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難道你········」
木童子突然有種直覺,他意識到邪王霸道的離去,可能是即將從這個世界消逝。而事實上木童子並沒有從邪王霸道那取走足夠的代價,他知道赤龍絕對不是帶著一丁點數量的生命就能對付的角色。但是,童子若沒有從許願者那取得足夠的代價,就必須要從自己的生命來削減········而那是尋常人類的好幾倍。這是上天一開始創造童子時,就已經訂下的鐵則。
「唉·····當濫好人就當到底吧,反正這些年來也都活夠了,金毛!」
「·······那個傢伙真的很可怕啊·······木童子大人··········,您找我有什麼事?」金毛從原先躲避的牆後,畏首畏尾的走到在木童子面前說。
「我要出門,去給我把那個鏡海,還有那個什麼西毒蠱妃給我弄醒,我要他們好好的賠償我。」
「不···不行啊!木童子大人您離開的話,這個天童山不就毀滅了!?」金毛慌張的說。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做事情的原則就是一次做好,管他什麼『天罰』都給他通通去死吧!金毛,以後你就做這個地方的童子吧。」
「怎麼可以這麼隨性的啊!童子又不是想做就做·········您離開這裡······天童山可是會死的啊!」
「別擔心,芙雪生那個傢伙可是想到了跨越規矩的方法,我這個木童子沒有理由做不到。」
「離之法.分體術。」木童子輕易地將自己一分為二,他將自己的另一部分留了下來,以供天童山暫時所需要的能量。但木童子知道其實這一切是無濟於事的,自己已經自願獻出大部分的生命在代價上,能不能活下來都只看上天的旨意,做這件事也只是讓金毛以為還有這個方法可以規避天罰。
「原來還有這一招!但為什麼您不一早就·····」金毛看見一分為二的木童子後立刻說道。
「問什麼問!還不趕快去把我吩咐的事做一做!?」木童子一喝,金毛立刻嚇到趕快跑走。
「那麼·····準備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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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魯智深大喊受困於敵陣當中的李蓉,他沒有想到這班遺留在盛京的隍羅國士兵竟是如此的難以對付,魯智深運用上自己全部的氣流,震飛了擋在他面前所有的士兵。
「相公!」李蓉叫道。
「妳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那些敢弄傷妳的人,俺一定會把他們全部碎屍萬段!」
「相公────」李蓉向魯智深飛撲。
「娘子────」魯智深接住李蓉後開心地原地轉圈,兩人合在一起竟形成巨大的龍捲氣流,吹飛大部分的隍羅國士兵。然而站在遠處戒備隍羅國的士兵們在旁看的是一陣茫然,心想這對組合到底是怎麼回事之時,隍羅國的傳令此時來到,然後打開金紅色的捲軸,並大聲說道:
「赤龍大人下令,全軍回國!」
「怎麼可能?赤龍大人不可能會下這種命令的啊?」
「對啊對啊!那個無敵的赤龍大人不可能會下這種奇怪的命令,你到底是哪來的傳令!」
說完話後的這兩個人,就在一札眼間,輕易的被傳令藏在衣袖裏的金紅色長槍刺穿心臟。
「是·····是真的······,赤龍大人專屬的傳令兵每個都裝備著『金紅槍』,快走吧!」
隍羅國的士兵們見狀紛紛整齊列隊,並以極其有效率的速度離開盛京,朝錫安的方向前進。
「『花和尚.魯智深』和『劇毒美人.李蓉』,我是『隍羅十二槍.巴布』,赤龍大人歡迎你們隨時來『隍羅國』參觀,我個人也很期待能再往後與你們倆位較量,再見。」
巴布說完後,便飛快的駕馬離開。
「隍羅國的士兵和將領都是這般威猛強壯,這還是俺第一次在戰場上殺不到人,那個叫巴布的非同小可,之後咱們有機會就去隍羅國玩一玩,妳說好不好啊?娘子?」魯智深對著李蓉說。
「相公想去哪我就跟到哪!不過現在先去皇宮找結離經吧,現在沒有人會礙到我們了。」
李蓉說完,木童子突然帶著西毒蠱妃和鏡大夫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是咋回事?怎麼你這傢伙也跟著跑過來啦?」魯智深指著木童子說道。
「說話真沒禮貌,也不想想誰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不說這個,這個給你。」
木童子說完,將之前魯智深與疏影決戰時弄壞掉的『酒神壺』,修理好並丟到魯智深的跟前。
「這怎麼可能,這壺不是!?」魯智深看著修復好的酒神壺驚訝地說。
「壞掉的東西用『結之法』就好啦,那麼簡單的事情,你們人類就是不懂。」木童子一臉輕鬆的說,
「還有你們也不用去黑江鎮了,『結離經』一沐紅和暗香已經將它到手了,我要把你們四個通通帶去靈雪山,不過我們得繞一點遠路。」
「為什麼啊?」李蓉疑惑的問,並且視線喵到西毒蠱妃正輕輕挨在鏡大夫的肩膀,她從來沒有看過她那副虛弱的模樣。
「這是因為不久後靈雪山將發生一場事關這個世界未來走向的決戰,繞遠路是為了要躲避現任靈雪山山主的視線,廢話就不多說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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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啦。」木童子用非常快的速度將這一切說完。
「那還真是幫了一個大忙,不然我也很困擾怎麼解決眼前的大難關。」我由衷的感謝木童子和師傅·········師傅········。
這麼多年來,即使我們一年都說不到幾句話,即使你做了那些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還有無數次我自認為自己已經超過你·······,原來我一直都還是在你的庇蔭下······再見了·····師傅·······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完全觀測不到你們這群人的動向。」高震若無其事的從冰壁中走了出來,仙花和麗鳳也回到了他的身邊。
「現在武林中最強的人物都再次齊聚在靈雪山,我高震還真是三生有幸。」
「趕快把這些礙眼的垃圾給處理掉,不要那麼多廢話,靈雪山的『現任山主』。」一直沒有開口的麗鳳突然開口說道,她的聲音跟仙花完全相反,是那種把我們當作「垃圾」的語氣。
「說的也是,有時都忘了我是童子呢。」高震笑道。
「大家小心!不知道這傢伙會做些什麼。」木童子此時高聲提醒,只是高震早些一步將位在我們上方的大冰錐給震落下來,然後一個響指帶走了仙花和麗鳳。
「區區的一大冰錐就想弄死咱們,酒吞三分蓋世!」
「花之絕.紫艷牡丹!」
「天地一擊!」
我、棄疾和魯智深三人各自使出絕招,將墜落的大冰錐破壞至粉碎。
「小子你也成長太多了吧!我們也不過是幾天沒有見面!」魯智深看著我笑說。
「你也是啊,你的大葫蘆怎麼突然跑回到你的手上啊?」我問到。
「我們要快點追上去。」
棄疾說完,立刻在我們所有人站著的冰面劃上一圈,接著施法將其變成了圓柱體快速的推我們向上。
「現在是什麼情況,快告訴我,棄疾。」木童子用了一個非常嚴肅的表情向棄疾問道。
「實在是萬分抱歉,木童子大人,是我將這一切搞砸的·····」棄疾露出哀愁的表情,接著說:
「在很久以前,還未成為守護者的時候,赤土大陸上有一個國家叫做『隍羅國』,當時我效命於它並最終成為了一名大將軍。那時隍羅國政局動盪,我和芙雪生大人一直以來所服侍的國王突然在一夕之間駕崩,國王大人一向主張以仁為武,即使周圍各國都覬覦著隍羅國所擁有的重要資產:『彩織』、『奇礦』和『爐芯童子的秘傳』,也仍能以自己的思想和外交手段獲取各國的信任及交流。」
「但一部份隍羅國的大臣不這麼想,他們認為這些重要資產應當發展成武力去侵略各國,也因此這群人在國王駕崩之時,將所有權位及大臣之間的位置全數奪走,他們使用上所有他們得到東西,驅趕走芙雪生大人與其一族,而我也帶著我的氏族和親妹麗鳳一起跟著芙雪生大人流亡。」
「芙雪生大人當時因為體恤人民,制定出許多有益百姓生活的制度,並興辦學校造福人民,而被隍羅國的人們稱作『賢者』,而親妹麗鳳則是跟著芙雪生大人學習,並將所學用之於民,而被另稱作『小賢者』······」
「那為什麼麗鳳會站在高震那邊?而芙雪生的容貌為何會如此的像麗鳳呢?」我不解的問道。
「······親妹麗鳳一直以來都非常仰慕芙雪生大人,當初我是那麼想的,但後來才發現她展現出來的一切都是為了想要得到芙雪生大人的全部·····。在我們流亡的某一夜,年事已大的芙雪生大人知曉生命將至,吩咐我將他的遺體火化,並希望我將他的骨灰帶去靈雪山。而麗鳳也是在我收好芙雪生大人的骨灰當晚,暗地對所有人下毒,包含我在內········。後來麗鳳逕自將芙雪生大人的骨灰帶走,並獨自一人前往芙雪生大人生前不斷夢見的靈雪山。」
「這娘們居然這麼狠毒!?俺一定要好好教訓她!」魯智深聽到這裡不悅地說道。
「由於我的身體天生就異於常人,麗鳳的毒對我來說並不致死。接著我醒來後為了找尋麗鳳,便在這片未知的大地流浪了數年之久,最後在這個國家的最東邊遇見了清照和克里斯,而清照得跟芙雪生大人夢中所見並形容的女子一模一樣,可能這就是芙雪生大人最一開始所做的『預知』吧。」棄疾繼續說道。
「成為童子之前的備選者一定都會有做關於預知的夢,並會夢見未來和你在一起的人事物,但那不會讓你夢見起始和結果,童子在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特別的存在,可你還沒有說到重點。」木童子催促道。
「在不久之前,仙鷺童子帶著巨鷺來到此,並試圖想搶奪靈雪山的主權,而在這過程當中,受污染氣流已久的巨鷺,產生了禁忌的念頭並將仙鷺童子吞下,成了一個我們數百年來從未見過,吞噬童子的守護者,他有著異常強大的力量。」
「哼,我想是童子自身虛弱太久,而守護者受不了乾脆將自己主人化作自身營養的狀態吧!那個仙鷺也鬧得太大,但我不明白以你們兩個守護者的實力,不至於會輸給那個狀態的巨鷺啊?」木童子問道。
「事實上巨鷺仍不敵清照,但這件事就是在清照擊倒巨鷺之後發生的,高震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說要與芙雪生大人進行一場交易。」
「交易?」我不經問道。
「我和清照從芙雪生大人轉生為童子那刻就一直照顧他到現在,雖然不知為何大人有著麗鳳的面孔,但我們兩個一看到他便知道他是芙雪生大人。在我們聽到交易這兩個字的瞬間,一股藏於多年的疑問洶湧而上,並感覺到強烈的惡意覆蓋住整座靈雪山。」
「此時芙雪生大人突然轉頭,施法將清照冰封在大冰棺中,在我正要大喊之時,芙雪生大人竟已走到高震旁,而大人所展現出來的氣質就跟麗鳳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木童子若有頓悟的將拳捶下掌心。
「那個小姑娘將芙雪生帶上去靈雪山,然後跟上天做了某種約定,然而這個約定是與這個世界的惡意有關,就是跟高震一同站在天秤的極端·····這一切都是被上天安排好的。然後你基於親情以及芙雪生的軀體而不能對麗鳳出手,高震也藉這個機會要求你協助他,也就是說這場交易的對象一開始就是鎖定你呢,棄疾。」
我不禁驚訝的望向棄疾,也對這安排好幾百年的計畫感到作嘔。
「您說的一點也沒錯,木童子大人。」棄疾面露痛苦的說道。
「然後那個叫麗鳳的小姑娘再親自將童子的權力交予高震,使他成為靈雪山實際上的管理者。這可難辦啊,高震這傢伙在靈雪山已經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狀態,但他卻不把我們這些外來者趕出靈雪山,看來他是想在這次把礙眼的傢伙一次除掉呢。」木童子補充說道。
「我們這裡可是有一堆戰力耶,沒有道理會輸給那區區三個傢伙。」李蓉此時舉手發言。
「別傻了,」是清照的聲音,看來她終於甦醒過來。
「我和棄疾已經被削弱大半守護者的力量,與凡人並無不同。目前在場唯一有能力跟『雲夢.仙華』戰鬥的只有一沐紅。只有芙雪生大人之前給予他的『花服』可以幫助他抵禦『觀測者』、『守護者』的攻擊。」
「更何況木童子大人離開了自己的領地,把你們這群人帶到這個地方來已經耗盡百年來儲存下來的生命,我們在場唯一能做的就是從旁幫助一沐紅專心對付『觀測者』,不受任何旁人的干擾。」
雖然清照說要我專心對付仙花,但方才的戰鬥我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有任何的勝算。最重要的是,難道我們所有人都只能照著這劇本前進?我和大家的相遇、暗香的愛戀、赤龍的對決及最後與仙花的了斷難道都是一早被注定好的結果?
「由我來對你進行『最後的審判』。」
高震的話語此時迴盪在我的腦海中,我開始思考這一路以來所經歷的所有戰鬥,每個我所遇到的人都使我變得更強,使我又萌生出不同的想法,但這目標始終從未變過。
我是因為師傅對仙花擊出的拳,而開始這趟漫長的旅途。
師傅,您為何要擊出此拳呢?
「就快要到了。」棄疾對大家說道。
「沒想到我們居然還能變回凡人,棄疾。」清照對棄疾說道。
「真是抱歉,都是因為我·······」棄疾懷有歉意的清照說。
「你是笨蛋嗎?我看上去是在怪你嗎?我只是因為這件事不由得高興了起來,那種生為人情感又再次從胸口湧上。」
「生為人?」我看向清照。
「是啊,幾百年來那已經忘卻的情感,對時間流逝的麻木感,已及對於這世上一直存在『生命』的這件事·········一沐紅啊,那不是那一天你對芙雪生大人、我和棄疾所展現出來的嗎?」
那一夜,師傅曾經說過:
「小子,這世界大把事情等著你去參透,你以為那是愛,但那其實不是。」
「我要你去愛,去接受試煉。」
「她不逃不躲,仍然站在這裡,承受我的『七年七月七日拳』,是真正的人類。」
「她的心是自由的,是如此的相信『生命』。」
「她想用她的『生命』去影響你的『生命』。」
「了解了嗎?我無可救藥的徒兒,」
「讓我在地府見證你的決心!」
生命,那是我一路以來感受最深的,也是師傅和仙花想讓我看見的,我想我已經得出答案。
「已經到了。」暗香開口向大家說道。
我們再次來到了冰原上,高震、麗鳳和仙花已在那邊久候多時。
「歡迎歡迎,想必這裡絕對是最合適的地點,名為決戰的地點。」高震歡迎道。
「俺今日一定要把你那臭嘴砸的稀巴爛!」魯智深吼道。
「我才是要把他弄得痛不欲生。」西毒蠱妃也叫道。
「放心,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是想放過他的。」暗香說,並擺好『兵陣 · 雷奔』的架勢。
「喂喂喂,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現在又不能對你們出手,你們的對手就只能是她們倆個啦!哈哈哈哈哈哈————————」高震笑道。
話沒說完,仙花已經一個箭步將拳深深打進魯智深的肚腩裏,魯智深從未意識到這名女子是何時做出移動,且仙花同時一個轉身踢中了西毒蠱妃的臉頰,只有暗香跟上了她的行動,使擊中魯智深和西毒蠱妃的力道稍微減輕,而我從後方抱住了仙花。
「李蓉!快把我們搧去另一邊!」
還好李蓉在短時間意識到我想做什麼,立刻使出天水芙蓉扇刮起了一陣旋風,吹走了我們四人。
麗鳳也沒有待著,她從腰間抽起了一把長劍與清照和棄疾周旋著,面對眼前兩位如此頂尖的高手仍沒有顯露任何弱勢。大長刀和方天畫戟與麗鳳的長劍此起彼落、火光四濺的交錯著。
「這把劍不就是爐心童子利用『奇礦』所造的『天示劍』嘛!?妳居然將它帶離隍羅國。」棄疾訝異的說道。
「留這把劍在那廢物國家有什麼用呢,再說這劍當初就是為了芙雪生大人所造的。」一直以來還未出聲的麗鳳開口說道。
「居然能跟我們打得不相上下,我從未知道芙雪生大人的身體那麼能打。」清照說。
此時麗鳳冷不防的一劍刺中了清照的左臂,一時雪白的冰原染上了鮮紅。而這傷使得清照往後一退,但麗鳳並沒有放棄對清照追擊,她不畏隨之而來的反擊,向前揮舞天示劍並使出了招。
「天地一擊。」
迅速且致命的斬擊向著腳步尚未踏穩的清照襲來,棄疾趕緊衝到清照前方,也使出了「天地一擊」。但兩者出招的時間點大為不同,其威力以及勁道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方天畫戟就這麼斷成兩半,棄疾的身體也從右肩至左腿一線裂開,身負重傷。
「棄疾!」清照大喊。
「我沒事!趕快應對麗鳳!」棄疾喊道。
雖然這麼說,但清照從未見過棄疾如此重傷。麗鳳的攻擊仍然持續著,她所使出的一招一式都與棄疾驚人的相似,但對於招式的精密度,是比棄疾還要更上一層。
「我討厭妳,」麗鳳開口對清照說:
「妳是我一切憎惡的源頭,沒有妳我就不會做出這種約定,沒有妳我就可以跟芙雪生大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我什麼芙雪生大人要夢見妳而不是我?妳這個外來的女人憑什麼介入我和芙雪生大人之間?」
「我很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這數百年來你們相處的每一刻,為什麼要讓我不斷的看到你們友好的樣子!?芙雪生大人就只能是『我的』!是『我的』!!!!」
相較先前過於平靜的模樣,麗鳳此時此刻毫無保留地將一切的情感宣洩在清照身上,其面部之猙獰都讓人懷疑是否與方才恬而平靜的淑女為同一人。
「原來如此,妳一直在芙雪生大人的體內看著這一切,但他卻不知道妳的存在,甚至是忘了········妳還真是可憐。」清照冷靜地洞悉了麗鳳的內心,並將隨之而來的每一擊返還回去。
「我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輸給妳,更不用說妳那有如野蠻人一樣的武技。」
麗鳳似乎察覺自己即將情緒失控,立刻說了這番話使自己平靜下來。接著她緩緩地將天示劍舉起,前進的每一步都猶如踩在浮萍上,輕巧而優雅,彷如剛才一切的惡言惡語都形同虛假般的消逝殆盡。清照立刻感覺到情況不對,也同時擺出了架勢來應對麗鳳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清照!小心啊!」棄疾對著清照大喊。
「生若浮萍 · 三生三世。」
清照看見天示劍同時從頭頂、左手和右手斬來,但其動作非常之緩慢,清照以「月型 · 滿月」與之應對,可這大長刀劃了一個圓圈,卻什麼也沒碰觸到。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清照的眼睛跟上卻不能動,原來麗鳳根本就還沒來到。
「一生一世 · 萍水相逢。」
接著麗鳳使著天示劍,將清照的大長刀一段段的分割切落。
「二生二世 · 梗泛萍飄。」
然後將方才清照所見的三把劍合而為一,直往清照的胸口刺去。
「三生三世 · 泥蓮剛倩藕絲縈。」
而這招在清照眼中何止三劍,她親眼目睹天示劍幻化為數千萬條情絲一般的細線,再將所有一切思緒傾入清照胸口的必殺一擊。這劍就這麼深深的刺進清照的心,使得清照跪倒在地,連同被切成細斷的大長刀,鏘鏘扛啷如細珠落玉盤,宣告著這場決鬥的結束。
「終於········再也沒有人會打擾我們了,芙雪生大人·····」
麗鳳緊緊的抱著自己,即使他們從數百年前就合而為一。
「麗鳳·······不可饒恕啊······」棄疾奮力的起身,即使沒有了武器。
「哥哥大人,沒有人會在妨礙我和芙雪生大人在一起了,不如從今以後我們一起來過著全新的生活吧!」
「我是說,妳喚醒了清照一切,妳將永遠帶著悔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說什麼?」
麗鳳轉頭看見清照正用雙手將刺入心中的劍拔出,但這過程中卻沒有留下任何一滴鮮血。
「怎····怎麼可能!?你已經不是守護者了啊?不可能還活著啊!?」
「那正是妳愚昧的地方,」清照拿起天示劍。
「芙雪生大人一直都在,而克里斯也一直在我的心中,妳以為妳的劍能傷及我的所有,但其實妳只是不停的留佇在自己的心靈牢籠當中,我感覺到這把劍在最後『否定』了妳。」
清照的眼閃耀出過去棄疾前所未見的光芒,那是在重新生為人之後才能有所體悟,生命的力量在天秤的極端果斷地做出了選擇,那就是身為人的清照,是天示劍所認可的新主人。清照的仿若聽見雷匠在她耳邊輕語道:
「人器同一,天下無敵。」
「你胡說————————!」
清照俐落地將麗鳳的頭斬下,不帶一絲猶豫。麗鳳的悔恨也就隨著這一斬後,飄然逝去。
「不是吧,妳居然能那麼乾脆的將芙雪生的頭砍下,即使那個小姑娘在操控,也不會那麼的毫不猶豫吧?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非常要好嗎?」木童子目瞪口呆的問道。
「就是因為要好才做得到,」那顆掉落在一旁的頭說起了話:
「謝謝你們,清照和棄疾,從今以後請做為人活下去吧······」
那是芙雪生的聲音,話語中沒有怨恨,而是異常的平淡。
棄疾和清照都走了過去,兩個人一同扶起了那顆頭。
「你們兩個真的····真的陪老夫任性了很久,我已經累了,若有來世就再相會吧·····」
「再見了,清照。再見了,棄疾。還有謝謝你,木童子。」
「原來如此,真是狡猾啊。算了,反正我不久後也會去找你,就先在那邊等著吧,芙雪生。」
木童子說完,芙雪生笑了笑,便與塵埃一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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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知到另一邊的戰鬥已經結束,我看向四周每個被仙花打到不能再起的大家,便再一次的讓自己起身,可也沒站上幾秒,仙花便立刻使上一腳將我踢得遠遠的。
說起來慚愧,除了之前的彼此之間的氣流碰撞外,我們都未能傷到仙花的一根寒毛。
「麗鳳和芙雪生都死了呢,清照和棄疾身上的傷也不可能讓他們來這支援了,你們這些雜魚究竟還要堅持多久呢?」高震仍然在一旁看好戲般的說道。
但我仍然沒有放棄,因為仙花就在眼前,憑什麼要我放棄呢?
「不管妳擊倒我幾次我還是會再次站起,因為我生為人————」
仙花這次一拳往我的右臉頰揮去,我拼了命的穩住雙腳使自己不被擊倒。
「我就必定要面對——————————」
這次則往我的左臉頰打,就當我挺不住時,暗香在身後撐住了我。
「所有有關自己————————————」
仙花使用了「花之絕 · 紫艷牡丹」,往我的嘴巴重重一擊,在我就快要暈倒時,魯智深攙扶了我。他將我從腦袋感覺像是搗亂成一坨糨糊的狀態,運用自己的真氣將我拉回。
「的情感,因為我就是因此而存在————————」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並不是我閉上了雙眼,而是仙花將她的每一掌重重的打在我們的身上,幾盡無法思考。但是我不孤獨,我感覺到大家都在,每一個人都在為我加油,暗香、魯智深、李蓉、霜爽、鏡大夫、西毒蠱妃、清照、棄疾、木童子、芙雪生和師傅,還有仙花,每一個人都在。
我張開了眼,但卻只能細觀,還能看得見就應該要偷笑了,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慘不忍睹。
然而仙花猶豫了,她不明白這個受她無數拳掌的男人為何不倒地,為什麼身後的所有人都在支持著他,她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也不知為何而打。
「我也因你而存在呀——————仙花姐姐!!」我使盡最後一份氣力,使出我最後的招式。
將愛意提升至極意,再將極意昇華至生命,
生命流轉不息,我隱約看見了師傅招了招手離去,我知道自己已了結這一切的試煉。
「花之命 · 回生流轉 ·極——————」我將兩手劃至雙極,
「——花之絕 · 生如夏花”—————」接著雙掌擊去,
仙花不逃不躲,英然佇立的接下這一掌,終年如雪的靈雪山突然破風冰碎,被久違的艷陽日光曬得正著,頓時冰原上開滿了一片花海。
就如同夢一場,仙花緊緊的將我抱在懷裏。
「俺這是在發夢嘛?小子的一掌可以喚起終年覆雪的靈雪山?」魯智深瞪大眼睛的望向四周。
「醜醜就是做到了呢!相公!」李蓉開心的抱著魯智深。
「真不敢置信·····」西毒蠱妃和鏡大夫同時說道。
「還沒結束,還有那個傢伙————」
暗香執起小刀奔往高震所在的地方,但高震已經不見人影。
「你怎麼能夠那麼傻,為了一個普通的女子奮鬥那麼久。」仙花抱著我,摸著我的頭說。
「嘿嘿嘿,因為我說到做到啊。」我泛著淚水倚靠在仙花的懷中說道。
這個時候清照攙扶著棄疾與木童子走了過來,三個人對眼前所發生的無不是一陣驚訝及讚嘆。
「我從沒想過這座我待幾百年的山會變成這副樣貌。」棄疾說。
「也許芙雪生大人可能一早就已預知到了這樣的光景吧。」清照接著說。
「看來全部的事情都已經解決啦,還不趕快用你們拿到的結離經來完成這一切。」木童子催促道。
「可是高震還沒有·····」暗香這時走了過來,憂心忡忡的說道。
「沒問題的,」我挺起了自己的身體,原來我早已高過仙花一個頭。
「我感知到他已經受到應有的教訓了。」
「有誰能夠教訓那個混蛋啊?」李蓉問。
然後我將手指指向天,
「也就只有祂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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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係,我還能再次東山再起,倒不如說這樣才好玩——————」
「愚弄了我那麼久還想要繼續搗亂這個故事嗎?」
「嘿,這不是XXXXXXXX嗎?我跟你說,這次一定可以搞一齣更大的劇本,就像以前一樣————」
「我已經玩膩了,我現在對另一個小傢伙比較有興趣。」
「別這麼說嗎!?我高震不是給您看了許多精彩的故事嗎?繼續投資我!我高震不會讓——————」
話還沒有說完,XXXXXXX就把高震捏成了小碎屑,丟到了一邊。
「就祝福你們吧,人類。」
「還有那個感知到我的小朋友,有空就來找我玩吧————————」
XXXXXXX說完,消失在布幕之後, 至此不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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