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模糊的記憶,我從小就跟李爾玩在一起。李爾是個富有冒險精神,並且善於熱心助人的人類,他從來都不差別看待我,即便是我的樣子跟其他人有所不同,頭上長了幾根白毛,像雲一般的飄動著。有一次,我在跟李爾玩的時候不慎弄傷了他,那時我們在玩摔角,我巨大的力氣輕鬆地將李爾給摔到地面上,使得李爾斷了幾根肋骨,我非常得後悔,不斷的跟李爾說對不起,並想要將他扶回他的家,但這傢伙卻說:
「不用,你扶我回家的話,那群人肯定會說是你幹的,我會說是自己跌倒的,飛雲。」
李爾搭著我的肩膀向我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到李爾的話開始嚎啕大哭。那時我在心裡默默發誓,這一輩子我只認這個主人,我要成為李爾的「守護者」。對我們這些守護者來說,從小就被上天送到童子預備人的身邊,上天會不斷的在我的耳邊低語著要仔細觀察他、保護他,等待時機一到,我便會自動成為這名童子的守護者。
李爾卻不同,他自己向上天否定成為童子的天命,而上天作為處罰也連帶剝奪了我作為守護者的權利,李爾不在乎這些,始終帶著我征戰四方,而我也這麼成為新國傳聞中的「飛雲大將」。李爾始終想以自己的形式來證明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用他開創的這片大地來向上天證明這就是他的生命,作為他曾經風光活過的證明。仙鷺不這麼想,她自始自終都認為李爾拒絕天命是我教唆的,她很我,巴不得想讓我受盡折磨。這個時侯,不知從哪帶來結離經的小女孩找到了我,她以為拿著這個東西我就會收留她,而她確實也成功了。雖然我早已會使用「結離之法」,但這本結離經本就不應該存於人世,因此我將它收起,並好好地鍛鍊這個女孩,把她當自己的女兒撫養長大,並為她取了一個名字叫雲夢 · 仙華。沒想到派去監視邪王霸道的某一天之後,就音訊全無·····
似乎我這一世就是這樣了,李爾。沒想到我連去找你也做不到,我就要消失了···繼承李爾意志的後人們····剩下的·····就請靠你們自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森林深處,飛雲身上的氣流逐漸變成連光也照不進去的黑暗,不斷衝擊飛雲身體的每個角落,他使勁抓破自己的臉,好用來分散體內亂竄的異暗氣流及轉移這份生不如死的痛苦,但這一切終究只是徒勞,他的身體不斷面臨崩潰,在氣流全部崩潰之時,那黑色藥丸的副作用又再一次重新將飛雲的氣流結合,然後一次次不停的璀毀它,就像不斷被刻意摔破的陶瓷娃娃,修補之後再摔破,重複循環,他已經非不清自己的意識,還有這過程中所經歷的種種,他希望有人可以終結他的性命,讓他得以解脫。可事實上,他的肉體卻不這麼認為。
「怪物啊————————」一名婦人大喊。
怪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它連怎麼說話都已經忘記,但怪物的嘴裡唸唸有詞。
「飛······風·······雲······邪·······逃······啊啊啊啊啊啊啊————」
婦人聽到怪物這麼一喊,拔腿狂奔回村莊,向村里的人們大喊:
「『風雲邪』來了!『風雲邪』來了!」
「什麼?那不過是唬小朋友的床邊故事罷了,哪有什麼『風雲邪』。」
被稱作風雲邪的怪物頭上會長幾根白毛,會跑進村莊裡吃人,這是新國上下都知道的故事,也是飛雲小時候被其他孩童嘲弄的材料。如今,他不再叫做飛雲,而是被人稱作叫「風雲邪」。
「沒事沒事,妳看妳平時滴酒不沾,怎麼現在就發了個大夢呢?哈哈哈哈————」
「啪哧。」是頭骨碎裂的聲音,風雲邪輕易的將男人的頭骨給扭斷,並朝他的脖子咬上了一口。他的肉體覺得自己這麼做身體舒服多了,體內碰撞的氣流會因為進食這個行為而感到舒適,因此他開始狩獵人類,一個也不剩的,要將全村莊的人都吞下肚。
「快逃啊!」
「快進來屋裡面!」
「不要!不要!不要——————!」
夜晚的村莊很靜,只剩蟲鳴與夜雀啼叫的聲音。風雲邪在村莊的中央佇立著,今晚的染紅的月亮讓他感到平靜。
一個人都不剩了,但遠在西邊有股強大的生命吸引著他。風雲邪依著本能,慢慢的、慢慢的往盛京的方向走去。接著黑雲吞噬紅月,風雲邪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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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就只剩盛京了。」
赤龍跟阿打站在錫安的高塔上,這座之前為高震治理錫安的至高白塔,如今已經是「紅征王 · 赤龍」統率大軍的司令塔。每個營帳整齊規律的並排在錫安城裡,過去雜亂高樓林立、天網遍佈的錫安已不復在,錫安的人們失去對新國國王的耐性,相信高震所說。將會有一個潔高強大的王來到,到時你們將無所顧忌聽從他、崇敬他,因為他是如此的強大。
赤龍輕易地做到了。在整頓錫安之前,他將仁王門的人全部聚集起來,並且進行跟上次對付呂勝的方式一模一樣,為著他們,親自與每一個武僧對決,展現給錫安的每一個人民看。
「還真是巨大的排場啊!紅征王!」那羅對赤龍叫囂,擺出了仁王無懼的架勢,而在一邊的凌志也使出了金剛不壞。
布道和尚則被阿打用長劍架在脖子上,用來要脅仁王門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只要你們能贏我,我就放了你們全部人。開什麼對決的條件都可以,我人就在這,放馬過來吧。」
赤龍張開雙臂,放下了長矛和天霸絕槍,連鎧甲也一併卸下,毫無保留的展現給眾武僧,公然挑釁著他們身為武人的尊嚴。
「對了,再送給你們一個大禮。」
赤龍彈了個響指,兩顆人頭被士兵從觀眾位置扔到了那羅和凌志的面前,那是曾經連結在呂勝和李莫武身上的重要部位,如今也不過是與塵土為伍,茫茫大陸的一粒沙子。
「哇啊啊啊——————你竟然!」那羅率先往赤龍衝去,卻被凌志一個掃堂給制止跌落在地。
「冷靜點,那羅。你和我要彼此互相搭配才有勝機,不要忘記延天是怎麼教你的。」凌志對那羅說道,並將那羅拉了起來。
「你說得對,凌志。讓我們一起給那個傢伙點顏色瞧瞧!」
「仁王!」
「金剛!」
「哼哈合一!」
那羅站在凌志的後面,高舉雙手,凌志站在那羅前面,配合著那羅的呼吸,雙手交叉於胸前。
「放馬過來!」那羅凌志合聲向赤龍喊道。
「這是什麼令人發笑的姿勢?」阿打在一旁說。
這時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官,拿厚重的紀錄本敲了阿打的頭,接著朝赤龍說:
「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麽赤龍大人要找一個廢物來跟在他身邊呢?」
「福爾奈,敲得太大力了。」赤龍向被喚作福爾奈的女官說道。
「屬下非常抱歉!赤龍大人!」福爾奈立刻立正並高舉右手向赤龍敬禮。
福爾奈是從赤龍少年時就開始服侍他生活所有起居的侍童,因為崇景赤龍的強大,而一直跟隨著赤龍的每一個足跡。當時其他的侍者皆畏懼赤龍那不尋常的強大,能避開就會盡量避開服侍赤龍,唯有福爾奈一人盡心盡力將赤龍服侍成年。待赤龍正式成為隍羅國的紅征王之時,福爾奈就用這份得來的權力,殺了當初那群避諱王的無禮侍者。現在福爾奈的目標是劍指紅征王的王后之位,目前暫以秘書的身份輔佐紅征王,非常瞧不起被赤龍給帶著身邊的阿打,要是當時她在場,一定想盡辦法說服赤龍殺掉他。
「沒事,這『哼哈合一』倒有意思,以不動之姿應對流動,以不變應對萬變,你們對我發起挑釁呢,很好!」
赤龍一腳用力踩地,便將他前方所有的塵土爆散四處,飛起的沙塵飄絮在整個圍觀的民眾之間。當眾人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迅速的朝凌志出拳,卻被那羅接住。當然赤龍的拳可不是非同小可,那羅為了要確實接住這拳,使出全部的受身技巧也無法維持站在原地一秒,但對凌志來說已經是最佳的空擋,他以飛快的出拳,不斷的往赤龍的肚子上打去,進而使出金剛門的絕學。
「金剛衝拳。」
凌志雙拳一起打在赤龍的腹部上,製造出來的震波足以吹散整個圓圈裡的沙塵,所有的民眾和赤龍的部下都看見了這一幕。
「赤龍大人!」見到此幕的福爾奈緊張的朝著赤龍喊道。
「沒事沒事,真不錯啊,這扎扎實實打在我身上的快拳,用上全力的受身技巧,的確有資格被稱作『哼哈二將』!」
凌志詫異的看著赤龍,無法相信自己的金剛衝拳對眼前這個男人毫無作用。那羅接住赤龍拳頭的雙掌已瘀紫到手臂位,可以說是沒有用了。
「虧妳陪伴在赤龍大人身邊那麼久,福爾奈。赤龍大人的實力妳居然不知道。」阿打朝福爾奈說。
「你多嘴!擔心是正常的好嗎!?」福爾奈往阿打的鼠蹊部踢上一腳,使得阿打痛的哇哇大叫。
「為什麼你會毫髮無傷?為什麼你會那麼強大!?」凌志問向赤龍。
「這問題還真不是一般的愚蠢,不過看在你施展的快拳上,我就好心的回答你吧。」
接著赤龍模仿凌志的金剛衝拳,不停地連打在那羅和凌志的身上,並一邊說道:
「身為一個人類,你會去想為什麼自己比螻蟻還要強大嗎?這就是我的回答。」
最後,赤龍的雙拳各貫穿那羅和凌志的腹部,兩個人當場奄奄一息。此時布道和尚用氣勁震開阿打和福爾奈,自己推著輪椅朝赤龍的方向撞過去。
「我就在想你這老人家還要演多久,聽說你是從雲中子身上分出來身體最久的個體,來!出招吧!」
赤龍欲扔下那羅和凌志兩人到地上,但那羅和凌志身體上的肌肉卻緊緊的纏住赤龍的雙手。眼看布道和尚就快撞上自己之時,赤龍索性將那羅和凌志合撞在一起,夾住布道和尚的衝擊,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將三人一起舉高,然後重重的往地上摔去。那羅、凌志和布道和尚也就自然地從赤龍的雙手滑了下去。
赤龍走回自己放下長矛和天霸絕槍的地方,拿起了它們,再走回被打倒的三人那邊。用長矛分別劈下三人的頭,並用右手舉高它們。現場的民眾無不為止鼓動,各個都說赤龍是真英雄,要聽從高震大人的話,永遠服侍這位新王。
「還有誰要向前來挑戰嗎?」赤龍對周遭的民眾出聲,沒有一個人回應他的叫喚。
「那麼從今天開始,錫安就歸我管轄!歡呼吧!愚民們,改朝換代的時候來臨了!同我一起去征服盛京吧!」
此刻,整個錫安歡聲雷動,不停的重複著同一個口號:
「我們支持您!」
「我們支持您!!」
「我們支持您!!!」
赤龍向群眾揮手,接著看向天童山的方向說道:
「可別讓我等太久啊,一沐紅。」
「然後,成為我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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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震大人,赤龍那邊的情況非常順利。」戴著畫上雙面面具,身材矮小的男人向高震報告到。
「是嗎?他玩得開心就好了,反正我也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了。」高震抱著淫面在床上說道。
「還有一件事情,百面的同伴們似乎觀察到一沐紅正在追趕飛雲。但負責監視飛雲的同伴自今仍音訊全無,要再派一個人去看看嗎?」雙面問向高震。
「不用,那個可是『未爆彈』·······知道什麼是未爆彈嗎?赤土大陸的人們可都是用炸彈來作戰的,未爆彈則是那些還未引發爆炸的炸彈,正靜悄悄等待最佳的時機點,毀滅一切·····不用叫人去跟了,就說是我的指示。」高震說。
「原來如此,高震大人果然深謀遠慮,小的會代為告知其他同伴,撤。」雙面消失在黑影中。
「高震大人,現在就只差最後一步呢。」淫面看向高震說。
「成為靈雪山的山主才是我最終的目標,眼前拂掠過的這一切不過是非常短暫即興曲。待仙鷺那邊準備好之後,就往靈雪山前進。」
「李爾,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如果當初就接受上天的邀請成為童子,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那個愚蠢的飛雲為了毫無顧忌地支持李爾的夢想,居然將自己的陰惡面從的身體裡面分化出來。那愚蠢的仙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真身····這種嘲弄於世人的感覺還真是叫人爽快啊!」
淫面突然騎上高震的下腹部,並自作主張地搖了起來。
「結離經也是我寫出來的,雲夢 · 仙華也是我教唆去找你的,西行毀滅也是我向仙鷺提議的!盈盈,知道嗎?接下我將拿下芙雪生的位置,清楚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嗎?」
「嗯····阿·······是的····高震大人·····我的一切·····都只屬於你·········阿·······」
「那麼就將最後的終幕拉開,滿心歡喜地迎來世界的終日。」
「讓命運的齒輪繼續運轉吧,一沐紅,你就是這場遊戲的主角。」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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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暗香一路追尋飛雲也過了幾十日,天童山的周遭都找遍了還是發現不到他的縱影。奇怪的是,附近村莊的居民們全都不見人影,明明先前趕路到天門的時候還有見到人,但現在整個村莊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靜悄悄從這個世界的角落消失。我的內心開始湧起一股渴望,走遍新國各地的我很想要將這滿目瘡痍的大地重新修復回來,讓所有經過痛苦洗禮的大地開滿花海。我突然想到,這還是第一次考慮除了戰鬥以外,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也好像是仙花曾對我說過的話·········。
等找到結離經並回到靈雪山救起仙花之後,我想邀請仙花和暗香參與我的這項計畫。要先向暗香問問意見嗎?還是把這件事當作是一個驚喜?待所有事成之後一併告訴他們,或許到時會有許多樂趣也說不定,還有一件事······
「小紅,我發現人了。但這群人的服裝跟新國不一樣,像是來自赤土大陸的軍隊。怎麼辦?要去問問他們嗎?還是躲在一邊繼續觀察?」暗香小小聲的向我說。
剛剛只顧著自己發白日夢,而沒有注意到周遭的情況,我朝暗香指的地方看了一看,果真發現一大隊的士兵在村莊的每個角落摸索著。
「暗香,先靜觀其變吧。」
「嗯。」
我和暗香分別跳到大樹的上方,偷聽這群士兵的對話。
「赤龍大人還真是勇猛啊!這世界上應該沒有可以與他一戰的人存在吧。」
「那當然,你看看他那全身不尋常的體格就知道,這人絕對是稀世之才。」
「廢話別多說了,我們是被奉命來徹底搜查村莊資源的,快點好好做事!」
「但是隊長,這附近的村落全都是一個樣,一點人影也沒有,連飯都煮焦了也沒人知道。」
「還有,村莊周圍也沒有村民試圖逃離的足跡,這種情況太過異常了,莫非是躲在一處埋伏著,然後趁機偷襲我們?」
「倒是有報告說,某一戶人家的牆壁上用血寫著風雲邪三個大字,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我從自己站的樹上跳到暗香那邊,然後對暗香說:
「難道新國發生戰爭了?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啊?」
「我也在想這件事,不過似乎村民消失跟軍隊沒什麼關係,我來抓一個問問看。」
暗香自從鎖鏈槌和鐮刀練被徐子徹震碎之後,就消沉了好久。這幾日追尋飛雲蹤跡的時候都是使用朱紅色的長帶來捕捉獵物,暗香稱它為「索魂帶」。說實在的,我覺得索魂帶比他之前他用過的武器都還要兇殘····想到這裡,暗香趁著其中一名士兵落單時,已成功將其捕捉到草叢裡。
「暗香,索魂帶一定要把人綁得全身都是嗎?」我問向暗香。
「所以我之前都沒有用過,這是風鐵的作品,一向都沒什麼品味。」暗香將索魂帶解開,用長劍指著士兵的咽喉,但他看上去早已被索魂帶綁的不省人事。
「如果可以我還想換武器,但看來只能自己重製雷匠的武器了·····」暗香在一邊自言自語。
突然,士兵驚醒了過來,並立刻吹出尖銳的哨音,我們兩個馬上就被其他的士兵們給包圍住。
「這班士兵訓練得跟新國不太一樣呢,判斷和應急措施都非常迅速。」我佩服地說道。
「我們只是想不打擾你們把事情問一問,等下就會把你們同伴還給你們。」
士兵們沒有回答我的話,眼神狐疑的望著我們兩個,並在彼此之間竊竊細語。
「小紅,他們是對我們抱持著敵意的,多說無用。」暗香說。
「不如這樣,我們現在立刻就放了你們的同伴,你們也放下你們的武器,我們自己會乖乖離開的。」我用誠懇眼神說道,但完全沒有打中這群士兵的心房。士兵們立刻擺出了圓陣將我們密實的包圍住,以我們為圓心,一步步向前走進,後面還有一排負責射箭的弓兵,完全不像搜索村莊的偵察兵陣容。
「那就戰吧,小紅。」暗香率先突破沈默,擺出「兵陣 · 孔雀天舞」的架勢。士兵們先是嚇了一大跳,但也只是長槍尖微微的晃動,他們在我們一尺的範圍內,似乎正等著某人下令。能對眼前情況如此鎮定的士兵我還第一次看到,對比盛京那一群金剛門的武僧們,他們散發出來的氣勢及魄力都還要強上許多。
首先,幾十隻箭矢朝我們的頭上射來,暗香用了自己的武器輕輕鬆鬆的全部擋下。但長槍兵冷不防的不規則突進讓我急忙用「花之型 · 玫瑰」全部接下。攻勢還未停止,又有更多的箭矢朝我們頭上飛來,暗香踏上了我的肩膀想從圓陣中脫出去對付那排弓兵,卻被幾個長槍兵用槍擋下。但對暗香來說這還算不了什麼,她輕易地穿過那些擋住脫出長槍,跳到了最上方。此時暗香眼前迎來了一顆炸彈,使得暗香趕緊將炸彈踢走,卻再一次迎來箭矢的射擊。就這樣,一隻箭矢射中暗香的肩膀,使她從天空墜下。
「暗香!」這個時候不能有所保留,我立刻使出「花之絕 · 黃金蓮華」,加上「花之型 · 向日葵」將包圍我們的長搶兵擊倒,暗香也將箭矢從自己的肩膀拔了出來,落地之後,回復了自己的架勢。弓箭兵見我擊倒所有的長槍兵並沒有因此退縮,他們收起了弓箭,拔出腰間的長刀,直接向我們兩個突襲。我看到其中一個轉身,試圖要跑回去叫其他同伴過來幫忙,暗香還以其人之道,用弓箭直接射中那名小兵的後腦勺。
「花之命 · 回生流轉!」我將自身的氣流提升至最高,以「花之型 · 劍蘭」砍斷士兵們的刀刃,再以「花之型 · 望鶴蘭」精準的踢中每一個小兵的太陽穴,讓他們每個都當場昏厥。
「暗香,快讓我檢查妳的傷口!」我立刻跑向暗香的那裡,見暗香無力的跪在一邊,眼神有些渙散。
「這箭矢果然有毒,得回天童山一趟了。」
「小···紅····我····睡一下就···可以了·····」暗香也昏厥了過去。
我拿起了箭矢尖看了看,發現跟李蓉之前用的迷魂香成分一樣。要說為什麼我會知道,那是因為我用左眼看了暗香體內氣流流動的狀態,發現只是暫緩流動而已,因此鬆了一口氣。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可以破解我們的擺陣。」被綁住的士兵突然開口說話。
「我是花拳 · 一沐紅,換你回答我了,你們是哪裡來的軍隊?在這附近做些什麼?」
「······一沐紅?」我發現他又要有所行動,立刻使用「真言的三角印」逼問他。但現在的我用這一招會為自己的身體帶來劇烈疼痛,因此我必須速戰速決。
「說,把你收到的命令和行動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
「花拳 · 一沐紅是優先捕捉對象,無論生死都要帶到赤龍大人面前········現在我們的軍隊已駐紮在一個叫做錫安的城市····待時機一到····將無血破城·····一奪新國·······」
「······赤龍?跟我說說他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痛得比身體還劇烈。
「赤龍大人已佔領了整個赤土大陸並被稱作為紅征王,一生都在追求卓越,為自己訂下凡人無法達到的目標。這一次的開國行動,已順利的將東煌無血拿下。赤龍大人的目標是一兵不折的拿下整個新國,而我們士兵會為了赤龍大人的理念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一兵不折?還真是瘋狂,不過你們已經有一個被暗香給射死了呢。看來可以叫他滾回自己的國家了。」
「等一下,赤龍的目標是盛京,結離經就在王座底下····這樣子可不好辦,要先將飛雲放下嗎?還是先趕到盛京呢?」
我解開了「真言的三角印」,坐在暗香的身邊,忍耐著隨之而來的劇痛。奇怪的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以忍受,或許是「花之命.回生流轉」有幫到體內的氣流流動,使得「真言的三角印」副作用因此降低。若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我趕緊搖搖頭,拋離方才閃過腦中的想法,此時一個大隊朝我這裡前來,我留下這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收起暗香的武器,並背著她離開這個地方。
「喂!這裏!沒有回報的小隊全部都倒在這裡!」
「到底是誰能做出這樣的事?·····不好了!隊長!有個人···死了!」士兵向趕來的隊長說。
「這下子難辦了,赤龍大人的無血開城豈可以在此停下······全部通通不准說出去!」隊長命令小兵說道。
「但、但是隊長,大隊長過來查人數時怎麼辦?謊報可是會讓我們人頭落地的啊!」士兵說。
「隨便抓個路邊的流浪漢就好了!要抓就抓那種四處流浪的旅人,申報村莊人數時才不會出錯。」隊長說。
「快點把他們通通叫醒,現放下搜索資源的任務,我們要趕快抓到把我們的人搞到這樣的人!」
「隊····隊長!」小兵突然指向隊長的後面,隊長回頭便看見,一個沒有顏面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頭上飄逸著幾根白毛,小兵立刻聯想起在屋內看見的大字。
「風雲邪!」小兵大叫。
「佈陣!」隊長拿起盾牌護著自己的前方,慢慢的向後退去,部分士兵們起身後也趕緊回到後方的部陣當中。風雲邪將自己的頭個朝左右兩邊扭了自己的頭,如同深淵的瞳孔直盯著前方的「食物」。
「最後排三人!先去把倒地的傷兵抬回營地,第二排擺出防禦陣型,第三排射手之型。」
這個小隊在隊長的命令做出精準的快速行動,要說為什麼這些士兵能做到如此,全部都要歸功赤龍平時對他們嚴格的操練。赤龍要求所有的士官兵全部都必須遵守行動如風、靜如林、掠如火、不動如山的準則。這是從赤龍從某個國家學到的行動綱領,並將它發揚光大。
「射箭!」
隊長一令之下,射手們立刻朝風雲邪放出箭矢,風雲邪不躲不閃,直接讓所有的箭矢射在他的身上。更準確地來說,這些箭矢全部都到不了風雲邪的肉體,在碰觸之前已全部被風雲邪覆蓋全身的異暗氣流給粉碎。
「竟會有如此之人,莫非剛才擊倒你們的就是他?」隊長說道。
「報告隊長!是一男一女,其中一個自稱自己為花拳 · 一沐紅。」剛才被一沐紅留下來的士兵起身說道。
「一沐紅!?」隊長聽到了這關鍵的名字身體震了一下,他心想若是能抓到便可立下大功。但眼前的狀況要先度過,威震四方的赤龍軍豈可在此退縮,隊長不多假想,立刻命令士兵手持盾牌在前,一步步的向前朝風雲邪逼近。
風雲邪聽到了一沐紅的名字之後微微的起了些反應,接著他將兩隻手掌向前張開,使出他藉由不斷的被破獲、被再生領悟而來絕招——「般若 · 無相功」。只見士兵一個個自己倒下,剩下隊長將長槍插地,勉強地撐著自己不斷被吸收氣流的身體。
「般若 · 無相功」是風雲邪的身體自然而然做出來的動作,不同於「般若 · 魔相功」單純從他人身上吸取氣流。「般若 · 無相功」不單會吸取他人的氣流,還會將被吸取氣流之人的全身經脈全部破壞,回歸於無。「般若 · 無相功」是背離生命因果之道的絕招,是邪王霸道極力避免自己走向此道的禁招。風雲邪卻用自己的異變修練得來,此時的他,或許已經無人能擋。
「怪物!」隊長用上自己最後一分力氣朝風雲邪射出長槍,卻被風雲邪用嘴直接咬住,然後咬碎。風雲邪慢慢的走向隊長,用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拉起隊長的一根頭髮,以微妙的力道使隊長整個人懸在空中。
「風雲邪!赤龍大人一定會將你手刃········」
隊長話沒說,自己的下巴就已消失不見。後方看著這一切的士兵忘記了自己保持冷靜的訓練,像孩子一樣瘋狂地大叫著,風雲邪則溫柔地讓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閉上嘴巴。畢竟,誰喜歡在自己進食時,旁邊有人對著自己大吼大叫呢?過了一陣子,風雲邪覺得自己比之前又再好了一點,他的鼻子現在可以聞到熟悉的氣味,是那個叫做一沐紅的人。
風雲邪突然對著天空嚎叫,聲音大到足以傳至幾里之外。
一沐紅聽見了,他心裏知道,等會將要面臨一場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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