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有沒有遇過完全無法反擊的時候?」
幼年的我,天真的問著師傅,但師傅總是看起來不太高興。
「沒有,一個都沒有。」
師傅說完,便往深山走去,可能是當時初生之犢不畏虎,我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偷偷地跟上師傅,他肯定不會知道,我可以將自己的氣息變得跟小兔子一樣,或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潛行於森林的每一個角落,之後我會選上一個最佳的時機,在他轉身的那刻嚇他一跳,他肯定會大吃一驚,然後摸摸我的頭,說我幹得真不錯!
奇怪的是,師傅越走進深山,我就越感到難過,身體像是綁了大木頭,一步都難以跨出,好像全身浸在深水裏,可以呼吸的空氣越來越稀少,我閉上僅存的一口氣,就算是暈過去,也要讓師傅稱讚我。
眼看師傅的背影越來越模糊,而自己也真的像一條蛇趴在地上擩動爬行,我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將要發生什麼事,眼睛一閉,失去了意識。
「這小子還真不錯啊,以肉身潛入『山主的領地』居然可以在不被邀請的情況下到達這裏,不如你把他送給我吧?霸道。」一個外表似九歲的女童看著邪王霸道說,她坐在一隻正在睡眠的巨大白鷺身上,心情看上去特別好。
「他不是我的東西,不過我有義務看管他一陣子。」邪王霸道對著女童說。
「哈,還是一樣那麼的不老實,你這種爛個性只有我『仙鷺童子』可以忍受吧!我可是清楚你全部的老朋友了,每天都花上半天讓他偷學,安排固定作息讓他學會各式各樣的技能,接著再放牛吃草,讓他在有限的範圍內,試試自己能做到什麼,把他『放慢』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對他好了,對吧?」
「多餘的話說太多了,仙鷺。」
我好像聽見一些聲音,但卻不是很清楚,覺得自己像是一坨爛泥巴,什麼都做不了。
「這個蠢弟子若對他因材施教,很快的就會變成這片大陸的『災禍』,『赤土大陸』那邊已經來不及了,你們這群『童子』還在一邊幸災樂禍。」
「要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若你對『木童子』說這些話,他肯定把你轟出去。」仙鷺嘻嘻嘻的笑著。
「『木童子』那個傢伙,明明答應讓我住在『天童山』,只因為我說:『家鄉的蘋果最好吃。』就把我轟出去,混帳!」
「我們就是這麼隨興,說不定有一天我也會把你趕出去喔。」
「等到那一天再說,這個小兔崽子今天偷偷跟了過來,害得我們今天的晚餐沒著落了。」
「說是那麼說,你一定會準備好吃的給他。」仙鷺不懷好意的看著霸道。
「少囉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我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了,我下了床,走到飯廳,看見檯上盡是好吃的東西,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它們通通吃掉。吃完飯後,我整裡起碗筷,想要到河邊清洗的時候,我看著師傅罕見的坐在河中,背後有數道見到血肉的爪痕,我看得出是白鷺的爪跡,但沒道理那麼的「巨大」,我丟下碗筷,趕快跑去河邊,跳到河裡再游去師傅那邊,抓著師傅的手說:
「師傅!你怎麼了!我幫你包紮啊!」
「一沐紅,早上你問過我,如果遇到完全無法反擊的情況要怎麼辦?現在我告訴你,就是『忍耐』,然後『活下去』。」
師傅說完,用單手把我甩上去河邊,然後往屋子的方向走回去,那一天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千萬不要跟師傅進深山,而師傅說的忍耐和活下去,現在正是我要實現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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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來探望我的嗎?」我看著坐在窗邊的疏影,直視著他眼底那惡寒的微笑。
「當然,你和我都是熱愛生命的人,當然要來探望探望。」
疏影在說話的時候隨然直視著我,但卻又好像不是在跟我說。
「那麼,謝謝你,我沒有辦法起身招待你,真的不好意思。」我試圖讓自己鎮定,忍耐並尋求機會。
「哪有病人起身招待客人的道理,你現在一定很口渴吧。來,我餵你。」
疏影從窗邊跳了下來,走向我這邊,從腰間取下陶瓶,打開瓶蓋,直接從我的眼睛倒了下去。
「來,多喝點。」
疏影將水倒的很慢、很慢,他微笑並感到愉悅,並想從我的反應中得到他所想見到的「恐懼」,但我的表現讓他不太滿意,因為我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眼睛眨也不眨,毫無畏懼地直視著,看得出他的表情有些失望,然後他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一直都在想,如果真有人能破解暗香的『詛咒』,那麼我一定要送那個人禮物,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送『這個』最好,因為暗香看到一定會很傷心。」
我讓自己的心做好準備,去接受自己的身體將會發生的事。
「我要在你的身上,刺上跟暗香一模一樣的『詛咒』,你就跟她一起墮落在憎恨的世界裏吧!」
疏影將飲客刀往我的胸前刺去,但一下子就被彈飛數尺之遠,他不解的站了起來,剛才在他臉上從容的態度已消失殆盡,看上去是一隻被激怒的狂牛,飛了上來想要一刀刺死我,而我也找到活下去的生機,用盡全力舉起了我的右手,以掌心對向他。
「真言的三角印!」
他在空中整個人變得僵直,直直墜落在我的身上,偏離胸口的刀鋒往我的左眼一劃,鮮紅的血一下子填滿了我的左眼,我知道「真言的三角印」對意志強大的人束縛力不大,因此我朝門外大喊:
「救命啊──!」
大壺蘆直接穿破了房門,朝疏影的方向撞去,疏影整個人撞上牆邊,魯智深和暗香都以飛快的速度跑到我身邊,暗香擔心的向我說:
「小紅!你的眼睛!」
「暗香,別擔心,沒事的。」
「李蓉!鏡大夫!快來幫幫小紅!」
「原來你就是『狂徒』,隱藏氣息的功力還真是了得,不過俺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偷偷摸摸的傢伙!」
魯智深拿起了大壺蘆,再一次的往疏影砸去。
「酒吞一分喜隨緣!」
沒想到疏影單手拿著隱客刀就將魯智深的招擋下來,魯智深沒有因此退縮,把眾多的氣勁塞進壺蘆裏,朝疏影推去。
「酒吞二分福散盡!」
「還真是氣流渾厚的『化氣法』,那麼你也來試試我的『飲客刀法』!」
疏影以肉眼無法看見的刀速,不停的朝推撞過來的大壺蘆斬去,並在這場角力佔了上風。
「你倒是挺能幹的!俺可是第一次在角力上輸人啊!」
「那就閉上你那大嘴,乖乖去死。」
疏影一路揮斬,魯智深一路往後退,而暗香立刻將我抱起,逃到了房門外。
「暗香,你先去幫魯智深!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我對暗香說。
「不行!那把刀有『詛咒』一定要先帶你去治療!即使我快止不住對他的恨意······」暗香一邊抱著我跑,一邊說:
「所有的下人現在全部給我躲起來去!一個都不準出來!」
下人們聽見暗香的命令,各自飛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就像是平時訓練有素,不帶一絲迷惑。
「醜醜!你怎麼搞成這樣?快進來我房間!」
此時李蓉也循著魯智深的方向跑了出來,看見我們後便領著暗香到她的房間去,鏡大夫也剛好在房間裏,他看到了我也說:
「一沐紅!怎麼睡個覺也可以搞到傷痕累累?!」
我也想知道啊,命運就是捉弄人!
「這個⋯⋯不好搞,要快點把滲進傷口裏的污穢弄出來!」鏡大夫檢查傷口後說。
「暗香、李蓉,拜託你們!先去幫魯智深!」不知為何我很擔心魯智深,我向她們請求。
「小紅,對現在的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讓我陪在你身邊守護你。」暗香的眼睛泛著淚水對我說。
「醜醜你這個笨蛋!相公怎麼可能會被打敗?他一定會贏的啦!」
這時我們聽到屋子被拆裂破壞的巨大聲響,有個下人大喊:
「魯智深大人被打到庭院裏了!大家快逃啊!」
「不是吧!」李蓉大叫。
李蓉立刻開啟房門跑了出去,看見內院裏兩個人正在激烈的打鬥,疏影就像是一名久煉精幹的大廚,輕鬆料理眼前這巨大的食材,在魯智深龐大的身體上割下一片一片的肉,魯智深的大壺蘆來不及應對「飲客刀法」的每一個斬擊,不斷的被疏影一步一步的向後逼退。
「你好意思被人稱作『四絕』,丟不丟臉啊?」
「你那切小黃瓜的刀法的是怎麼回事?原來『四絕』也有在路邊秀自己有多會切菜的啊!」
「你這嘴最像『四絕』,不過你還是省著點,留到地獄再來向死差耍嘴皮子吧。」
魯智深被疏影的攻勢逼到無路可退,這一次換他自己退到牆壁邊緣,像是被安置在餐桌上,「飲客」刀起刀落都顯得如意自在,因為這套刀法就是誕生在餐檯,「飲客」會因應不同食材的而產生不同的切法,即便是人類的肉體也是一樣,高矮胖瘦、硬軟粗細自有一套,無論如何,「飲客」都將瀟灑的完食這份無上的佳餚。
然而,疏影的動作越來越快,眼看魯智深就要招架不住,李蓉趕緊在扇子上灑下迷魂粉,便是往疏影撲去。
「李蓉!不要啊!」魯智深大喊。
疏影一早就注意到李蓉的動作,在料理魯智深的空隙之間把刀轉向李蓉的方向,將飄浮在空氣中的粉末用刀風把它們吹散,接著快速的衝向李蓉,魯智深伸手一抓,抓住了疏影的小腿,然後將他往地上重重一摔,再用自己的大壺蘆往疏影的身上一砸,終於使疏影受了傷,但他並沒有失去意識,疏影往魯智深抓著他的那隻手斬去,魯智深立刻放手,用肚子貼上疏影,直接往牆邊撞去,疏影從牆壁上掉了下來不到一秒立刻回復了備戰架勢,跳去了另外一邊。
「今天可真是有『收獲』,好久沒有經歷這樣生死一懸的戰鬥。」
疏影看向我和暗香,我見暗香的雙拳緊握,忍耐著對疏影的滿滿殺意,疏影不知為何無視了這份殺意,轉頭看向魯智深。
「今天我看就到這裡,希望你下次可以變得更美味一些呢,那麼,後會有期。」
疏影說完,馬上從暗香家的內院撤離,魯智深見疏影撤退,疲憊的跪了下來,李蓉第一次見到魯智深這麼狼狽,趕緊跑向前想關心魯智深,卻被魯智深大喝一聲:
「妳!知不知道這樣做很莽撞!?會死的啊!」
「嗚——我見相公危險想要幫忙!我不覺得自己莽撞!」
「會死的啊!妳到底知不知道俺到底有多擔心!」
李蓉聽到後,眼淚立刻從眼底飆了出來,她說:
「我不管那些,我就是不想看見相公死!」
說完,李蓉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間,將門大力的關上,魯智深從跪姿換成坐姿,再躺了下來,看著天空,他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上到底受了多少的傷,他在意的是今時今日的這場對決令他對自己感到強烈的不滿,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窩囊的感覺,現在魯智深決定不要再想那麼多,閉上了眼睛,沈沈地睡去。
而暗香緊握的雙拳也鬆開了一些,那隻被她緊握的手留下了紫色的瘀青,我並不在意這些表皮傷,我在意的是暗香現在的心理狀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個在演武場上一聽到「飲客刀」就抓狂的暗香,為了見面不到幾日的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某方面我對她感到虧欠,但我內心也不情願她的身上留下如魯智深今日的傷痕。接著,暗香意識到我的手被她握到如同壞死的紫青色時,她立刻放開了手,抱著歉意的對我說:
「對不起!小紅,我············」
「沒關係,我明白的。」
「真的對不起······」
「沒事,比起這個,快點教我『化氣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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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在嗎?」
疏影襲擊這裏之後的第四天,我終於可以下床活動,暗香說依我身體的狀況明天就可以開始修行「化氣法」。她一直都很驚訝像我這種擁有極高資質的人為何到今日都沒有意識到「化氣法」的存在,我回顧自己以前偷看師傅練武時,每次總是到了某個環節師傅就會消失不見,心裡總覺得師傅是刻意不讓我去意識到某些事情,讓我在偷學的過程中摸不著其中的道理,使我無法完全掌握這個人所會的招式,連他為何要這麼做的動機都毫無了解。
正當我糾結在過去的時候,其實我也意識到這幾天屋子裏的氣氛不是很好,魯智深讓鏡大夫治療完後,就自個兒跑出去外面住,他說出發時到「天外樓」叫他一聲,鏡大夫則不停到李蓉的門外勸說她出來,但李蓉一點回應也沒有,於是我也來試試叫喚她。
「李蓉?」
「⋯⋯⋯⋯」
「李蓉,我們來談談好嗎?」
「⋯⋯⋯⋯⋯⋯醜醜,你一個人進來。」
李蓉似乎知道門外站著鏡大夫、暗香和我,我點頭向其他兩個人示意,走了進去,然後我輕輕的關上門,李蓉坐在房內的一個角落,看上去沒什麼精神,接著她對我說。
「你的眼睛⋯⋯沒得幫你了呢,真的是『醜醜』了。」
自上次被疏影的飲客刀劃傷左眼之後,左眼時不時就會滲血淚,眼皮的上下方各留下三公分的直線傷疤,所以目前我的左眼是戴著暗香做給我的黑色單眼罩,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的左眼開始會看見一些如同蠶絲的色線在空中流來流去,每種生物都有,在會動的東西生物上更是密密麻麻,我還不確定那是什麼,說出去怕自己只是一時昏頭。
「痛嗎?」李蓉看向我。
「不痛,但今後你們兩個打算怎麼做我比較在意。」
「其實⋯⋯他一定是覺得我太弱,幫不上忙,只會礙手礙腳。說真的⋯⋯他是對的,我面對『狂徒』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無面·····不,我是說暗香偷襲的時我還能警覺戒備,但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恐懼,跟師傅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模一樣,是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想跟他說對不起,但我不認為自己有做錯,那樣的情況出手相助絕對是正確的,我希望他能再多重視我一點⋯⋯我也是個女孩子⋯⋯也想跟相公的相處上跟你和暗香一樣⋯⋯」
「在我看來,妳絕對是不遜色於『狂徒』和『花和尚』的角色,我和妳第一相遇的時候就知道了,妳絕對不是被魯智深看輕,他只是在這次的戰鬥上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應該比妳還要害怕,所以才像個『膽小鬼』從這裏跑出去。」
「別說我相公是『膽小鬼』!我一定會讓你不好受的!」李蓉突然精神百倍,站了起來。
「嘿⋯⋯妳主動出擊,那個『膽小鬼』一定招架不住!」我說。
「你這個醜八怪、膽小鬼、大笨豬、臭皮囊⋯⋯」李蓉拿起了大扇,敲了我的頭一個大響,就跑了出去。
「怎麼回事!小紅?」暗香走進來扶著我,見到我頭上的大包。
「哈哈,沒事沒事,她是一個主動出擊就不會輸的女孩子,從她第一次看上魯智深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
「我是第一次跟這麼多人相處這麼長的時間,詛咒破解之前我一直都只能戴著面具,遠離人群,我好羨慕你們之間的關係。」
暗香扶著我的左手,眼睛雪亮的望著我,我有些害羞,別過頭去跟她說:
「我們也不過是一起旅行一個月的烏合之眾,說羨慕實在太難為情了。」
「小紅,我看著你的左眼,真的覺得很抱歉⋯⋯」
「妳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用再道歉了!重點是,我們都活下來才最重要。」
「從『狂徒』的狩獵底下逃出,已經是非常稀有之事,但這也只能說是僥倖,接下來我一定會好好教你『化氣法』的,用上我全部的『招式』。」
「哇⋯⋯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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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自懂事以來,就一直知道自己與他人不同,五歲時的力氣就比一般的大人還要大,體力比全村的人都還要好,沒有什麼害怕之物,被老和尚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老和尚希望魯智深不要去做壞事,因此從魯智深小的時候就不斷的為他唱頌經文,有一天,老和尚看見魯智深在一邊玩耍,他居然可以把老和尚對他頌經的內容倒背如流,老和尚想試試他到底只是單純的記著,還是能理解經文裡的意思,便抽出一段出來問問他:
「智深,『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怎麼解?」
「就是『凡是一切的相,都要當他是虛妄的』,就像老和尚你想教我為善,但俺根本無意。」
「你總是不斷的在這ㄧ點執著,俺都要打呵欠了!」
那年,魯智深就被送去金剛寺研修更多的佛法,大主持和同修對魯智深來說,個個都蠢得像頭豬一樣,他根本無意與他們共處,與其每天都要花一大堆的時間待在大殿做無聊的瑣事,不如在盛京的街頭與那些「俠義之士」稱兄道弟,每天都過得好快活,直到那天大住持把他派去酒香村後,他才開始真正考慮往後要怎麼走。
這時他聽到「邪王霸道」的名號,就在心裏決定,要是有一天讓他遇上此人,他一定可以找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直到到魯智深遇上了一沐紅和一見面就叫他相公的李蓉,日子才開始有了意思,而這也是魯智深第一次感受到,若是李蓉被殺了,那麼這世界可能不再有親近他的人,但這面子怎麼拉得下來,說不定她已經不能接受自己這副窩囊的樣子,因此魯智深躲到天外樓,能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
「相公——————————」
此時李蓉站在天外樓的門口,大聲的呼喊他,魯智深嚇得想要立刻鑽洞逃跑,這個時候見面一定讓人難以忍受。
「相公!你是最棒的!還有,我來了,你不用再一個人喝悶酒了!」
李蓉乘著大紙扇從天外樓的門口飛了進來,看到魯智深就立刻從紙扇上跳下來,撲到他的身上,然後大聲對著魯智深說:
「這世界上只有你才能跟我在一起,不要留我一個人······」
李蓉不停地哭,又不停的笑,魯智深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他清楚每當李蓉主動挽著他,靠近他,他是真心感受到李蓉喜愛他,從小沒有爹娘的魯智深居然從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身上感受到愛。
「李蓉!哭什麼!從今以後俺去哪,就帶著妳一起去!要死就一起死!妳可不要反悔啊!」
魯智深抱著李蓉高舉在天空轉,天外樓內的客人雖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的景象溫馨感人,每一個都站了起來鼓掌叫好,魯智深輕輕的把李蓉放下,向在場的所有人說:
「今天這餐俺請了!小二,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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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出發吧!」
這十四天一直留在暗香的家,經歷了非常多的事情,李蓉和魯智深恩恩愛愛的走了回來,在暗香的訓練下學會了「化氣法」,暗香把房子賣了,一來躲避狂徒的追擊、二來則是籌和我一起旅行的旅費,同時她也將所有的下人都安置好,讓他們每個都有工作和後路,這讓我不得不佩服暗香的辦事能力,怪不得他可以穩穩地隱藏在「兵器門」裏,而不被「八卦眾」發現。胤真在我康復好了以後也跑來跟我再切磋一次,他不服輸的一連戰了十幾場,戰到魯智深出面喊停為止,他才心甘情緣的離去,而離去前他說:
「後會有期,下一次我一定要勝過你。」
說不定他真的能辦到,他那堅不可摧的意志一定能爬到我們所在的層級,胤真唯一不滿的是,就是在切磋的過程中,我一次都沒有用上邪王霸道的功夫,他很想再看一次,但我跟他說那並不是我選擇的道路,胤真聽到後也摸摸鼻子承認這樣的結果。
「那麼老大,我們接下來的目標呢?」李蓉從那天回來之後,就開始用老大稱呼我,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居心,不過算了,看她跟魯智深重新好上我也就心滿意足,魯智深的心境也跟之前截然不同,說不定現在的他可能比之前還要更強悍。
「據鏡大夫這幾天的探查消息下來,似乎『宗師門』在西毒蠱妃的襲擊下換到了一個新的地方,而且所有的東西都一夜搬走,國王對此似乎很不開心,因此命令雲中子要再舉辦一次『天之遴選』,位置就在盛京向東的『天童山』上。」
「那麼,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天童山』囉?」李蓉問。
「不是呢,是『天鷺山』,我和師傅相處十多年的地方,這一次我想請求你們一起跟我上山,因為我對三件事感到很在意。」
「是啥東西啊?非要繞道天童山的西北方?」魯智深說。
「邪王霸道留下來的偉大遺產、極道之典和他的死活。」
「啥?!那傢伙不是死了嗎?」魯智深大聲問我。
「當時他對仙花,我認定的姊姊使出了『七年七月七日拳』的時候並沒有當場死掉,我只是把他搬到了床上,直接抱著仙花下了山去,應該是沒有人可以知道那天山上的狀況,但後來卻傳出邪王霸道已死的傳聞。接著,若是能在山上發現『極道之典』想必一定可以對我的『化氣法』更上一層,這幾天與暗香修練下來時想到的,至今為止,我所有招式的心法都與師父脫離不了關係。」
「因此會繞一點路,你們願意跟我去嗎?」
「我也有一點想法,既然你要先回去天鷺山,那我也有個地方想跟相公一起去。」
「去哪啊?李蓉?」魯智深問向李蓉。
「去天童山的南邊,那邊有一個知名的工匠叫『風鐵』。我的扇子就是他做的,趁你上天鷺山的時候,我想把我和相公的武器升級,那天對上『狂徒』的時候,我們的武器損傷太過嚴重了,相公,就這麼決定吧!」
「好好好,娘子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去吧!」
「相公─」李蓉抱向魯智深。
「娘子─」魯智深也把李蓉抱得緊緊的。
「你們兩個的恩愛給我適可而止,要做給我回房裡在做!」我說。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約在『天之遴選』的那天再碰面。」
「那鏡大夫呢?你打算怎麼做?」我問向鏡大夫。
「我就跟你走吧,一沐紅。我對你和仙花相遇的地點也很有興趣,說不定邪王霸道也有一些關於『結離經』的線索,那天我聽你說『七年七月七日拳』就有這樣子的想法,雲中子為什麼會持有『結離經』?我想跟邪王霸道一定脫離不了關係。」
「那麼就這麼決定吧!」
「我們在場所有人就在『天之遴選』那一日,天童山腳下『天門』見。」
我、暗香和鏡大夫,李蓉和魯智深,我們一起走到盛京的東門,我看著魯智深以及李蓉,對分手這件事感到不捨,李蓉和魯智深看上去也有一點那樣的感覺吧,不過他們就像是要去度蜜月似的,揮揮手後,跑跑跳跳離開了我們的視線,我也牽著暗香的手,但她似乎對我的行為嚇了一跳,趕快放開了手,馬上跑到前方,然後回頭對我們說:
「快一點帶我去啊!不然我就要走丟了!」暗香露出難得俏皮的微笑喊道。
我跑著追了上去,鏡大夫也跟上,就這樣,我們踏上了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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