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曲 - 四十四、行屍走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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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四十四、行屍走肉

凌曉潔

Jan 24, 2023

295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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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薛彌陀滿手好酒好菜帶著魏東陵回到百草堂時，沈輕雲正在凌遲褚玉峰。

褚玉峰奄奄一息，身邊地上散落著幾片血肉模糊的指甲和幾顆帶血的牙齒，沈輕雲滿手是血，面無表情。

薛彌陀和魏東陵見狀立時奔向沈輕雲。

「老四你抓住放火人了？小荻呢？」薛彌陀問。

「褚玉峰？他就是放火人？」魏東陵視線掃向地上昏迷的黑衣人更是震驚：「朱用實不是已經死了麼？」

兩人看著地上的朱用實和褚玉峰，再看到沈輕雲臉上神情，都知道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百草堂必然發生重大變故。

沈輕雲卻對他們的提問置若罔聞，右手再度發力，捏碎了褚玉峰的左小指。

褚玉峰終於昏了過去。

薛彌陀拉住沈輕雲：「你好了，何至於下手這麼重？」

「方才來了八個人，逃了四個，他們抓了小荻。」

沈輕雲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應該說，他已失去了人的表情。從方才到現在，他拔掉褚玉峰五片指甲、打落他三顆牙，幾乎打斷他每一根肋骨，如果不是把自己化成失去人心的厲鬼，這樣的事根本做不到。

薛彌陀聽得李玉荻被擄怒火中燒，一拳已經揍向沈輕雲，但看到沈輕雲的樣子，他的拳頭硬生生收停在半空中。

沈輕雲才是那個最痛苦的人。

「你問出什麼沒有？」

「一個死人、一個失蹤者突然現身燒了百草堂代表什麼，三哥也該看得出。」沈輕雲望向魏東陵：「他們在任務中或死或失蹤都是假象，事實是他們已經都成了程元振的人馬。」

魏東陵悚然色變：「一個多月來任務中或死或失蹤的十九人都是麼？」

「這就不得而知，那邊還有兩個被我殺了沒來得及揭開他們的覆面，但不出意料，定也是易水幫昔日兄弟。」

沈輕雲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褚玉峰骨頭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小荻被抓到哪、第三個內應是誰，我都沒問出來。」

「你就該等我們回來再說。」魏東陵輕嘆：「你根本不懂逼供的關竅。」

「我等不了……」他閉上眼：「不做點什麼我會瘋的。」

「你別再亂想了，」薛彌陀厲聲道：「等會老三的手下過來會合，到時先帶朱用實和褚玉峰回易水幫，老三的人一定可以從他們嘴裡挖出點東西。你和我就先回春風館等消息。」

薛彌陀拉住沈輕雲一路帶著他回到春風館，居然很順利，因為現在的沈輕雲像極了一具行屍走肉，薛彌陀要他幹嘛他就乖乖幹嘛。

到了春風館找個空房安頓好沈輕雲，薛彌陀甚至還說服他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件衣服，又讓侍僕安排些早點，他一口一口吃了，全程乖巧聽話任憑擺佈。

沈輕雲吃飯的時候荊無雙到了。她是何等玲瓏剔透的心腸，一眼看到沈輕雲的狀況就知事態有異，便示意薛彌陀到外頭說話。

「四哥怎麼了？」

薛彌陀把昨夜百草堂大火和稍早發生的事全盤告知。

「朱用實和褚玉峰已經在老三手上，幫主可以隨時發落。小荻被抓之後老四就魂不守舍的，」薛彌陀嘆氣：「現在只能等老三想辦法問完話了。」

荊無雙聽得幫中多人被程元振收為手下的消息不覺一窒，第三個內應究竟是誰？用了什麼手法讓這些人甘受驅策？

她腦中轉了千百個念頭，忽地又問：「所以在百草堂四哥就和這些人動上手了？」

「是，殺了兩個，抓了兩個。」

荊無雙叫過一個侍僕：「去把韋大夫找來，讓韋大夫替四哥看看身上有沒有哪裡傷著。」

薛彌陀有些不解：「老四身上好得很，就是心神恍惚而已。」

荊無雙定定望著薛彌陀，久久才道：「四哥先天有不足之處，他的身子是大意不得的。總之得讓大夫看看才行。」

說話間韋大夫到了，三人一起進屋，沈輕雲已用完早飯，僮僕正在收拾桌子。

「四哥，百草堂的事老薛和我說了，我和三哥會儘快問出消息。這位是韋大夫，讓他先幫你看看身上有沒有受傷吧。」

沈輕雲卻是頭也不抬淡淡地道：「不勞費心，我有自己的大夫。」

他的話聲雖然聽著雲淡風輕，卻有難以動搖的堅持，韋大夫僵在當場不知該做何反應。

荊無雙一嘆，她這四哥執拗起來也是天下無敵。

她走近沈輕雲柔聲勸著：「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我一定會問出你要的消息，但你自己也要保重些，倘若我問出結果你卻倒下了，那誰能救小荻呢？」

小荻……他眼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悲傷的情感，因為自己大意讓小荻落入險境，這事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但就如荊無雙所說，如果這麼頹喪下去，更沒法救出小荻，他必須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我知道了。」

久久，他站起身來隨著韋大夫去了偏間，一通檢查穿好衣服走出來，幸好大夫回報一切無恙。

送走韋大夫，荊無雙看著沈輕雲沉默的樣子也明白他的心緒，他正在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但荊無雙心下了然除非能真的救出李玉荻否則他好不了。

總之得先逼問出叛幫者的據點和李玉荻的下落。

荊無雙內心盤算已定，當下對薛彌陀低聲道：「我去審褚玉峰，你盯好他別出亂子，問出結果我們立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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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茶舍茶黑

綠木柚子(ゆ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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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一、朝堂風雲

#2 二、博陸王府

#3 三、含元殿內

#4 四、易水幫主

#5 五、刑堂喋血

#6 六、暗流湧動

#7 七、誰是內應

#8 八、借月亭中

#9 九、採花淫賊

#10 十、冰釋前嫌

#11 十一、草堂共居

#12 十二、再生嫌隙

#13 十三、兩情繾綣

#14 十四、曲江池畔

#15 十五、追憶往事

#16 十六、心之所向

#17 十七、再起波瀾

#18 十八、百轉千迴

#19 十九、靈光乍現

#20 二十、變故驟起

#21 二十一、真相大白

#22 二十二、幕後黑手

#23 二十三、左手劍客

#24 二十四、劍拔弩張

#25 二十五、長安狗坊

#26 二十六、不速之客

#27 二十七、天生好手

#28 二十八、狗坊驗屍

#29 二十九、崔命之死

#30 三十、小吵小鬧

#31 三十一、抽絲剝繭

#32 三十二、趙家樓內

#33 三十三、月下試劍

#34 三十四、久別重逢

#35 三十五、各自心緒

#36 三十六、攜手紅塵

#37 三十七、英雄小宴

#38 三十八、修德大火

#39 三十九、預作託付

#40 四十、棺底疑雲

#41 四十一、長安東市

#42 四十二、酒不醉人

#43 四十三、草堂失火

#44 四十四、行屍走肉

#45 四十五、蛛絲馬跡

#46 四十六、囚居斗室

#47 四十七、吐露真相

#48 四十八、振作精神

#49 四十九、幽獨香膏

#50 五十、查探機要

#51 五十一、千鈞一髮

#52 五十二、囑託後事

#53 五十三、變生肘腋

#54 五十四、冷面冷心

#55 五十五、絕豔無雙

#56 五十六、頂峰孤絕

#57 五十七、傷逝彌陀

#58 五十八、一生之約

#59 五十九、重新振作

#60 六十、各自天涯

#61 六十一、多年之後(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