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基本上沒睡,只是躺了梳化很多個小時。我就像在屠夫面前排著隊的豬──不,是矮瓜,心中停不了的不斷數算還有幾多秒就輪到我,這跟數綿羊不同,是不會數到睡著的。大概天亮前後,我聽見客廳有動靜,但沒亮燈,只有微弱的晨光勉強讓人能辨認客廳內的輪廓,我歪頭望內那人形輪廓,她像是瞥著我的方向,但不像注意到我已醒著,還是她注意到,但視若無睹?不論如何,她似乎泡完澡之後就直接出門了,感覺像只是去上班而已,因為聽不見拉行李箱的滾輪聲。
緊隨著關門聲,我從梳化上爬起身,打算清理餐桌上那擺放了不知多少天的殘渣,卻發現餐桌上早已空無一物,似乎是在我不為意的情況下清理了。真奇怪,明明前幾天都擺著不管,反而半夜三更去清理。
這一天,我大概跟頭豬一樣,整天宅在家中,除了吃泡麵之外,基本上就是發呆跟滑手機。後來發覺她沒有帶走結他,便索性拿起手練曲,由於接近聖誕節,所以就稍為練習一下聖誕曲──噢!聖誕節,要有─聖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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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著耗著,又一個廿四小時,直至晚上,大門還是沒有被打開的動靜,是加班了?還是如常地塞車了?希望不是車禍或者引擎爆炸之類。還是,沒車回來?那就糟糕了,這種天氣在戶外過夜的話,大概能原件送往凍肉店了。看來向她發個訊息好了,雖然我從未向她發過就是──
「你怎麼還未回窩喔肥豬?現在外面的溫度比家中的冰箱還要冷了,你再不趕快回來,就準備當凍肉店的招牌吧」 上午12:34 12/10
信息似乎以成功發過去了,但不清楚她會否查看,只好先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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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陽光再度穿透窗口,照射我的臉,使我又回過晨來。啊,原來新一天又要開始了,看來我連自己候覆期間睡死了也不知道。我瞥了瞥忘記關掉的手機,訊息的畫面跟我睡死前完全一樣,看來她沒有查看,難不成她已經回來了?我立即跑出廳,結果仍是空無一人,之後我翻了翻浴室、廚房,還打算打開那間神秘的儲物房,儲物房一直都是鎖上的,但我還是自我強迫的扭扭門把才安心──
啪嘞!......
咦───!?門把被我扭著扭著,居然被我扭爛了。我懷著既驚慌又好奇的心情,慢慢將門逐漸推開,大概是由於缺乏活動,門軸早已生鏽,因此推起來有點吃力,不過還是推的動。隨著房門被推開,神秘房間內的輪廓隨之映進眼廉──
「哇!!?」
漆黑一片的房間之中,隱約反射出一片紅色。「乞嚏!」由於缺乏通風,門一打開,夾雜灰塵與機油味的萬年「廢氣」似乎是被那扇門抑壓得太久,禁不住朝我蜂擁而上撲臉而來,嚇得我立即掩臉側退。我戴上口罩跟膠手套、握著手電筒,然後再度入內。在這住了半年,這房子的最後一個謎團,終於要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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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不成,楊先生之所以封了這房間,就是為了掩飾他的惡趣味?
我像是鑿開了古墓的的盜墓者,逐一分析「古墓」內的一切──雙層床作為房間的象徵一樣矗立於房間的正中央,上下兩層的床褥均被一塊鮮紅得像蕃茄醬一樣的床單包裹著,金屬製的支架早已完全生鏽,我一打開門就是被這東西嚇倒。雙人床腳邊則推疊著各式各樣大概是電器之類的東西,不過有哪一件是能夠使用的,本身就是一個謎。此外,牆邊牆角還放著一根根長短粗幼不一的金屬棒,大概是鋁製或者是其他合金製成的,因為沒有鏽蝕跡象。簡單形容這裡的話,就是一個金屬製品亂葬崗,這大概就是為何連蜘蛛網也看不見半個的原因,地球上大概沒哪種生物,是吃金屬和機油維生。不論如何,這裡沒有我要找的人,不過以後別再向楊先生提起這房間的事好了......
確認豬頭並未回家之後,我再度回復到漫無生活目標的活死人狀態。我又再翻看發給她的訊息,依舊未有回覆,看來直接撥個電話過去好了。我戰戰兢兢的逐字點擊屏幕上的數字,然後撥出電話,「嘟────嘟────嘟────」的等候聲從電話一波一波的傳進我的耳窩內,證明電話是開著的、並且已接通了──
嘟──
嘟────
嘟──────
機主暫時未有空接聽電話,請稍後再致電────嘟。
大概是時候太早了吧?這個時間,她正常都在睡覺,晚點再試一次就好,然而──
機主暫時未有空接聽電話,請稍後再致電────嘟。
下午一時之後,我再次致電,但得到的回音仍舊是這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繼續不斷重撥電話,「機主暫時未有空接聽電話,請稍後再致電────嘟。」、「機主暫時未有空接聽電話,請稍後再致電──」、「機主暫時未有空接聽電話──」、「機主────」,撥到連我都覺得自己其實到底是否痴漢......但我發覺自己似乎管不住手了,一股心癮使我不撥電話就感到頭腦痙攣不自在,這種感覺,似乎是第一次──
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未能接通,請稍後再致電──嘟。
......怎麼會這樣?電話突然無法接通了。猛烈蹦跳的心臟使我頭腦發熱、太陽穴兩側感到「噗通」的微微跳動了一下。我心急如焚的再次用力按下撥出鍵,「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未能接通,請稍後再致電──嘟。」、再次撥出「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未能接通,請稍後再致電──」、再撥出「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未能接通,請稍後再致電──」、撥出「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未能接通──」
噗......
手機被我用力扔到床上,媽的!明明你根本就收到我的來電,回覆我一句話很難嗎?!就算你真的不再回「家」,好歹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吧,難不成連你自己都對自己這樣做感到心虛,不敢面對我!?
最後我再查看一次訊息欄,還是老樣子,於是我發出最後一條訊息:「你要是不再回覆我的話,我就將你的結他丟掉,你把它留在家了」
原本我就沒預期她會回覆,所以就亂寫了;然而幾分鐘之後,訊息通知的聲響無毫預警的響起,這是她第一次發給我訊息──
「丟吧,反正已經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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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向我發出這個訊息時,我知道我終於可以打定輸數,那枝我以往不留神摔在地就會被她扁的結他,如今她亦不在意了。因此,我沒有回訊,反正一切已成定局。至此,我才願意老實承認,維持了接近兩年的「合租關係」,要宣佈結束了──4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11dVRry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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