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賊跑進來!」
跟剛才接近清一色的老弱殘兵不同,眼前的四名保安,其中兩名是壯漢,另外兩名看來則是普通的保安大叔。他們一行四人緊靠在一起逐步迫近,顯然他們察覺到同夥是落單情況下失聯的,因此才改變隊形一共行動。
領頭的健碩光頭於最接近防火門的那扇辦公室門前停下,我們之間的距離大約四公呎,他那雙比條橫線闊一點的小眼把我們小隊五人都粗略打量一遍。
「看你們這身裝扮,連破門錘也有,不可能是一般鼠竊狗偷,是職業盜竊集團吧?不過你們其實是否摸錯地址,把政總當作是附近一帶的高級商業大樓?不過無論怎樣,你們自投羅網跑來政總,只能說你們倒大霉了。你們是正打算把門敲開吧?儘管敲,反正你們已經被徹底困住了,我們早已把升降機全部升往頂層鎖上。」
嘖......看來被將軍了,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無聲無色擺脫保安,要不我們全部背水一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們瞬間制伏、要不想辦法讓他們分心再逐一擊破。
「這種情況......打算怎麼辦?」
我們幾個緊靠在一起,輕聲商討如今的對策,只不過對面可不會一直只管對我們乾瞪眼打醬油。要是我們一直按兵不動,他們大概就會率先想出方法對付我們,時間從來不在我們這邊。
「......我們不是人人有槍嗎?就一人一槍把他們都轟掉吧!......」
「......你們的劣槍很可能未打中人自己的手就先報廢了,而我也沒把握能一瞬間將他們四人都轟掉......」禮哥一口駁回義叔的提議,但他也沒能提出甚麼方案。至於托陽身處如此高壓的氣氛下,除了懂得發抖,也別期望他能提出甚麼有用的建議。至於那幾個保安大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按兵不動,倒底是隱藏了什麼詭計,或只是自信的認為我們即將束手就擒?不,我們不論人數、裝備、還是作戰意識都比他們幾個打工的高,斷不可能未戰先降。最重要的是,我們手上不是有一件作為保險帶上隊的工具嗎──
──仁伯請隨時準備把人質轟掉。
突然再度從耳邊響起的合成語音,使身處廿一樓的所有人無不被嚇倒。我立即揮手示意大家移近門邊,使剛才一直被我們幾個遮掩著的兩人正式進入保安們的視線範圍──仍舊蹲坐於防火門邊的仁伯,右手持槍抵著倒地的保安小哥太陽穴,早已被封剩眼鼻的他就只能原地打滾掙扎,使我不禁有點同情。
一如所料,眼見同事的慘況,剛才還一副意氣風發臉的保安大叔們都立即慌張起來。
「......你們不想那狗崽子有事的話,就全部舉高雙手面靠牆別動──」禮哥那嘶啞陰沈的喝令,連我們也感到戰慄。可是,早已一臉惶恐的保安們卻無就範之意──
「你以為靠把玩具槍就能糊弄我們?別鬧了!不過你們要是敢進一步胡作非為,到時你們的罪名就可不只是爆竊了,我勸你們還是別別愈踩愈深──」
呯!!──
一聲轟然巨響,使整個樓層瞬間陷入靜默。除了一陣眩暈,短暫的耳鳴亦令我無法接收外界的任何聲音,彷彿整個感知系統被短暫凍結了。
唔、唔、嗚唔!!──
巨響結束後,取而代之的是身後一把便秘般的叫喊聲,保安小哥的聲嘶呼叫似乎連吃奶的力氣也用盡了,在口嘴巴被封的情況下,喉嚨發出的聲音還能傳到十多公呎之外,看樣子他應該已經被仁伯的槍聲嚇尿了,仁伯以一隻手作賭注開的這一槍,應該足以讓保安們就範。
............
然而,槍聲消失後已經足足超過半分鐘,一切彷彿仍處於凍結狀態。保安們既無表示就範,但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管對我們怒目而視;至於我方眼見鳴槍沒效果,便只好再盤算下一步行動──那把槍基本上是嚇人用的,要是開了一槍也嚇不了人,基本上就可以報銷了,因為開第二槍不但很可能露餡、而且更有機會誤傷自己。要是不用槍,還是可以用各種方法直接折磨人質,只不過看仁伯一副慈祥老人相,他到底能否硬起心腸折磨人也是個問題。當然,要是他們打從一開始就不在乎那可憐小哥的死活,我們大概就只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只不過禮哥已說了沒把握──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一直像怒目雕像呆在原地的光頭保安,毫無先兆的突然發爛朝禮哥迎面撲上。領頭的光頭健碩保安率先整個人撲向禮哥,未不及拔槍的禮哥閃避不及,被整過撲倒在地上,雖然禮哥是這小隊的戰力擔當之一,但由於體力跟力量的差異,根本不可能與這種大塊頭正面硬碰。
「有種你就過來啊!看我把不把你砸得腦漿四濺!」義叔瞪大雙眼、像是握棒球棍的雙手高舉手中的撬棍朝空氣亂揮幾下,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身旁。「......矮小鬼,現在可能要靠你跟阿智了,那個小太監還真的只能拖後腿。」眼見被狠狠按倒在地的禮哥,托陽就只懂半站半蹲的掩著頭顫著後退,完全派不上用場。只不過,智叔的舉動卻最令人感到怪異,他打消破門念頭之後,仍舊處之泰然的雙手提著破門錘,難不成他是打算用破門錘制伏保安?但用這種東西打人根本沒有命中的可能吧......這麼看來,現在一切就只能寄托在我身上了。
「要是你們敢對小榮胡來,我就會先讓這老鬼嚐嚐苦頭,雖然我本身非常敬老就是。」光頭保安把禮哥面朝下的按倒在地,並將其一手反鎖於背後,看來這傢伙吃過夜粥[註4]。一直冷靜的禮哥,連身陷如斯險境亦能保時鎮定,沒有作出任何多餘的掙扎,「......你們別管我,先把另外三人的腦瓜砸掉──嗚!......」
「你再多廢話,我就把你的手先擰掉,老人家骨頭可脆啊。」光頭保安那原先圓潤如蛋的臉開始浮現起突兀的青筋,他正咬緊牙關的朝禮哥的胳膊拖加壓力。至於其餘三名保安,似乎也已經鎖定了各自的目標,大概是有了成功的例子,他們一臉自信的邁步往前,彷彿我們餘下三人都會陸續成為囊中之物。若是如此,他們實在太大意了,居然不是趁機尋找援兵,而是白白前來找死。
走在前頭的大塊頭保安朝我疾奔而至,正當我打算迎擊之際,他輕蔑的斜瞥我一眼,步也不停的與我擦身而過,他的目標原來是身後的智叔,看來我被他小看了。餘下的兩個保安看來打算一起上,一左一右的從我的兩側撲上來──4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R3BaMxl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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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咻─嘭!咻─嘭!
嗚!......
痛!......
這兩個保安的反應還真敏銳,居然能即時反應過來提臂護頭,擋住了要害一擊,不過還是被嚇得止住前衝的步伐。這枝伸縮棍端明明才比原子筆杆粗一丁點,卻異常堅硬,還幾乎沒重量,就只是長度有點不習慣。這次行動之中,就只有幾人獲分配這種棍,但印象中就只有我是民公陣的人,因為稀少的珍貴裝備必須要留給有能力充分發揮的人──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原本還以為義叔會上前補一下棍,豈料最後他索性站在牆邊當觀眾,這傢伙果然就只懂得吹牛,不過沒差,這樣反而不怕誤擊隊友,反正我自己一個就足以對付這兩人有餘。原本以為我一副小孩模樣弱不禁風的兩名保安叔叔,現在總算知道自己找錯對手上門了,反過來被我不斷往牆邊迫退,他們又想衝前又要怕死,已經進退維谷,是時候將他們擊潰,然後盡快回頭協助收拾剩下那兩個大塊頭──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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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康古的俚語,來源由於已經相當久遠,早已難以考究,意思是指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