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哈......！哈......！哈......！嗄......或者、或者？就算你向我『保證』，我也不『保證』自己能夠說服自己相信你們！......咳！」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bbnxrd0Z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Y83mfc7T
我的體力......經過了這不知多少個小時或多少天的牢獄生涯，早已被消耗殆盡，我現在可以做的，就只有在自身意志屈服於本能需要而就範之前，作最後的抵抗，使他們眼睜睜看著我死，然後空手而歸......本來就不應該相信自己有能力坐穿牢底這種蠢事，但就是被那該死的傢伙騙進來，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現在那傢伙想必已跟我抱持相同的想法。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sfBMhXBS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5o0e4K3Jo
「你們！......這幫敗類......每天就不斷幹著拆自己招牌的事，你們面對自己的宣傳口號時、不會發笑嗎？自由？你們一手任由反對聲音自由表達、另一手就暗中『放任』所謂的其他聲音去撲滅你們不想聽的東西；民主？所有跟你們不同立場的人，都是『反民主』，都沒資格參加民主選舉；平等？不只被你們認為血統不正確的人、只要被你們看不順眼，都會被剝奪權利成為賤民；公義？明明同是殺人放火，只要掛著『愛國』招牌在胸口，就能從輕發落。你告訴我，你們到底兌現過甚麼承諾？」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NjhrXCrM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gwHiPoPZ
啪......啪......啪......啪......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WDoawbHZ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epT5KBYH
「本以為你早捱不下去了，豈料還有那麼多力氣說話。」面對我的質問，那傢伙嘴角微微上揚、拍著慢手、露出詭異得令人戰慄的笑容。原本一直目不轉睛凝視我的那雙眼，焦點突然對準天花，一個白色的畫面瞬間浮現於我倆之間。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TEc67b9E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4Yh8TnZu
「這個地方的功能，除了收容跟審問，還有教育你們這些對現實一知半解的蠢人。本來對你這種等級的嘍囉，我並不打算浪費唇舌，但既然你對國家那麼多想法，那我就當做好事，將真相告訴你。」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RxdCp9T0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nv87XuI6
真相......？他所指的真相是？難不成我之前從楊先生口說得悉的，並不是真的？這也不可能，他所說的事，明明跟我的生活經驗大都不謀而合。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297YesZd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NQ5iHXwd
原本一片純白色的屏幕，轉間變成彩色，但畫面看起來相當殘舊，似乎並非這個世紀的東西，影片似乎由多個不同場景組成，但無不人山人海，內容大致歸類如下：擠滿畫面的人海穿著幾近一模一樣的服裝，高舉巨幅標語跟一個人的巨型照片活活蕩蕩前進；幾個跪在地上的人，頸上掛著大塊木牌，被塗上一個大交叉，交叉之下刻著一堆字，他們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喧鬧人海，不時有雜物從人海之中擲向他們，直至他們逐一倒地不起；戰爭的片段，跟兒時所看的類似，看不見龍尾的士兵列隊步操進入一個看起來很原始的城鎮；似乎也是戰爭的片段，但仔細觀看，似乎是大量平民被單方面殺戮。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BJxxOTOi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5BfdMHj4
然後畫面一轉，似乎是比較現代的東西，除了現場錄像，還有新聞片段，但都不是我認識的媒體機構。錄像中的焦點人物男女老幼各有不同，但共通點都是「幹壞事」──隨地大小便、亂拋垃圾、破壞公物、集體喧嘩，甚至當街打鬥；原本我也不太清楚播放這一連串片段的用意，直至新聞片段開始播放之後，我才明白當中的用意──這些是當年的塞納那人錄像合輯。新聞片段的內容，除了報導塞納那人與康古人的各種衝突之外，還有政府宣佈推行各種政策，無不跟「與祖國看齊」有關。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1ALFa2cb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5s79ACev
「你以為，這種經過刻意剪輯的片段，能夠把我的腦子換掉嗎？......況且，這些陳年舊片中出現的『塞納那人』，根本與我們的生活經驗不符。現實是，他們只能於陰影之中生活，連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向身邊的人公開。」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IY9k2OHF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FURCUgKM
「無論他們以前如何罪惡滔天，都已經成過去，根本就不應構成如今剝削他們的藉口。」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25afWGsX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OwnaU76lO
「你誤會了，」面前的屏幕恢復原有的一片純白，那傢伙的臉龐再度映進眼球。「我想告訴你的是，為何我們當年推出這政策會獲得大眾支持。這些片段，並無刻意剪輯誤導，看來是你的年紀太小，對於當時的氛圍一無所知。縱使現在的民眾都早已忘掉這些政策的起源，但如今的社會狀況，也沒人會反對政府將國家資源優先配分到本國公民手中。而且，當年他們的確佔用了大量康古人的資源，已經沒要求他們退還。」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UVtbqgd0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qWF6vW0D
「一個真正的『民主』政府，就是如實彰顯人民整體意志的政府。要是人民認決定為沒錯，政府亦無資格對人民的決定說三道四。」
「你的意思是，要是多大數人都不反對，政府就可以大明正大的做壞事？這就是我們的立國精神？」
「有怎樣的人民，就有怎樣的政府。你眼中所見的『邪惡政府』，就是從『邪惡人民』的鏡影而生。」他面不改容的說著理所當然的歪理。
屏幕再度播放起片段，第一段片段的背景很眼熟，似乎是政府總部，一堆人如入無人之境的闖入大門，然後四處破壞；然後是各式各樣、鋪天蓋地的示威遊行、甚至暴亂，主題不止於經濟民生，還有要求解散康古政府、回歸塞納那的。如此大規模的抗議，若非發生在我出生前、康古尚未獨立之時，就只可能是兒時的某一段時期。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EzPj9igI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EGF8XuDD
「解答你另一個疑問，如果當時政府繼續放任這一切，你剛才所質疑的那種景象，早已成為你生活的一部份。」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z4nNRB8D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o6eOjxKv
「要是連主宰命運的能力也失去了，還談何自由？縱容無知的自由，最終只會讓所有人都失去自由。」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bxPi7TgA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pCgq8yyB
這是何等自相矛盾啊？限制大家的自由來保障自由？說穿了不過是為保障自己的權力罷？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HsU3E0N9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jvbfMjKD
「獨立初期的政府太天真，以為依靠民主體制、大愛包容就足以感化殘存在康古的塞納那勢力，豈料這些人形害蟲利用政府的包容跟開放，四處煽動暴亂、以及滲透國會，企圖摧毀革命成果，將康古送回塞納那。若非及時撥亂反正，康古人早已再次成為賤民。」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rDwdqDR6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z7n6Fdgr
「這......這根本是你們自己的臆測！......況且，照你們的說法，他們早已失去塞納那這個靠山，根本不可能像當年一樣逞兇，這種不平等的政策根本早要廢除。」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vyaAwOkp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3mP3nRsP
「呼──」他倒抽了一口氣、一臉失望的瞥著我。「你還不明白為何你們這幫大愛黨，無論如何被人當眾毆打羞辱、甚至圍剿，也沒有任何輿論同情？政府沒有禁止這方面的言論，是你們實在比民眾更幼稚愚昧。」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LiqKOAqw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2k01pnZW
「一開始播放的塞納那人片段，是要告訴你塞納那人的本質。塞納那人像老鼠蟑螂一樣，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千方百計擴張自己、擠壓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這種事並非只在康古發生過。可能你並不知道，康古現在的做法已經相當溫和，至少給予這些人居住權、還有基本的福利。若非考慮到康古需要依靠國際形象生存，以當時的社會氛圍，執行波爾瑪模式（註7）亦不會遇上太多阻力。」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eeAgloxq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XLPQEVQj
波爾瑪......好像哪裡聽過這國家名字，是很久以前的事，記憶中的確與迫害外族移民有關。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1ceoqg5K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JuKvZL8Q
「你說那麼多......不就想讓我覺得政府已經很人道，我應該反過來感激政府？」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UEyIuPRq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sZeDAEhC
「政府的決定，打從一開始並非從人道考量，而是從康古整體利益出發。康古利益的根本，是確保國家的獨立自主權，然後以此為基礎建立自由、民主、平等、公義的國度。而這一個國度，是屬於『康古人』的國度。」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37PdPmVY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nxtccsal
原來......在「自由、民主、平等、公義」的信條之上，還有「獨立自主」這個太上皇，我一直以來都攪錯了......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4MCWzAvz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LXzNE9zn
註：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VLqtdGyb
5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FXZs71Q5
[7]中央大陸南方內陸帶的一個小國，民主化後順應民意，全面驅逐及殺戮從外移民到當地多年的少數民族，最終被國際社會制裁，引致經濟崩潰爆發動亂，最終由軍政府重新奪權，恢復獨裁統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