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祖,這可是北海公認用毒的專家。
一身毒功高深,與那龐大的身軀極其不相符,毒通常是弱小的生物才會使用的手段,可一旦從中脫穎而出,就能成為頂尖強者。
當黑圈蔓延開來,所有寒霜之氣都一副遇上了克星的模樣,迅速衰竭,然後染傷了黑色,最終粉碎,消失。
這還不算結束,那些毒圈還在不斷往外蔓延而去,好似這些毒霧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毒了,而是能夠自行狩獵,自行變化,最終獵殺一切事物的毒素。
雲祖面色平靜,揮起了乾癟的手臂,在這片區域他早已布下了手段,頓時狂風四起,捲起了磅礴海水,毒圈與海水迅速交撞,可這些海水在雲祖的布置下不再是尋常的海水了,雙雙碰撞之際盪起了水花,毒氣盡數融入了海水,想要毒殺了這些水流。
只不過這些海水卻是在流動中迅速氣化,變得縹緲不定,連帶着裡頭的毒氣也好似被同化了,化為雲煙,最終匯聚成了一團濃郁的雲層,竟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散發着可怖的毒氣。
化世間萬物為雲海,這才是雲祖該有的手段,先前那一戰太過匆忙,沒能布下手段,這才那麼狼狽,險些隕落。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一次絕不會再犯下那種可笑的錯誤了。
毒雲蠢蠢欲動,此刻正在瘋狂地醞釀着一道磅礴力量,而在這期間,彌冬候卻早已壓抑不住戰意了,一身的冬天寒意迸發開來,他一步步踏出,所過之處全都染上了冬季獨有的萬物寂靜之意,當冰雪蒞臨,迎來的唯有無止盡的絕望。
周遭的環境全都被寒意籠罩,先前那些被崩碎的冰霜對他而言根本只是冰山一角,他僅僅是存在着,就能不斷地改造天地環境。
而當這片區域徹底化為冰霜世界之時,從外界看來,就好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覆蓋了數千公里的距離,將所有人都包裹在裡頭,他們都是能感受到這股寒冷,越是接近他,寒冬之景越是清晰。
寒霜之意落在了大陣上,不斷侵蝕着大陣,同樣的那兵器上也染上了冰霜,可它對此視若無睹,長柱繼續砸下,爆發出強光。
當彌冬候身處寒冬的中心,他感受到的寒意是最為磅礴的,在這一刻,他的力量成倍地暴漲,成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他攥緊拳頭,連空間都能被握力給扭曲。他創造了冬季,而冬季又會反哺於他,哪怕他不是戰候,可戰力卻是勝於大部分的戰候。
來到了環祖身旁,他如野獸般咆哮了一聲,一拳襲來,這一拳重量無雙,一切抵抗在這拳頭前似乎都無濟於事,再生機勃勃的春天最終也要歸於冬天,化為除了冰雪就無他物的冬季之景。
環祖對此毫不在乎,一雙眼眸透明清澈,徐徐綻放着光芒,而磅礴靈氣從周遭奔涌而入,體表冒出許多漆黑靈紋,而那些靈紋則是在靈氣的投入下迅速鼓起,顯現成一道道漆黑的身影,皆為鰻魚狀,在這一瞬扭動身軀,艱辛地從環祖的體表擺脫而出,盡數游出。
可是根本就無需環祖出手,在那拳頭的前方赫然是冒出了一顆球體,這顆球體在水中徐徐轉動,沉重無比,散發着一股淡光,如同一顆星辰閃爍。
拳頭砸下,球體往後一退,一時毫無動靜,可讓彌冬候驚訝的是這顆圓球竟然抗下了他大半攻勢,雙方還未有下一步行動,一陣恐怖的氣浪赫然席捲而出,夾帶着刺骨寒氣肆虐八方,原先就被凍結的海水居然是被氣浪轟破,可還未完全紛飛,就被凍結起來。
而吸收了那股力道的圓球,在此時湊了上去,主動觸碰在了彌冬候身上,下一瞬渾身綻放出光輝,一道磅礴衝擊爆發而出,比先前那一拳還來得強橫許多的力道當即轟在了彌冬候身上。
彌冬候的身軀在衝擊下一時一時被遮掩,緊接着冰層爆開,一時仿若天搖地動。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衝動?怎當自己近戰無敵了嗎!」
雲祖大罵一聲,他真是受夠了,候族這些傢伙總是以為自己能夠操縱那麼點氣候就真無敵了,要知道總有些逆天之輩存在,總是能把他們打得體無完膚。
而此時那團毒雲赫然席捲而去,參雜着冬天之意,沒有絲毫去救援的意思,頓時化作了虛無縹緲的雲煙,毫無定形,鋪天蓋地地往環祖奔去。
然而,環祖先前的那些諸多漆黑鰻魚早已脫體而出,面對着滾滾黑雲,居然是舔了舔嘴邊,露出了饞嘴的表情,直往裡頭撲去。
毒雲沒有就此停下,反倒就此將環祖給包裹在內。
「雲祖,真當我玩毒這麼多年是在玩泥巴嗎?」
低沉的聲音從雲層中響起,而緊接着那浩瀚雲海當中顯現出許多黑色小鰻,在水中暢遊,一個個呈圍成一個個圓圈遊動,以環祖為中心,這些圓圈越來越大,不斷交織,可隱隱中卻又遵循了某種規則,能將一切事物給毒殺,甚至與那些性質大變的毒雲亦是如此,反倒成為了那些小鰻魚的零食。
環祖抬起了頭,渾身透明,內臟晶瑩剔透,可於此時卻是多出了密布的藍色靈紋,而那些鰻魚亦是如此,目冒精光,全部洶湧地朝着雲祖襲去。
而另一邊廂,彌冬候大吼一聲,從冰層中猛然躍出,背後冒出了一道日照的幻像,可這日照卻沒了普照大地的炙熱,反倒是寒冷無比。
彌冬候在這陰冷日光的照耀下,渾身白煙瀰漫,多出了一層冰雪護體,下一瞬身軀消失,來到了洛星老祖的面前,一掌對着那顆圓球,圓球根本毫無抵抗力,直接化為一顆冰球。
一道拳頭砸下,力道蠻橫,那堪比連一片山脈都能磨滅的力道了,只不過那冰球根本就沒打算正面抗下,當即一分為二,讓這一拳給揮空了,砸中後方的海底,頓時劃分出了一道海溝。
他瞥了一眼這兩顆圓球,拳頭再次打出,可冰球再次分裂,讓拳頭一次次落空,最終形成了諸多冰球,將他給包裹起來。
彌冬候神色堅毅,哪怕面對着這種情況,也只不過是繼續出拳。
拳頭宛如冬天時降下的暴雪一樣蒞臨,所有冰球在這一剎那就不知承受了多少拳,多多少少全都粉碎了大半,動盪不止。
可也正是有着這麼強悍的打擊,讓這些圓球一下子補充完了力道。
其中一方騰出了位置,讓彌冬候的前方多出了一道空洞。
然而,在不遠處,另一顆巨大的圓球在空中悠然旋轉,吸收了諸多寒氣,早已儲存了磅礴得難以想象的靈氣,在此時一點靈氣匯聚在圓球的前方,正對着彌冬候。
彌冬候身上的冰雪掉落,落在了粉碎的冰層,在這一瞬時間仿若是停止了下來。
緊接着,大小球體爆發出無止盡的衝擊。
而那點靈氣化作了一道沖天靈光,直奔彌冬候而去。
回溯到稍早一些的時候,其他老祖也已經展開了戰鬥。
這一邊則是六者交戰。
幽族一方有伯爵,百目幽祖,以及空烈老祖。
這一個陣營絕對是強大無比的,放在浩瀚星盤也幾乎能橫着走了。
可對方卻也不好對付,正是大名鼎鼎的北海三候。
三候長得一模一樣,身軀如同人形木偶,卻多出了許多稜角,身上凹凸不平,渾身紅黃交織,頭部巨大,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鼻樑凹陷,一雙眼眸好像是畫上去似的,頗有藝術氣息,那張大嘴則是始終笑着,給人溫暖的感覺之時,卻又能讓人感覺到像是要被酷熱給焚燒的瘋狂存在。
他們頭上都帶着一頂鐵帽,造型類似殘破的草帽,身上穿着的也都是破爛的鐵衣,腳踏鐵鞋,快步疾走。
伯爵望着這三者,他們始終都是面帶微笑,看起來反倒詭異,本身實力就異常強大,合作起來更是天衣無縫。
他才剛拍飛一者,可緊接着就有另一者從背後嬉笑着出現,手持鐵戟,戟上帶着灼熱的高溫,紅彤彤的便是襲了過來。
伯爵頭也不回,手臂便是一揮,幾乎化為了柔水,手掌再也無形,拍在了鐵戟上,鐵戟錯位,可那隻鐵鞋卻是踢了上來,讓鐵戟得到了助力,一下子刺穿了伯爵的身軀。
這是一名戰候,一手鐵戟使得得心應手,蠻橫霸道,在北海能將戟用得巧妙的也不過寥寥數者,其中一名就包括了這位戰候,三候之一的日落候。
鐵戟落下,猶如日落,將無垠天空都給渲染上了赤紅,為這蒼茫蒼穹降下了夜幕。
只不過他一身神力卻揮空了,這只是一道幻影,扭曲片刻後隨着氣浪消失而去。
伯爵旋即出現在不遠處的戰局邊上,百目正在與另一者糾纏,這是拿着一把釣竿的三候之一,旭陽候,揮起手中釣竿,就仿佛為這天地招來日光,驅散了黑暗。
他的一手釣竿使得出神入化,魚線穿梭於諸多觸手之中,所過之處便是燃起熊熊火焰,那道魚鈎卻是猛然往伯爵襲來,讓伯爵呵呵一聲後連忙避開。
由此可見他們的戰鬥完全沒有套路,看誰就打,風格毫不拘束,這種瘋狂的打法換作其他人早就被團滅了。
可是他們不會。
就好比此時,那魚鈎甚至還未出手,身後就來了另一道身影。
一道木舟就這樣被扔了過來,出手霸道,可從未看過誰戰鬥時扔出一道木舟的。
可這木舟卻不是凡物,它能承載世間炙熱,據聞就連日照都曾坐過這木舟,連一絲熱意都沒有泄露出去。
若是被木舟給蓋下,哪怕是伯爵也沒有信心逃出。
「呵啊哈哈哈!真是一群瘋子!」
伯爵大笑一聲,繼續道:
「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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