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匯聚成了雲祖的身影,他從中踏出,冷冷地盯着伯爵,又再看了一眼哲,嘴角一抽,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而與他一同出現的不僅僅只有他一者,同樣出現了八道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是散發着不同的氣候力量,當他們齊聚一堂,這片區域的氣候便徹底地落入他們的掌握之中,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了不少,變得寒冷無比。
那是一名高大的寒霜巨人,渾身的冰霜好似不斷流淌而下,但頭部的冰流卻源源不絕。他的一雙眼眸雪白,長大了嘴巴,口吐寒氣,讓周遭海水立即凍結起來,在這一刻,他們的上方竟然是多出了一片陰雲,下起了暴雪,一時間天地陷入了無盡的冬天之中,激流被迅速凍結,而這股寒冷還在不斷瀰漫開來。
「是工候!這是彌冬候!」邑幽祖認出了對方,低聲喊道。
對方為了進攻幽族,居然連工候都帶來了,這絕對是為了打造最適合他們戰鬥的環境。
候族,無論是哪個地區的,基本上都分為三大類,工候,文候以及戰候。
這種分類從字面上就能看得出其含義了,工候為族中工匠,能夠改變天地氣候,文候為族中智者,戰鬥力偏低,多數處理族中發展之事。
最後的則是戰候,戰力蠻橫,為候族之矛,為族群貫穿敵人。
雲祖就屬於文候,雷君則是戰候,可惜當時他們沒了工候輔佐在側,否則當初百目幽祖的大陣很有可能會被他們突破。
而彌冬候就是在工候中聞名北海的強者,寒冬之力足以放緩其他力量的流動,包括靈氣,此刻大雪落下,被凍結的不僅是海水,也包括了在海水中奔涌的靈氣。
「諸位老祖,戰吧。」哲隨口說道,緊接着其身影便是從原處消失,而一眾老祖亦是迎戰而上,那些候族強者面對一眾老祖,毫無畏懼,強襲而去,攔下了各自的對手。
那兵器處又傳來了一陣強光,大陣又一次動盪不止,海水翻湧,哲迎着強光而上,可在那股強光之中,一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一名有着男性人類輪廓的候族強者,身高將近三米,在哲面前猶如一名小巨人,頭顱為一顆和煦的球體,兩道螺旋紋路形成了一雙眼眸,一道紋路則是形成了嘴巴。
這整顆頭顱就這樣散發着光芒,那光芒並不猛烈,相反的而是溫暖,猶如那早晨的日光一樣,溫柔地照耀着天地萬物,滋養世間生靈。
至於他的身軀,則為一道完好的人軀,健壯魁梧,可意外的是這身軀竟然猶如死物,渾身蒼白,死氣瀰漫,與那頭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誰也不會想到,在那溫暖的陽光下居然是這麼一具死屍。
哲注視着這道身影,眉頭緊皺,這對手他可不陌生。
「萬物生,你怎來到北海了?」
那顆頭顱上的紋路變動,露出了笑意,咯咯地笑道:「南編大人,我這不是想你了嗎?你怎麼忍心拋下我一個在南海啊,我可多孤單啊。」
說完,那隻蒼白的手掌便是伸了過來,在那磅礴的死氣下,一絲星辰光輝綻放而出,居然是幻化出了諸多冤魂的虛影,一個個模樣猙獰可怕,紛紛張口吹氣,頓時掀起了一陣陰風狂襲。
這股陰寒的冷風與死氣相互交織,纏繞在了這一掌之上,讓周遭的溫度驟減,一股恐怖的寒意赫然蒞臨,這一掌逼近了哲,那詭異的氣息給人一種被碰到就會立即化為死屍的感覺。
「萬物生,我勸你還是重歸正途,這種手段不適合你。」
哲沒有坐以待斃,反倒徐徐教訓了一頓,一掌同樣拍去,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神息,萬物息。」
這一句話帶着悲傷之意道出,這一掌拍出,任憑是任何玄妙的技巧,任何霸道的力量,都得被化整為零,陷入永眠。
兩掌碰撞,盪起了一道磅礴氣浪,猛然朝周遭掀去,萬物生嬉笑一聲,趁機逼近,從頭顱抓下了一縷陽光,纏在了手上,在這一瞬,那磅礴死氣頓時被壓抑而去,那死屍般的身軀立即恢復了生氣,仿佛是經歷了漫長黑夜,總算迎來了白晝。
在復甦的那一剎,星光璀璨,那遙遠的星空投入下了一片星光,他的身軀好似化為了厚重無邊的大地,發出了沉重的吐息,吐息很快化作了一道霸道無雙的風災,纏繞在了他的身旁。
一拳襲至,沉重的狂風之力也赫然砸在了哲的身上。
而這一切,也只不過在剎那間發生而已。
「災厄已至,天地歸無。」
哲在這個時候,已經將南神災厄咒念完了,身軀上立即多出了一股渾厚的災厄之力,那是集千萬災厄於一身的力量,在其中隱隱能看到數之不盡的風災在肆虐,火災在焚燒天地,洪災淹沒了山河,震災撕裂了世界……
一拳回擊,兩股恐怖的災厄碰撞在了一塊,驚濤駭浪滾滾翻騰,萬物生面臨着這足以封殺血脈三層怪物的災厄之力竟然遊刃有餘,那顆頭顱上的溫暖陽光足以讓一切災厄都是鎮定而下,哲的這一拳威力銳減,兩者不分上下。
海水蕩漾,他頭顱的火焰搖曳不定,嘴角一揚,拳腳皆出,氣勢逼人,哲神色不變,亦是將其盡數給抵抗下來,兩者身影不斷閃爍,站位變化莫測,在旁人眼中簡直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而當哲看準了萬物生的一絲破綻之際,他直接一拳揮出,口道禁錮二字,萬物生的身影立即一滯,可也僅僅是這麼一瞬罷了,渾身爆發出的吐息將這道禁錮給衝破,他帶着微笑襲了過來。
可是哲的身影卻是消失在眼前,哲的那一拳轟出之後,他渾身便被一團青色水球給包裹起來,這一團水球無縫不鑽,好似有着自己的生命及思維一樣,就要鑽入了萬物生的體內,讓他一雙螺旋眼眸忽然瞪大旋轉起來。
生一洪災,雖蘊含磅礴生機,可那卻是屬於它自己的,所過之處擄掠一切生機,化為己用,在南界也是洪災中榜上有名的災難。
不過此時他面對的絕對不是真正的生一洪災,他不假思索,緊接着整個頭顱上下旋轉起來,火焰燃起,身軀綻放着星光,一道吐息立即蔓延開來,燒在了這些青水之上,滾滾青水沸騰蒸發,消失無蹤。
然而在其後方,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吐息可不是像你這樣用的,你辱沒了他一身的能力。」
一點恐怖的震盪,匯聚在了指尖,周遭的空間猶如是要被這股震盪給撕裂開來,而他指尖一伸,這股震盪便是奔向了萬物生。
萬物生雙眸的紋路抖動起來,沒有任何慌亂,有的只是無盡的瘋狂之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奪了他的身軀,你不會這樣無動於衷的!你果然把他看得很重啊哈哈哈哈!」
說完,他甚至沒有打算抵抗,敞開雙臂,那具人身就這樣直面着那股震盪。
此時,震盪的餘波落在身軀上,讓肌膚表面隱隱多出了一絲裂痕。
「來啊,殺了他啊!殺了你的同伴,唯有殺了他,你才能殺得了我哈哈哈!」
可他的笑聲還未駐留多久,他的身軀中央,卻是多出了一道空洞。
裂痕自空洞蔓延開來,遍布身軀。
一雙螺旋眼眸瞪大了那麼一瞬,緊接着化為兩道直線。
在身軀中央處,一道若隱若現的虛影在震盪之下,閃爍不止,這道虛影為人形,面無表情,好似隨時都會崩潰一樣。
「囉里囉唆的吵死了。」
哲面色平靜,身軀逼近,手掌伸了過來。
「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了他了?」
「你不殺,我就幫你殺了。」萬物生嘴角一揚。
在遠處,強光四溢,顯然又是那道兵器的長柱再次砸下,大陣顫動,但還是沒有出現任何裂痕,由此可見其堅固程度。
怎麼說也是靈皇強者的布置,豈能這麼簡單就被破去?
而且也不僅僅是光承受着攻擊,在大陣上靈紋排列錯綜複雜,不斷變化,那些被吸收了的力道好似被儲存着,整個大陣正在醞釀着一道撼動天地的反擊。
至於其他老祖之戰,同樣如火如荼地展開,各自劃開了區域,各自為戰,唯有雲祖與彌冬候共同迎戰環祖與洛星老祖。
寒氣遍布整個區域,下起了暴雪,雲祖的雲層為彌冬候提供了極好的環境,讓彌冬候的能力發揮到極限,周遭近乎陷入了絕對的低溫當中,不僅是靈氣,就連時間在這裡也被放緩了無數倍,仿佛是停了下來。
世界被烏雲籠罩,當處在這片空間的時候,只能感受到恐怖的寒冬將一切都包圍起來,留下的唯有無盡的絕望。
只不過,當寒氣幾乎將兩名老祖給侵蝕之際,洛星老祖的一顆圓球散發出了幽幽藍光。
周遭的冰塊一點一點地幻化,化為了一縷縷的白霧,居然是靈氣,徐徐地落入圓球之中,而吸收了這麼一點靈氣後,整顆圓球一下子迸發出刺眼的藍光,厚重的冰塊呈大範圍式地淪為靈氣,洶湧地湧入圓球之中,而周遭的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銳減。
彌冬候見狀暴怒,一拳對着虛空襲去,可那些飄逸在水中的大雪及冰霜之氣登時匯聚與一塊,在兩位老祖的周遭匯聚出了許多偌大的拳頭,拳勢驚人,足以冰封大地,足以粉碎山河。
然而環祖卻動了起來,下唇處的圓環搖晃起來,很快便是有着一圈圈的黑霧蔓延開來,朝着周遭奔去,那些拳頭在觸碰到黑圈的那一瞬,居然是迅速衰竭,失去了所有力量,整個拳頭化為漆黑,消散開來。
環祖沒有就此停手,圓環還在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猶如銀鈴,攝人心弦,卻又是充滿了無盡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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