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搖?難不成他也思考過家畜的事?」本來已經放下的瑠花,再次被愛人話語牽動情緒,內心暗自疑惑。她生性率直,順勢追問大衛:「你覺得我們像家畜被圈養在樂園內嗎?」
只見大衛一臉平靜回答:「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我們是人類,牠們是家畜,本來就是不同。花資源飼養家畜就是為了進食,難不成昨晚你吃牛扒時會為牠們傷心?」
瑠花聽罷搖頭否定,心底卻認同大衛,看來果然只有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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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約來到八號禮堂出席退休典禮,整座禮堂雖然寬敞,但裝潢樸素,顯得格外莊嚴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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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退休典禮,是每名市民必定舉辦的重要儀式,因為根據規定,到達五十歲便該捨棄肉體回歸自然,從現實世界解脫。而在這之前,與好友聚首一堂作最後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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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們,瓊斯先生,羅傑太太。」瑠花牽著大衛與一對老夫婦熱情握手,祝賀他們退休。「今晚竟然有二十人呢。」2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9lPk9TyB
邀請瑠花的是她鄰居瓊斯夫婦。兩人看起來正值壯年,仍然保持容光煥發,充滿生氣。他們同年同月同日生,經歷三十二年,如今迎來人生終點,還能共同走向幸福結局,實在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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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們應該是第一次參與退休典禮是吧?每次典禮都會聚集十數個家庭共同舉辦,每人通常帶五到十人左右出席,加起來就是如此禮大了。」瓊斯夫婦補充解釋道。2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s2YKQj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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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當中絕不會有退休者的孩子在場,這都是受樂園建立以來的社交環境所影響,因為孩子五歲送到學校後就和父母斷絕來往,學校認識的同學又不會在畢業後繼續聯繫,即使實習時好運分配到同一職業,也未必會在相同地方工作,而且工作一做就直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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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普遍人一生認識的朋友除了鄰居,能夠走到最後幾乎不超過十個,像瓊斯夫婦你們這種,真是萬中無一,著實值得慶賀。」瑠花笑著祝賀瓊斯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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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退休家庭禮貌寒暄過後,政府主持開始邀請諸位退休主角輪番發表致謝詞,首先上台的是瓊斯夫婦。
「非常多謝各位蒞臨,回顧一生,為人類付出三十多年,懷著感恩的心,活得充實無悔,樂園的下一代屬於在座各位,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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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雖然跟瓊斯夫婦不太熟稔,但聽到台上發言,雙眼通紅深受感動,反而瑠花顯得格外冷靜。她內心因為那次事件早已埋下種子,沉寂看著眾人激動演說,細訴對樂園及自己的滿足。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會像大衛那樣熱淚盈眶,只是現在她腦海卻有著其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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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場內,某頭豬在送去屠宰場製成火腿前,跟其他即將成為火腿的同類表示自己過去很幸福,希望大家將來也活成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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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嘿,真是有夠嘔心。」瑠花暗自嫌棄,雖然未有把話說出口,臉上卻現出以前從未有過的表情,她竟然冷笑了。想到那頭豬的發言與認真神情,瑠花打從心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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