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瑠花如常工作,情緒看似未受昨晚的事影響,但內心已產生動搖,她在照顧動物時偶爾會閃過人類牧場的畫面,「它們」只要一日存在,人類一日都要過著提心吊膽的家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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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人工智能傳來提示:「瑠花小姐,再次偵測到電波與心跳有異常,需要替你聯絡醫生嗎?」
「謝謝你,我沒事,突然不自覺回憶起昨晚的遇害畫面而已。」雖然人工智能無法讀取思想,但瑠花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必須控制好自己內心波動騙過它。
而為了瑠花著想,人工智能亦貼心回應:「樂園居民需要身心健康,根據監測結果,已為瑠花小姐申請半天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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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吧……」晚上早已約定參加鄰居的退休典禮,突然其來的半天休息,反而讓瑠花不知如何是好。
打點一切下班後,瑠花沒有立即換回便服,而是繼續在牧場內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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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工作的瑠花以往甚少病假,即使真的病到無法工作也會直接回家,今天是她首次抽離牧者身份,安靜觀察牧場內的家畜們。
看著自動生產流水線非常完美,牠們打從出世、成長到被屠宰,都不曾離開過這棟大樓,到死後才會以食材的形式送到樂園各處,完成畢生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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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牧者,瑠花對這套流程可是滾瓜爛熟,正因如此她才更深切感受到家畜們的情緒。對牠們來說,出生目標最終就是成為食材,當然中間還有奶和蛋這類副產品,但這便是牠們的意義。
「那麼我們出世在樂園有什麼意義?」瑠花腦海忽然閃過這道問題,她竟然開始思考人類與家畜的分別。
回想過往從學校受教育的資訊,以及十多年經歷,人類於核子末日孤島裡在「它們」的威脅下求存,答案隨即在浮現。
「當然是為了拯救人類文明,為下一代的幸福努力,就像父母養活我們,我們養活孩子,一直繁衍,將知識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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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類樂園付出」這觀念早已根深柢固鑽入市民血肉裡面,不論是教育灌輸、政府宣傳還是身邊每個人都如此,許多事都已變成約定俗成的規則,瑠花的潛意識也是如此解答,因為這樣才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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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除疑慮過後,瑠花離開牧場在附近漫無目的散心,沿途觀察市民。她清楚樂園就像機器,而每個人類則是其中一枚齒輪,單個零件毫不起眼,但全靠大家合力默默運作,才能撐起整座樂園運作。
「為了人類幸福,一切都是為了人類幸福。」彷彿是自我催眠般,反覆提醒著瑠花,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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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面想法與不安逐漸被幸福想法沖淡,瑠花情緒亦慢慢恢復正常。時間轉眼就過,既然有半天假期,今天輪到她迎接大衛下班。
看到愛人驚喜現身,大衛止不住臉上喜悅:「咦?今天發生什麼事,竟然那麼早?」
「人工智能幫我申請半天病假,因為昨晚的經歷,所以……」不想再重提舊事的瑠花,覺得因為那種事而受影響,尷尬地擠出生硬笑容。
大衛見狀將她的手一把牽過來,十指緊扣,然後邊走邊安慰她:「哦,原來如此。不用介懷,任誰近距離親眼發現那種事都會受到動搖啊,我當年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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