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備用存貨」時尼古拉還特意停頓,觀察瑠花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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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貨?而且還是在醫院內,難不成……」瑠花當然沒有落入圈套,她雖然沒有答案,仍順著對方意思推測,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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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見她一臉驚訝地猜,甚是歡喜,每次看到她受刺激的樣子都按捺不住笑容。「沒錯,當然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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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對方會主動回答,豈料他沒有直接告知答案,放任自己繼續胡思亂想,瑠花內心可是焦急到不行,難不成真的裁在最後一步要被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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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升降機到達的音效打破沉默,在尼古拉帶領下步出。此樓層非常寂靜,卻相當熟悉,因為當初瑠花就是在這裡遇上尼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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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而言之,瑠花只要有機會,就能逃回樂園,但關鍵是如何避過尼古拉在他眼底下離開。
「很熟悉吧,我也不用多加說明。放心,這段時間不會有人巡邏」說罷他打開其中一道門,完全不用等他介紹,答案已呼之欲出。
眼前擺滿小型方格冷凍櫃,櫃門上同樣有電子標籤,但寫什麼不重要,因為透過冷凍櫃玻璃門可以清楚看到,裡面全是內臟器官,主要是腎、肝、眼角膜、血液和其他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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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內臟器官倉庫。」
瑠花當然感到驚訝,可是凱西卻異常平靜地解說:「啊,怎麼就沒想到器官移植,既然都是人類,自然就能兼用。」實際上,並非凱西沒想到,而是在她設定內並沒有拐帶人類強制進行器官移植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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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煙酒縱慾,器官本來就損耗得快,容易得病,所以移植器官並不罕有,而器官全都是從二腳獸身上取得。像是心臟和肺之類難以保存的,為提高手術成功率,我們通常都採取活體移植,直接從地面抓來使用,確保臟器新鮮健康,你頭部受創,手術需要的血液也是來自牠們的。」尼古拉維持笑容解說,還刻意提起瑠花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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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瑠花自己知道那手術根本不存在,尼古拉根本就在胡說八道,但假如他所說的皆為事實,那麼「它們」就是天堂本身。
這也足以徹底顛覆凱西認知:「我的底層邏輯裡就寫死它們是捕食人類的敵人,從來沒有任何事可以違抗這設定。」假如凱西仍在與系統連線,又沒有被瑠花賦予名字啟發,根本不會接受到這事,但如今的她已經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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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殺害大衛的凶手,人類一直以來所對抗的目標,竟然是人類,瑠花心底怒火頓起。但她還是忍住,因為現在仍不能魯莽行事,對尼古拉出手於是無補,根本不會有助瓦解天堂。
為了成大事,瑠花必須繼續偽裝。「哦,所以說白一點地面其實就是個巨型倉庫,隨時隨地抓需要用的二腳獸下來使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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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樣說,只要搜索到合適配對的目標,就帶到這裡取出所有可用資源,然後將軀殼丟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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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尼古拉把話說得如此冷血,瑠花除了憤怒還有嘔心,除了大衛,還有以前的學生,以及樂園裡所有受害者,到底人類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動力與目標到底是什麼?不是要對抗「它們」嗎?原來只是隨時被捕獵的家畜?
念及此處,瑠花激動得緊握拳頭,表情開始控制不住,漸漸變得猙獰。以往幸福生活的她,從來不會有這種憤怒情緒,連說話都是溫柔積極,充滿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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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反應也全都看在尼古拉眼裡,他再次主動搭話:「發生什麼事?你同情二腳獸嗎?牠們可是非常有價值,不論在各方面而言。就連我體內流著,也是大衛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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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大衛」二字,那死相就在瑠花腦海浮現,她也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尼古拉會認識大衛,今天自賭場得知樂園居民被抓到地面當家畜開始,抑壓已久的負面情緒終於爆發,失去理智的她衝口而出怒罵。
「你這他媽的混蛋!」語畢,竟舉拳揮向尼古拉臉頰,將他打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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