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祖與那雲門對岸的強者對抗,黑雷猖狂,與毒圈直接交撞。
於此時此刻,幾乎是兩種最為恐怖的殺道正面對撞,毒圈能圈起區域,將區域內的萬物毒殺,可黑雷桀驁不馴,有一種讓萬物沉寂的恐怖破壞力,雙方在平時理應不分上下,毒圈雖能將黑雷圈起,可無法將之毒殺,黑雷縱然能在毒圈中暢行無阻,但亦是無法突圍。
可如今,在倉促間環祖準備不足,那毒圈竟然是被黑雷伺機貫穿,攜帶着恐怖的死亡氣息直撞而至,環祖反應了過來,渾身冒出了許多細小的鰻魚護身,可盡數被黑雷摧毀,連殘渣都沒有留下,最終雷光徑直落在了環祖體表,當即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傷痕。
環祖哪會就此退去,受了傷反倒戰意暴漲,眼看着雲門被一點一點地拉開,它露出了緊張之色,周身靈氣湧現,全是漆黑詭譎的靈氣,幻化出八頭身姿磅礴的大魚,每一頭都兇殘無比,似都象徵着一種劇毒,赫然襲去,帶着一股毒殺世界的霸道之感鎮殺而去。
在那雲門之後,隨着門縫被拉開,此時在其後方露出了半張臉龐。
這張臉龐大至極,足有七八米之長,都快抵得上雲門的長度了,那膚色是蒼白如骨,顯得光滑柔嫩,那瞳孔卻是深邃的黑色,看上去就顯得詭異無比,心中不禁發毛。
「環老,別費神了,門造出來了,我就能推得開!」他嘴角揚起,露出了裡頭的森然血色,在這張蒼白的臉上增添了色彩,可緊接着這張血腥大口赫然低吼道:
「死亡之域!」
隨着其話語傳開,一片無形的區域也隨着聲浪一同蔓延而去,在這一刻所有金光化為了死光,陰暗無比,奔涌的海水化為了濃鬱血水,奔騰的氣浪化為了一道道席捲開來的冤魂,在這死亡橫行的區域之中,黑雷肆虐,死風呼嘯,任何生機陡然無存,唯有死亡在狂歡。
氣候,可以和煦的日光及暖風鑄就生機勃勃的環境,反之,就能造出唯有死亡的世界!
這才是候族強者的手段,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
當八頭由劇毒靈氣幻化而成大魚轟然襲至,與展開的死亡領域碰撞時,穿過界限的那一瞬立即化為骨魚,可對於它們而言那也只是外形而已,反倒是生機勃勃,猛衝直撞。
雲門上諸多骷髏紛紛阻擋,形成了恢弘骨山,十分壯觀,可無濟於事,八頭大魚一把撞破了骨山,撞在了那雲門之上,讓整個大門被推進了一些,引起磅礴動盪,而那些大魚就此灰飛煙滅,只留下滾滾黑煙,毒氣徹底散開。
亂風候對此置若罔聞,此時他身上有着一道黑雷纏身,所有湊近的毒氣都被絞殺,讓他全神貫注,而對岸的骷老怪亦在發力,一下子便追回了先前的損失,大門已經掀開了三分之一了。
只不過環祖同樣追了過來,可它的身子還未來到雲門前端,卻是身子一頓,無法動彈,好似全身被束縛住了一樣。
當它往後望去,身上居然多出了一團團雲彩,而在其後方,雲祖的身影顯現,渾身狼狽,早已多處潰爛,但一雙眼眸仍是閃爍着光芒。
「雲祖,值得嗎!」
「為了候族,值!」
他嘶吼了一聲,體內傳出一聲炸響,一身修為如雲煙渙散,而身軀徹底化成雲海,朝着環祖纏繞而上。
環祖發出一聲咆哮,黑霧赫然迸發,可仍舊被濤濤雲海給覆沒,徹底失去了身影。
在死亡之域當中。
雲門大半已經敞開,亂風候在旁早已疲憊不堪,趴在門框上喘息不止,而在雲門之後,露出了那張臉龐的大半,一股濃郁的死氣當即瀰漫開來。
他陰森地笑了起來,矗立在門前,這才看得出來,他的身軀比較起頭顱那是小了許多,身穿漆黑大衣,而一隻手時刻撐着巨大的頭顱,否則腦袋都會失衡而落下。
在其身後,則有許多候族族人整裝待發,最低級別的戰士都有如星權者、血脈二層的境界,高則將近如血脈三層的境界,而這種人數足有數千者之多。
而這些族人便是候族的底蘊,在星盤這種以資質為大的世界,能有數千強者組成大軍,絕對是出自於大族的手筆。
「今日,就看我候族能否吞下幽族了。」
一道沉穩霸氣的話語道出,緊接着他便是從雲門中踏步而出,龐然身影跨過了門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上方一道身影墜落而下,迅速逼近,那些奔涌着的海水似乎形成不了任何阻力,而隨着那身影的貼近,骷老怪眸中映出了一道肥碩的身影。
以及一個急速放大的拳頭呼嘯而至。
不出片刻,就已逼近至其面前,這揮拳的速度何等之快,已然掀起了海水奔涌,浪濤翻騰。
「骷老怪!難得你走出了死亡海域,本爵特來迎接你了,只不過此處混亂,為了安全着想,還是回去吧嘻哈哈哈哈!」
若是從旁望去,就能看見伯爵正猖狂大笑着,而右臂宛如無窮無盡地伸展而出,拳頭則變得巨大無比,朝着骷老怪鎮壓而去。
根本就不等骷老怪反應過來,那拳頭早已逼近,單單是拳頭的直徑就已經長達近百米之寬,表面上帶着一股磅礴生機,一切死氣盡數消散,死亡領域在這一拳之下如同虛設。
骷老怪只能及時揮拳抵擋,但是那渺小的拳頭在這拳威下不值一提,當即雲門赫然一顫,而骷老怪的身軀於霎時間被打入雲門之後,猛然爆射而去。
「族長居然被打飛了!」
「伯爵!你竟敢打我們的族長!」
「快!快接好族長!」
一聲聲吶喊從門後傳來,都是一道道怒吼,其中亦參雜着驚呼,都被伯爵這驚艷一拳給震撼住了。
而隨着骷老怪倒飛而出,亦讓大軍陣型崩潰,一時間亂鬨鬨的,但也看不清門後,不知發生了什麼。
至於在雲門之外,這一拳之威,宛如天威,讓不少在場強者為之側目,而那餘波徹底蔓延開來。
滾滾氣浪席捲開來,漫天骷髏被打碎,骨霧炸開,激流掀起,冰層碎裂,大地轟動,可同一時間卻是生氣蕩漾,一眾強者所受的傷徐徐恢復,而在那地面上則是生長出了諸多海草珊瑚,魚群從裡頭孕育而出,儼然是煥然一新之景。
一拳,蘊含了磅礴生氣,唯有如此充斥着生機的拳頭,才能對骷老怪造成傷害。
伯爵收回拳頭,迎着氣浪墜下,可哪怕是他也沒有趁勝追擊,不敢隨意將拳頭越過雲門,任誰都知曉北海切莫不可踏入骷老怪的領地,那可是由許多強者親身驗證的事實。
他踏在雲門上方,沒有引起一點聲響,此時哪怕沙塵飛揚,景物朦朧不清,但仍是能清晰見得,這座雲門是被徹底打開了。
那一拳終究是來晚了,打退了骷老怪,卻無法摧毀這座雲門,而且雲門也被打開了,再也無法關閉回去了。
然而說是打退,但其實那一拳也沒有給予對方多大傷害。
腳踏在雲門之上,倏然間一陣狂風吹來,伯爵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瞳孔一縮,大笑了一聲,四隻手臂立即肆虐而出,朝着風源奔去。
可更多的手臂攔下了伯爵的拳頭,微風吹拂,如同溫柔的南界之風,能將一切化整為零。
這道身影正是亂風候,他此刻筋疲力盡,可當務之急,他一定要拖着伯爵。
「亂風啊亂風,你們候族怎麼就這麼有把握入侵幽族?是誰給你們的勇氣?嘖嘖,要知道陛下算無遺策,靈皇境的底蘊是我們都無法想象的。」
伯爵搖了搖頭,該說候族是瘋了嗎?靈皇境的存在跟他們相比,可謂天與地的區別。
「陛下不是重生了嗎?更何況,族長為了擺脫枷鎖,為了這一日謀算已久,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也要闖一番幽界!」亂風候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同時手邊拳雨揮出,掀起恐怖的拳風,一拳拳揮出,如同風災蒞臨,狂風呼嘯,氣浪翻湧不息,讓人心驚膽顫。
而伯爵則是迅速攔截,大口大口地喘氣着,好似快窒息了一樣,但拳頭卻越來越快,身上大汗淋漓,肌膚逐漸轉黃,也不知是動用了何種血脈力量。
「為了他老人家,我們也是豁出去了,陪他瘋一次!這一次,註定要讓候族聞名於世!」
亂風候可沒那見聞辨認出這是何種血脈,只能以力破巧,一拳纏繞着磅礴風勢,悍然出擊,打在了伯爵的腹部上,伯爵咳出了一口鮮血,嗷嗷大叫着就飛掠而出,撞在了遠處的溝壑中,引起沙塵飛揚。
而亂風候輕哼一聲,身子爆射而出,落入了那溝壑當中,顯然又有一場激戰便要展開。
諸多強者各自為戰,戰況漸盛,而恰在此時,一道漩渦從不遠處顯現,哲與追日候兩者皆是被送了出來,同乘一舟,破浪而出。
但哲一掃逃出生天的愉悅,眉頭緊鎖,而追日候凝視着雲門,露出了興奮之意。
他們居然真的成了!
「我的小舟舟!」他連忙回過神來,望着一方瞪大了雙眸,踏出了步伐,而原先的那小舟便是如幻影般消散,追日候也不見了蹤跡,或許是尋着他的小舟去了。
骷老怪此時已經恢復了過來,這一次無人阻攔,踏出了步伐,真正地踏足在了這緋色海域之中。
「多少年了!我總算是踏出了死亡谷了!」
他露出了陰森的豪邁大笑,聽上去便刺耳不已,直達心扉,攝人心弦,儼然是一頭無惡不作的魔頭才有這般氣質,一身死氣甚至無法完整地收斂,無時無刻都在外放,周遭又一次化為死亡領域,所過之處一片死亡。
而其身後陸陸續續冒出一個接一個的候族族人,同樣恢復了陣線,似乎還在為先前的那一拳耿耿於懷,緊緊地盯着交戰當中的伯爵。
他們多數為戰候,少數為工候,雙方配合妥當,便能創造出最佳的作戰環境,而戰候衝鋒在前,在北海也是一支強盛的軍團,名為禍亂,卻神秘得很,難以尋找其蹤跡。
一旦出現,便是雷霆手段,鎮壓敵人,這才有了禍亂這個名號。
如今候族為此戰底牌盡出,甚至連骷老怪都親自上陣,自此就能看出其決心了。
「還有我呢!骷老怪!」
可恰在此時,一聲咆哮打破了寂靜,數以萬計的絲線鋪天蓋地地襲來,輕而易舉地入侵了他的死亡領域,末端汲取了死亡法則,反倒化為了血色,在裡頭更是暢行無阻,直奔骷老怪而去。
而骷老怪見此也不驚訝,隨手一揮,一條虛線在水中勾勒而出,劃出了一片漆黑的裂縫,裡頭死氣猖狂,發出強橫的引力,一時間所有絲線被引力吸引而去,被阻攔而下。
「邑老,多年不見,還是這麼有精神啊。」
骷老怪嘿嘿一笑,那雙瞳孔沒有絲毫光芒,猶如是一片死去的星空。
「進軍!」
他舉起了手,緊接着落下。
在這一瞬,身後的軍隊驟然動盪起來,爆發出驚人氣勢,一時間大軍壓境,直奔幽界!
黑壓壓的軍團,如烏雲密布,赫然遮天,軍團當中的工候紛紛出力,源源不絕的烏雲從他們身邊瀰漫而出,赫然擴散,烏雲密布絕對是最佳的氣候,在陰天當中可引起狂風呼嘯,可引起大雨滂沱,亦可引起雷霆震怒!
一人之力或許渺小,可當有千人以上的強者呼風喚雨,其中更是不乏與雲祖同等境界的強者指揮大軍,很快的一道無邊無際的雲海於剎那間成型,幽界的界壁就此被重重包裹起來。
「幽王陛下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不出來主持大局?」哲心頭蕩漾,望着這浩瀚壯觀的一幕,雙眸中璀璨光芒迸發而出,落在了裡頭的幽界。
幽界當中災禍連連,大地崩碎,先前那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早已沒了,有的只是一片片殘垣斷壁,沙塵瀰漫,但同樣有一支軍團早已集結完畢,準備對抗着從天襲來的禍亂軍團。
哲的目光沒有駐留,軍隊固然強大,可錘定此戰勝敗的,終究還是最高戰力,而當他的視野落在了那處洞窟之外時,他瞳孔一縮,有些難以置信。
此處,早已化為一片廢墟,亂岩聳立,沙石橫飛,乍看之下仿若災厄所為,可實際上不乏多處戰鬥痕跡,明顯是此地早已有戰鬥爆發!
哪怕幽王重生,可又有誰能將他逼迫至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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