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妖西界 - 妖刀訣 - 第六章

　　「來看看喔！出門在外小心妖物出沒！特製的藥膏薰香，保證沒有妖物敢靠近！」

　　「這裡這裡！純銀製的短刀，具有辟邪的作用！」

　　街上人來人往，每走幾步就有攤販在兜售避妖相關的道具，有武器有防具，有藥物有符咒。比起多年前現下這世態人妖之間和平許多，但還是有不少對人類帶有惡意的妖物，馭妖師雖然在崛起，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錢聘僱，有錢的也不一定找的到肯出手的，就算找到也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真是假。對較為貧窮的人來說，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來的實在一些。

　　湄月鎮，距離九武門最近的大城鎮，也是太梧數一數二的熱鬧城鎮。由於在九武門勢力範圍內，一般妖物不會選在這裡撒野，因此人民生活上還算安全。

　　辰云和辰臣對湄月鎮並不陌生，年紀還小的時候，兩人常常偷溜出來玩，這裡什麼都有，隨隨便便就可以玩上一整天，然後晚上就會被雨暮或是雨禾逮到，一手一個拎回家去。

　　當初將他們逮回去的人，一個已經不在，另一個也快要失去，兩人心裡頭都有些惆悵。

　　看著路人愜意逛街的模樣，顯然這裡沒有妖物作亂，辰云和辰臣四處稍微打聽一下，也是毫無收穫。

　　以雨禾那失神的狀態，應該不會有人沒注意到才是。

　　難不成雨禾並沒有來到湄月鎮？

　　「不如分頭詢問看看吧？」辰臣提出建議。

　　「也好，湄月鎮不小，分頭行事會快一些。」辰云同意。

　　他們來到湄月鎮的時間也不早，再過不久可能人群都要散了，必須抓緊時間多問一些人。

　　「這樣吧！我們今晚就在這過夜，傍晚的時候在那家旅店門口會合吧！我先去要兩間房。」辰臣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處旅店。

　　「麻煩你了。」

　　「說什麼呢！打起精神來！」辰臣拍了辰云的肩膀。

　　和辰云不一樣，辰臣的心思沒有那麼細膩，想事情也比較直接。做得到的事就直接去做，做不到的也不會強迫硬做，活在當下，對得起天地良心便好。

　　兩人分別之後，辰云負責西邊，辰臣負責東邊，趁街上人還很多，辰云把握機會展開調查，然而一路走去整條街都快被他問遍了，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就在辰云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的時候，一名水果攤的老攤販朝他招了招手。

　　「小少爺是在打聽什麼嗎？看你一路問了那麼多人。」老攤販可能是生意不好閒得發慌，所以把辰云叫來聊個天。

　　說實在，辰云的長相清秀爽朗一副很好相處的模樣，在打聽事情上面頗有優勢。誰知道小時候的他可是個會因為小事情而跟人打架，而且還非要打贏的那種孩子。

　　這打架習慣是什麼時候改掉的，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就是有一天他發現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需要用打架來解決。打架浪費力氣，他的力氣要用在別的地方，比如說保護弱小。

　　那弱小的定義是……

　　一個畫面閃過他腦海，那是一名留著長髮的瘦弱身影，抓著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後。

　　辰云輕嘆一口氣。

　　人家現在已經不需要保護了，一樣一頭長髮但身影一點都不瘦弱，也不可能再抓著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後。

　　醒醒吧！辰云！都過去了！

　　辰云在腦中這麼對自己說。

　　「欸？小少爺？你有在聽嗎？」老攤販發現辰云沒了反應。

　　「啊！對不住！剛剛恍神了。」辰云不好意思說道，「您說到哪了？」

　　「你剛剛不是問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嗎？我這今早就發生了呀！」老攤販一臉無奈。

　　「是發生了什麼事？」

　　「死人啦！」老攤販說得直白，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做生意的，連忙改口，「不是今早的事，應該說是昨晚，對！就是昨晚！跟我沒有關係，只是哪裡不死死在這裡，害我為了清理血跡，大半天都沒了！」

　　「死的是什麼人？」辰云追問著。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人，就是個老乞丐，大家都看過他，脾氣壞的很！」老攤販說著，「其實死個乞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他死得可真是慘，所以記得很清楚。」

　　「多慘？」

　　「身上都是刀傷啊！好多刀呀！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什麼人，下手真重。」老攤販回想起看見屍體的當下，全身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光聽老攤販所言還不能確定老乞丐的死是否和雨禾有關，但他手上的的確是一把刀，只能先看看屍體再做評斷。

　　「那再請問一下，老乞丐的屍體現在在哪？」辰云最後問道。

　　「小少爺想看屍體呀？」沒料到辰云會這麼問，老攤販上下打量眼前這大膽的少爺。

　　「好奇而已！」辰云不想說太多，也沒必要跟旁人提到有關凶刀的事。

　　「膽子真是大，但別說我沒提醒你，半夜睡不著覺可別怪我。」老攤販抖了抖手，指著不遠處的小巷子，「吶！應該是被丟到巷子裡了，過不久就會有人處理掉。」

　　順著老攤販的手指看去，的確有條不起眼的小巷，辰云和他道過謝後朝著巷子走去。

　　外表光鮮亮麗的城鎮，也是有陰暗的一面，在這些小巷弄內，又堆積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物？

　　有如老攤販所說，老乞丐的屍體的確就被丟在巷子的深處，一塊亞麻破布隨便蓋在他身上，大街上路過的人還真不會發現這裡藏了具屍體。

　　除妖的時候難免會見到被妖物殺害的受害者，因此辰云對屍體並非不熟悉，只是當他掀開那塊亞麻破布時，還是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對一個這麼老的乞丐來說，的確有些殘忍。

　　除了脖子上被劃上一刀之外，老乞丐全身上下還有多處刀傷，刀子劃過的地方十分俐落，再加上力道與手法，顯然動手的是個習慣握刀之人。只是辰云無法想像雨禾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乞丐下如此重手，就算陷入瘋狂也一樣。

　　總歸這也是一條線索，必須趕快告知辰臣。

　　就在辰云準備起身的同時，他感覺到有個目光從陰暗處盯著他。

　　「誰？」辰云進入警戒。

　　牆角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長髮女子，見到辰云發現她，不躲不藏地走了出來，一雙金色的眼珠子在老乞丐和辰云之間來回轉動。

　　是妖，從體態看來八成是隻貓妖。

　　「你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女子靠著牆邊，似乎是知道辰云不是一般平民所以不敢靠近。

　　「你知道？」辰云略有保留的回應女子。

　　貓妖狡猾，常常嘴上說一套心裡又是另外一套，特別是城裡的貓妖，更要注意。

　　「這鎮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知道，昨晚來了個看起來斯文的男人，這乞丐就是他殺的。」女子說著稍微靠近了些。

　　她口中的斯文男子很有可能就是雨禾，但也有可能不是。

　　「那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女子欲言又止，「不過昨天半夜有個人闖入我躲藏的地方，搞得我現在還不敢回去，不知道那個會不會是你想找的人？」

　　是因為沒地方歇息所以闖入貓妖的地盤？

　　見辰云還在聽，貓妖又繼續。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COP5Ra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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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像是蠻有本事的樣子，不知可否拜託幫忙去看看？那人雖然人模人樣的，但凶巴巴還拿著把刀。我也就那一個老巢，被他這樣霸佔了，都沒地方可以睡覺了。」女子一臉委屈，「我知道身為一個妖物卻還拜託別人幫忙除妖很可笑，但我也真的是沒辦法啊！」

　　倘若這貓妖說的是實話，那麼昨晚雨禾的確帶著妖刀來過這裡，殺了老乞丐之後隨便找地方歇腳。

　　「你老巢在哪？」辰云詢問。

　　「就在鎮外不遠處的廢棄屋子，這鎮上的人不太喜歡妖物，三不五時找人來趕，也只能挪到外頭去找地方住了。」似乎是覺得辰云沒有殺意，女子又更靠近了點。

　　「帶路吧！」辰云最後決定去一看究竟。

　　「太好了！謝謝這位少爺！」女子面露興喜，領著辰云就往鎮外去。

　　現下也來不及去找辰臣，辰云決定自己先去一探究竟。

　　他並不是完全信任這隻貓妖，但若只是鎮外不遠處，那還是可以稍微查看一下。他不認為區區一隻貓妖會有多棘手，就算是陷阱，應當還是可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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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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