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叔提著撬棍回來了。
「──把櫃撬開吧。」
智叔蹲下身子,將撬棍的尖端放進門縫之間,然後三兩下功夫就把櫃門撬開了。依照封面顏色而言,櫃內的檔案最高也只是機密程度的級別,似乎沒有多少價值。
「看來只剩下保險箱了,只不過我們手上的裝備不太可能開的了,我們不能把剩餘的時間都糾纏於此,還要分配時間搜索其他地方。」
「小鬼頭,你眼力應該較好,我跟阿智先嘗試攪掉保險箱。」
雖然檔案的數量就眼前四個半截櫃的面積,比機密檔案室少多了,只不過單靠一個人查看還是很眼痛。對了,我們不是還有一個閒置人員嗎?
──托陽,我是浩泰,所有門都打開了,快來幫忙翻檔案。
......沒有回應,看來他還是處於恐慌狀態之中,老頭說的對,這傢伙在關鍵時刻是派不上用場的,幸好他的主要功能已經被我「借」走了。
「──楊先生,我是浩泰,我負責的樓層檔案櫃,除保險箱都已被翻開了,但暫時找不到任何特別顏色的檔案,那要我們逐本翻嗎?」
「──你身處的樓層是商務局吧?行政類的檔案無需理會,這類檔案的檔號都按政府的統一檔案編號規則寫成,總之就是左上角會有一串很長的數字符號。你只需要留意封面左上角不按這種規則編號、還有封面註明與貿易或專賣署有關的檔案就好,沒時間閱讀內文的話就把整本帶走,能帶多少則多少。」
「──明白了。」正當我準備掛線時,楊先生還有說話補充:「高度機密或以上的檔案,盡可能先將檔案逐頁拍下傳過來,以防萬一。」
「還有一個好消息,總統官邸那邊進展非常順利,不單成功搜出重要的機密文件,而且沒有遇上有力的抵抗,我們正派車接送他們撤離。你們要是比預定時間更早完成搜索的話,也盡快聯絡我,始終此等地方不宜久留。」
通話結束之後,我正式搜查檔案。第一個櫃是清一色的粉紅色檔案,大都很薄,我隨手抽出幾份檔案,封面中上方的白色標籤都大字刻上一個人名,翻開內部發現其中一頁有照片的表格,上頭一堆姓名電話住址,看來是人事檔案。我再快速掃視整櫃檔案的左上角,這櫃檔案應該都是一樣的,可以忽略。
至於第二個櫃,則全都是白色檔案,看來更加沒價值,這種檔案大概一般職員都可以接觸。然後剩下的兩個櫃,似乎都並非檔案,而是一些釘裝書刊跟塑膠活頁資料夾。這些東西會否有意外的用處?我隨手抽出一本蓋上透明膠片的釘裝書刊,封面文字都用奧羅巴文寫成的,標題意思就是各國關稅政策實施概況吧?這東西應該是作參考資料用途的。翻開內頁,嘩!......除了連接詞跟動詞之外,裡頭應該是名詞的東西我幾乎一字不懂,想分析用處也無從入手。如此觀之,縱使我們能發現重要檔案,要是檔案內文都是這種艱深火星文的話,我們只能整本帶走、或一頁不漏拍下來。至於其他書冊,情況基本相若,換句話說,就是根本無從入手啊......
「哎,碰壁了,整櫃都垃圾的樣子。」
「我們看來槓龜了,這種保險箱果然不可能撬得動,縱使用破門錘也砸不爛,我們很可能白來了。」
禮哥一臉無奈的,與智叔一同站在保險箱旁,罕有地露出焦躁的眼神。現在已經九時四十分了,我們還是一無所獲,如果機密檔案室的情況跟這邊一樣,我們要不前往協助搜索其他仍未完成的樓層、要不跟本部提出提早撤離,只不過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撤離之後,我們到底還能待在哪?是市區的本部辦公室?還是之前開會的廢村?但這種地方是要大家從此以後歸隱田園、挑水種田維生嗎......?雖然,我亦早已有心理準備自己沒有問這個問題的機會......
「禮哥,我認為現在應該爭取時間趕往協助義叔他們翻檔案,要是還是一無所獲,就再向本部報告情況吧。」
「......看來只能這樣了。」
「阿智,你帶路吧──」正當禮哥打算出發時,智叔拒絕同行,「保險箱交給我,你們先回去,出門一直往前方走,別讓轉角跟櫃子擾亂方向就是。」智叔再度提起撬棍,繼續嘗試破解保險箱,有毅力是好事,但感覺他這是鑽牛角尖了。
禮哥領著我,兩人半摸著黑的搜索檔案室。手電筒電力經過長期消耗,燈光已經開始暗淡,使本身已經欠佳的視野雪上加霜,幸好我們剛才已經走過這段路一次,因此對於路徑還有丁點印象,不至於從零開始完全亂摸。
──櫃已開了大半,不過內裡都是粉面。有些櫃匙配不上孔,只能靠撬。
半途之中,耳機再度響起那預設的合成聲音,看來另一邊也沒進展,很可能如禮哥所言,我們這次行動槓龜了。
機密檔案室從外面觀看,就像無盡黑暗之中的那點希望之光,光芒裡頭是一胖一瘦、一個頂天一個立地的畫面。義叔踏著梯形的圓平台,翻弄高處的檔案櫃;仁伯則在搜索低處。他們看來相當專注,連我們已經站在門口也不為意。
「咦?你們怎麼又跑回來了?」
發現我們的義叔,驚惊得差點從平台上仆倒的樣子,仁伯倒是早已見怪不怪的繼續專心搜索。明明剛才他們說了全部都是粉色面,為何還要費時逐本逐本翻出來?
「這裡的檔案很亂啊,完全攪不懂是怎麼分類的,因此只好逐本翻,瞧瞧會有否驚喜了。」
我走進沒人的檔案櫃旁,從上而下打量,檔案櫃每一層架底部都有一個細長的標貼,上面寫上從某到某的「A-Z」格式字母,年份則緊隨字母之後。檔案的種類既有擁有政府統一編號的行政類檔案、亦有部門自行開立的自家檔案,看樣子就是簡單的按檔案名稱的開首字母排列,與檔案功能性質完全無關的樣子,難怪無法弄懂分類。要是沒猜錯,應該只有負責管理這個檔案室的人才知道正確的搜尋方法,看來要做好兩手空空離場的心理準備了......
「話說,你們的撬棍呢?不是弄丟了吧?」
身處另一邊櫃的義叔提起那些無法打開的櫃,「啊,那個留給智叔去撬保險箱了,不清楚有沒有進展。」我停下手上的工作,大腦專注思考想要傳送的訊息──
──智叔,我們這邊需要撬棍,先別管保險箱。
訊息應該已經成功發送到我們小隊幾人的耳機之內,可是,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靜。
──智叔收到嗎,我們這邊需要撬棍,請盡快回來檔案室。
第二次發訊,還是沒有任何回音,奇怪......難不成他獲得的耳機壞了?
「矮小鬼,讓我用對講機試試吧。」
「老智!我們這邊又要撬棍了,快回來檔案室!」
義叔聲線之雄亮,縱使隔著鐵櫃也能清楚感受得到。只不過,我記得不是只有仁伯仍然開著對講機嗎?
「老義,別喊了,我們隊就只有阿仁的對講機姑且開著。」果然是這樣......
「小鬼,你自己懂得回去局長室嗎?」與我翻著同一列檔案櫃的禮哥,由於個子高挑,不用站平台也能翻弄高處的櫃,雖然他似乎跟我們一樣仍未翻出任何有用的檔案,但動作卻顯得比我們熟練。
「沒問題。」時間無多,況且也沒必要花費兩單位人力找一個人,現在是最後的成功機會了。4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sAb3qPD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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