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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兩個禮拜的週末,戴爾如約而至,從軍校內醫院的門口進入校園,並到約好的圖書館門口等待諾亞下課。
兩個禮拜未見而已,他卻有些想念諾亞在家中的身影。
放學後,諾亞和沛普道別,朝著與戴爾約好的地點走去,遠遠看見戴爾高大的身影,不自覺的腳步歡快了起來,幾乎可以說上是蹦蹦跳跳的朝著他哥走去。
「哥!」諾亞看見戴爾便呼喊。
戴爾看見遠處亂蹦的「兔子」便失笑,待諾亞近身時像往常一樣揉了揉他的腦袋。戴爾問:「上學好玩嗎?」
諾亞點點頭:「認識了很多人,尤其是沛普!」
「沛普是你班上的朋友?」
「對啊,你走的那天我和柏舟在逛校園,就遇到他了。」
「那還真是有緣。走吧,我們路上再聊。」
「好。跟你說喔……」一路上諾亞把他所遇到的新鮮事全都分享給了戴爾,儘管對戴爾來說稀鬆平常,但還是很有耐心的回應著他。
諾亞和戴爾的第一次見面,並非在奧克蘭德家族的莊園內,而是飛船上。他們乘坐同一艘星際飛船至B433星球。那時候詹姆斯叔叔還沒有變成虛擬世界中的一串代碼,他帶著諾亞去找奧克蘭德的家族的家主,山姆大叔。
詹姆斯身材壯碩,但長相斯文、正氣凜然,看上去有點年紀,對諾亞來說像是他真正的爸爸一樣,當然他也並不知道爸爸究竟是怎樣子的。
那時候他跟在詹姆斯叔叔身後不敢抬頭看外界,因為外界的一切對當時的他來說都太過陌生,他自以為他跟詹姆斯叔叔跟得很緊,沒想到一個轉角過後他身前的人換成了戴爾,他不知道,就一直跟著戴爾到對方的位置上。
諾亞一抬頭整個人都慌了,當時戴爾用冷冷的表情看著他,身上自帶上位者的氣場壟罩在他身上,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麼。其實那時候的戴爾只是疑惑為什麼有小屁孩一直跟著他,而且跟得很緊。
他回頭張望才發現詹姆斯叔叔到了另一側,詹姆斯叔叔也終於發現諾亞走錯路了,朝著他招手,他才趕緊跑向詹姆斯叔叔身邊。
這便是他和戴爾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對戴爾的第一印象並不美好。
後來詹姆斯叔叔將他託付給奧克蘭德家,而照顧他的人從詹姆斯叔叔,變成山姆大叔,最後是戴爾的時候,他感受到每個人的真心,所以早已將他們當成真正的家人,一開始他覺得戴爾很可怕,對他很冷淡,但久了之後會發現戴爾的冷淡之中,藏著淺淺的溫柔,從此以後就不會感到害怕了。
「諾亞醒醒,到了。」戴爾將他喚醒。他們回到B433星球,坐上自家的懸浮車前往保養機械眼的私人診所。
機械的身體組織為醫療產業的一種,凡是牽扯人體的都要經過精密的檢查與製造,很多家族也是以此發家致富,擠身為高階人群中,尤其身處疫情氾濫、仰賴生化組織的年代,掌握醫療資源便能夠掌握權力。
「醫生!副星主來了!」助理向診間裡的醫生說。
戴爾兩年前從邊境回到B433星球學習成為星主接班人,如今因為山姆大叔通常在外應酬,為了讓能早日退休(?),他將B433一部份的管理權交給戴爾,讓他管理星球內部,有了政績之後才能得民心,順利成為星主。
簡單來說,戴爾是個實習階段的星主,為了方便山姆大叔直接給予他副星主的位置,很多事情可以不用通過山姆大叔的同意就可以執行,山姆大叔也很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危害B433。
「你不來我都不知道半年又過去了。」盧克醫生調侃道。
戴爾沒揭人傷疤,盧克醫生是與家裡斷絕關係後才到B433開的私人診所,渾渾噩噩過了將近十年,還是沒打算面對。
戴爾從兩年前回到B433之後便在這家診所看病,不然以前在邊境的時候他都是湊合著過的,收拾星盜都來不及了哪顧得上眼睛,何況還有一隻眼睛是好的便足夠打仗了。
當初他來看病時,盧克醫生便臭罵他不好好顧眼睛,眼眶裡的組織如果再爛下去可是會傷到大腦的。他當然知道,但邊境沒那麼好的資源,使用的機械眼只能勉強看見東西,沒那麼契合自己的身體,免疫系統的排斥下裡頭化膿,自然是爛得快不行了。
這些他都沒和諾亞說,臭小孩可能會很傷心。
回來的第一年他很常回診,主要還是因為眼睛內部的問題,還有需要適應新的機械眼;第二年便好了許多,只要每半年回來保養機械眼就行了。也就是說在他剛適應好新的機械眼時諾亞便來到奧克蘭德家族了,又因為被諾亞親眼見到疼痛發作的現場,所以每次保養機械眼諾亞都要跟,戴爾不覺得煩,反倒覺得開心。
保養機械眼需要將機械眼從眼眶裡拆下來,手術時會局部麻醉所以一般來說他感覺不到痛,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祟還是如何,戴爾總覺得不適。
戴爾沒將這種不適感顯於神色,只是身體輕微的緊繃。沒有右眼的時光有六年了,機械眼的存在至少讓他覺得他還算正常,但一旦摘下,失去視覺的瞬間總是讓人不好受,何況他曾經是因為被人陷害才瞎了這隻眼。
諾亞一直在旁邊握著他哥的手,並釋放自己的能力,他覺得這樣應該會讓他哥好受一些。
保養機械眼只需要用機油潤滑一下,順道檢查眼眶內部和更新機體零件,檢查沒事後就結束了,過程不到半小時。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不要過度使用眼睛。」盧克醫生對戴爾說。
諾亞彷彿將自己當成病人一樣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戴爾不禁笑了出來,不知是對盧克醫生還是諾亞說,「好的好的。」
離開診所以後他們回到奧克蘭德家族的莊園裡。莊園很大,花園占了一大部分,宅邸主要有四幢,一幢為老家主,也就是前任星主住的;一幢山姆大叔和他的夫人住;一幢戴爾住;剩下一幢是給傭人住的。而奧克蘭德家族的其他旁支,早已在成年時搬出莊園。
原本諾亞住在山姆大叔的宅邸裡,但之後為了方便給戴爾照顧,諾亞便搬到了戴爾的宅邸裡。
在這一年裡,諾亞從被人同情的小可憐變成家裡的吉祥物。諾亞初至奧克蘭德家族時,只有山姆大叔待見他,不過久了之後,大部分的人都喜歡這個可愛單純的男孩。身處黑暗仍抱有希望的人,都會喜歡這麼一束光。就像在外勞累一天之後,回到家看到乖巧一心一意待你的寵物一樣,諾亞便是這種無邪般的存在,很招人喜歡。
諾亞在家裡廢了兩天後又被他哥丟回學校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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