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六樓的走廊佈局,驟眼看與廿一樓完全一樣,一縱一橫的兩道走廊構成的「L」形。
「往凹位走吧。」
禮哥領著大家踏進縱走廊的範圍。隨著我們的步伐,走廊漸進式的呈現眼前,直至我們於十字路口停下──前方盡頭是大概是一樣的防火門、左方看不太清楚,感覺深不見底、至於右方情況亦不遑多讓。
「......先往右吧。」黑漆漆的通道逐漸變得明亮,最後長方形的升降機大堂浮現於眼前。眼前是三部巨大的升降機,那扇門的寬度足以讓我們一行五人並肩而過。一開始,我們按下其中一部升降機旁的按鈕,可是完全沒反應,另外兩部亦如是。事實上,無論升降機的按鈕或是門眉的顯示屏,均沒發出任何燈光。
升降機根本沒在運作......
「操他娘的,難不成那幾個死鬼保安是騙我們的?」義叔像是要把升降機拆掉的不斷踹門按掣,要是剛才作戰時有這股氣魄就好了。
「別鬧了,看來是長假期關係,貨運升降機被關掉,往對面吧。」禮哥像是丟下我們也不在意的自己轉身就走,大家見狀立即緊隨其步伐。
我們朝相反方向走,那是一道很長的走廊,似乎要比一開始的橫走廊更長。走廊的中央部份也是一個十字路口,八部升降機以面朝內的方式分成四組對望,十字的左方是一道走廊跟一扇大木門;至於右方則是一幅巨大的玻璃幕牆──底部被敲穿了一個半身高度的大洞。沒記錯的話,這是財政部辦公室的正門,由最後派遣的兩小隊負責潛入,就是四隊跟五隊,他們仍在裡面執行任務嗎?
「一場來到,我們不如先跟他們會合吧?或許我們能獲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對於我的提議,起初大家都同意,因為我們實在處於資訊孤立的狀態,連同一幢大樓的其他小隊動向也一無所知。然而,托陽的發現使我們打消這個念頭──
「有三部升降機停在下層......」
換句話說,就是已經有人用過升降機......是誰?最合理的想法,就是負責搜索廿六樓的兩個小隊已經完成任務,於是乘搭升降機離開,可是升降機不是被鎖在廿六樓嗎?保安的物品幾乎都被我們先遣隊搜刮一空,雖然鑰匙我就只撿走了一串,其他人我就沒留意也沒去問。可是第三部升降機又怎麼解釋?難不成他們的平均身位太大,要用上三部升降機才容得下?感覺也不是沒可能,反正參與行動的傢伙有不少胖傢伙。但無論我繼續如何憑空猜想,也不會得到任何有用的結論,要是能找到哪怕一點點的線索的話──
「那看來我們沒必要冒險浪費時間了,直接撤離吧。」
禮哥按下了鄰近木門右方的升降機按鈕,升降機門隨即打開。
「慢著,」我叫住了準備步入升降機的禮哥。
「仁伯,我想問,對講機有沒有收過異樣訊息?」
「......這個,」仁伯搖搖頭,「由於我把對講機的音量調低了,因為實在太亂,所以對講機的通話內容也不太清楚,是我的錯,抱歉。」我開始覺得我們把對講機關掉是一個大錯,這樣做是把自己小隊完全孤立起來。
「啊,」他似乎記得了甚麼,「對講機的通話聲不久前就已經消失了,要是你沒提起對講機,我也沒為意這件事。」
對講機的通話聲消失了,是指無法收發訊號嗎?難道......
「這幢大樓正身處電磁干擾的範圍......」
托陽攝手攝腳的「把玩」自己的對講機,對講機不停發出令人心煩的「唦」聲,「唦」聲偶爾會消失,然後又再度出現,不過大部份時間都是發出雜音。
「大概只有我們的耳機頻道碰巧躲過干擾而已。」4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iBkglp0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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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陽淡淡說出這句話,口氣冷靜得有點不自然,也許是戴著口罩,所以一直無法判斷大家說每一句話時的臉部表情。
「再加上電話干擾,換句話說,有人正在針對我們作出行動了。」禮哥說。
托陽搖了搖頭,「這、我不肯定......」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無論如何,我們留在這裡也沒好處,這裡四處都是監視器,行蹤要是敗露的話早已敗露了,走吧。」
禮哥仍然維持鎮定的發施號令,我取出那串鑰匙,並找出那唯一的十字匙。
「這根鑰匙其實還有用嗎?升降機看來運作正常喔。」
「交給我吧。」
仁伯向我示意把手中的鑰匙交給他,他把升降機鍵盤下的那個長方形的微凹位置輕輕往上推,推開後是幾個按鈕,還有一個小孔。他把鑰匙插進小孔中扭動,然後在鍵盤上左按右按,不久電梯便關上門,對了,仁伯聲稱以前當過公寓保安。
「升降機剛才被鎖定了。」
伴隨著升降機運作發出的「隆」「隆」低喃,樓層顯示屏的數字亦從「26」開始一層一層的倒數,「25」、「24」、「23」......
「禮哥,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大概是發現的異常已經夠多,禮哥對於我的通報已經無太大反應,但還是象徵式的向我表示關注。
「廿六樓一共有三部升降機被人用過,你覺得會是誰?」
一直緊盯眼前的禮哥沒有回答,他取出手槍,並推開槍身上的保險掣,他的舉動使升降機內的空氣更加令人窒息。
「那麼小鬼頭,你覺得誰有能力封鎖整幢大廈的通訊?」
禮哥反問我,他提早拔槍這一舉動,就已經明明白白的告知我們將會面對甚麼。
「20」、「19」、「18」......升降機高處的樓層數字跟計時器一樣,一點一滴的為我們作出不偏不倚的倒數。大家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凝視頭頂上那個按固定速度跳動的血紅色數字。到最後,我們還是無法確定是誰使用了升降機,而且,我們連一個其他小隊的成員也未見過,他們到底都去哪了?......想到這裡,大腦似乎自行阻止了我的意志繼續深究下去。
「13」......「12」......「11」......
懸掛在我們頭頂的數字逐漸邁向倒數的終點,大概半分鐘之後,一切的答案大概就會水落石出,可能是全身而退、也可能是──
「快到了,你們還有話要說嗎?」
禮哥突兀的主動打破沉默,問了一道與行動無關的問題。
「也沒啥好說啊,能跑出去就交差,跑不了就為祖國光榮捐軀啊!狗崽子能殺多少就盡量殺。」希望義叔最後能坐言起行......
「我們這幫老鬼的命,本來上次就應該獻給祖國了,今次前來就是打算還舊債。」大概是早已踏進夕暮之年,仁伯面對擺在眼前的生死抉擇,仍保持悠然自得。
「我、我......充、充其量就被捕坐牢罷,從吃這行飯開始就早有覺悟了!」托陽雖然說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的樣子,不過也許最壞的情況就只如他所說罷?但願如此......
「我想、要是能回去吃自助餐就好。」最後是我。
「哈?怎麼這個時候會想起自助餐。」
「因為我答應了──」
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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