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縊 - 08. 死者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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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8. 死者處

醜怪

Nov 12, 2024

8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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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徑難爬，鋪設階梯的木棒潮濕腐朽，踩上去猶發出一串讓人心中不安定的脆響，兩人的速度比登石階時更慢了。張輕想這多半還是自己的緣故，反觀阿芳走起來如履平地，還會時不時轉身看他確認他有跟上。

　　一邊注意腳下，另一邊張輕仍在想著阿芳幾息以前說過的事情，忍不住問道：「ㄒㄧㄢ是什麼意思？」

　　「就是ㄒㄧㄢ啊，飄飄欲ㄒㄧㄢ的ㄒㄧㄢ，如登ㄒㄧㄢ境的ㄒㄧㄢ，也是，現在這個字應該已經消失了吧，可別逢人便問，會被盯上的。」

　　「盯上？誰？」

　　「志樂教啊、皇室啊，很多人都在注意，你們不是禁私祀嗎？這可跟私祀一樣嚴重。」

　　阿芳的臉色令張輕看不出她是認真還是開玩笑，自己又仔細的想了想，對律法還算略懂的他除了跟皇室犯諱之外，也想不到一個理由會讓一個讀作ㄒㄧㄢ的字如此被人鄭重對待。

　　張輕不知道阿芳的ㄒㄧㄢ是哪個ㄒㄧㄢ，他更不想多問，像他這種人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想一想思緒便重新落回阿芳身上，他猜想阿芳大概是哪方高人掌握養顏之術躲在深山修行，不知歲月，也因此知道更古早之前的隱密。

　　木徑短得很多，沒走多時便到了出口，前面是片光禿的斜坡，底部橫伸著一條平直的草地，頂部則是延展的樹林，鬱綠的林木顏色幾乎與背後深邃的山色融合為一，猶如鋪天蓋地的巨牆。

　　張輕也不知道該說是巨人臂膀還是魔窟入口了，現在他只覺得無論是這片山脈，還是旬尾村都深不可測。

　　「你在找的地方就是這裡。」

　　阿芳指著順橫路往下走的方向，張輕看到兩個小土包跟豎立的猶如穿著白裙的木桿，距離沒多遠，走幾步就到了，面前兩個小土坯後各插了一根木棍，張輕隱隱約約能看見木棍上頭寫字，但因為風雨磨損如今字跡模糊不清已是看不出內容，估計也是寫著死者名姓之類。避開字跡的則是同樣破爛不堪，環繞棍身貼滿的大量白紙符祿，密集程度如海浪層層捲疊。張輕多半都能認出是志樂教內寫在符咒上的那些符字。

　　這些字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亂用，平民以志樂教符字寫符乃犯禁，按律法當斬。符字其中也有力量有門道，不是照本宣科寫就能有跟僧人一樣的效果。

　　這塊地方在當時案發以後便收拾得相當乾淨，如今除了墓塚有些時間且無人照看以外沒有任何線索，張輕打量過這兩塊墓塚便知道光在這邊是什麼東西都看不出來的。

　　「你若要再看，我可以帶你進森林裡面，裡頭才是那時候他們發現那兩個人的地方。」

　　「妳清楚這件事情嗎？」

　　「我那時候不在這裡，大概的經過也是聽說。」阿芳坐在旁邊，平平淡淡地說。張輕略一點頭，便陷入了沉思，思緒飛馳。

　　查案也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個嚮導來這裡就是過一趟流程避免其他人懷疑，要做戲也是得做足才能避免其他人懷疑，時到今日，張輕越想越通透，越覺得勢不可為。

　　「那妳對這件事了解多少？」

　　「這嘛……乍聽之下就是要獻祭給誰嘛，這種事情在偏遠荒野山林很常見。」

　　生祭張輕只從棘府收藏的那些案件卷宗看過一些記載，犯人下場通常都不太好。志樂教從未要求過信徒生祭，志樂神不需要血肉奉獻，甚至在教法上明令禁止，所以生祭也理所當然被視作私祀一類。

　　略微看過以後，蹲下的張輕起身，在後面規規矩矩坐著的阿芳隨著張輕站起來而抬高頭。

　　「都看得差不多了？」

　　「這邊沒什麼好看的。」

　　「那你要進去森林看一眼？」

　　「已經不用了。」

　　「嗯？」

　　張輕對著阿芳拱手道：「感謝小姐幫了我這麼多，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勢必盡力相助。」

　　張輕不認為以阿芳的能耐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自己幫忙的，這不過就是一種試探，他想知道阿芳出現在這裡的用意。

　　而讓張輕驚詫的是，阿芳點了頭，「我確實有件事情要交給你辦，辦完重重有賞。」

　　「什麼？」

　　「替我殺了旬尾村裡頭那個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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ㄒㄧㄢ是「先」的同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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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篇

#4 03. 旬尾村

#5 04. 志樂觀

#6 05. 將入山

#9 08. 死者處

#12 11. ㄒㄧㄢ

#21 幕間：數月之後的事情

#22 幕間之二：後話與前序

#23 ————————卷一：反倒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