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妖西界 - 妖刀訣 - 第九章

　　那一晚辰云果然睡得很好，第二天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睡過頭。驚醒的他急忙收拾趕緊下樓，並在食堂見到正在用早飯的墨涯和墨憶。

　　「早安呀！辰云哥！」墨憶放下筷子，面帶微笑地道了早安。

　　聽到墨憶這樣的稱呼，辰云先是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辰云哥是……

　　「氣色看起來不錯，吃過東西果然有睡好！」墨涯微笑道。

　　「原來你昨天打包那個烤酥餅不是自己要吃的啊？我就想你不是最討厭吃這種東西，怎麼還要打包。」墨憶瞄了墨涯一眼，又夾了一個饅頭，「辰云哥，這饅頭很好吃的！鬆鬆軟軟，趁熱來一個吧！」

　　這下連墨涯都忍不住看了墨憶一眼。

　　「你跟人家很熟嗎？叫這麼親切。」墨涯小聲問著。

　　「不行嗎？論輩份我的確比較小啊！不然我要怎麼叫？」墨憶一臉理所當然。

　　「喔……」她這麼一說墨涯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看辰云的樣子好像除了有些錯愕之外並沒什麼反感。

　　墨憶是個自然熟，只要對方沒觸著她的逆鱗踩著她的雷，什麼都好說。

　　「坐嘛！有什麼事吃飽再出發。」墨涯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要坐還是不坐，辰云內心糾結著，也想著為什麼沒有見到辰臣，這時才突然注意到遙遠的另一桌前坐著一臉不爽的辰臣。

　　「我去找我堂哥……」辰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辰臣拉著臉走來，然後一屁股坐下，還伸手拿了個饅頭。

　　「你跑來做什麼？」這次換辰云壓低聲音問辰臣。

　　他本想說還好辰臣坐在另一桌，這樣他就不用跟墨涯和墨憶一起，他不知道該和他們倆聊些什麼，內心有些尷尬。誰知道辰臣竟然就這樣跑過來，坐下不只還吃人家的饅頭。

　　「你不是要坐這裡，那我當然過來陪你啊！」辰臣和墨憶雖然不合，但那理所當然的語氣還真是挺像的。

　　辰云摸了摸額頭，只好無奈地跟著坐下。

　　「誰讓你吃饅頭了，這是給辰云哥的！」墨憶瞪大眼。

　　「他能吃我不能吃？這邊還有一個呢！」辰臣說著又咬下一大口。

　　「你這人還要不要臉啊！」墨憶差點沒把手中的饅頭朝他丟去。

　　「憶兒，吃東西不要講話。」墨涯叮嚀著。

　　其實原本在看到辰臣來到食堂時，墨涯就有想要邀他一同坐下，畢竟他是辰云的堂哥，這樣稍後辰云也可以坐在一起。誰知道他才一走下來，見到墨憶之後兩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吵起嘴來。

　　是多不爽一個人才能在一大早見到對方就這麼有活力的開始互嗆？

　　然後墨涯就默默地在兩人的吵嘴之中吃著早飯，直到辰臣被墨憶氣到坐去最遠那一桌。

　　他稍微唸了墨憶一下，墨憶也嘟著嘴繼續吃飯，接著辰云出現，就出現了辰云哥這個稱呼。

　　有時候墨涯也摸不清自己這個堂妹到底在想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辰云禮貌地說，隨後拿走最後那個饅頭。

　　「你看看，哪像有人二話不說就吃了別人的饅頭。」墨憶瞄了辰臣一眼，嘴上嘀咕著。轉頭發現墨涯又在看她，才趕緊笑了笑，閉嘴繼續吃。

　　「你們再來有什麼打算？」墨涯問道。

　　終於那對冤家不再吵，墨涯才有機會開口。

　　辰臣看了辰云一眼，他不確定辰云有沒有把凶刀的事告訴墨涯。

　　他知道辰云和墨涯從前是很好的朋友，但不清楚兩人之後為什麼疏遠，也不知道現在他們的關係如何。

　　「繼續往西邊走。」辰云簡單回應。

　　他還是沒打算把凶刀的事情說出來。

　　「喔……」墨涯若有所思的發出聲音。

　　這麼簡短的回應很明顯是沒有意思要旁人跟著，辰云故意這樣講，希望墨涯不要硬跟上來。凶刀的事太過危險，再說這是常前式家的事，他不想把太谷羅的人也扯進來。

　　能夠和墨涯重逢是好事，但現下的情況還是先把他趕走，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去找他比較適當。

　　看墨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辰云腦中快速思考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徹底打消幫忙的念頭。

　　「欸！聽說常前式的刀中都封印著一隻妖物，所以你們的刀也有囉？」墨憶盯著辰云和辰臣身邊的刀，很有興趣地問著。

　　這一開口倒是幫了辰云的忙，打斷了原來的話題。

　　「是的。」「我偏不說！」

　　辰云和辰臣同時開口，隨後兩人互看了一眼。辰云的臉上彷彿寫著『都幾歲了還這麼幼稚』，辰臣則是『我們怎麼會這麼沒默契』。

　　「那你們的刀中是什麼妖？分享一下嘛！」墨涯也加入。

　　辰云微微皺眉。

　　這個話題，之前在晚宴上才避開的，怎麼又來。

　　不像辰云這麼糾結，辰臣倒是很爽快的回答。

　　「我的刀裡面可是一隻虎妖，叫做虎嘯。」辰臣對著墨憶說道，帶了點炫耀的口氣。

　　「喔！好厲害，老虎呢！」墨憶表情跟語氣中滿滿嘲諷。

　　這樣的回應似乎傷透辰臣的心，他期盼的是崇拜的眼神，至少遇過的女孩兒們都是如此。

　　「虎妖很兇的！你知道有多難抓嗎？」辰臣認為這丫頭真不識貨。

　　「沒抓過，不知道。」

　　「你！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那不然你呢？太谷羅不是也都有自己的妖物？你的又是什麼？」辰臣不甘示弱。

　　「我的在這！」墨憶說著指了指頭上的一朵牡丹花，「她就叫牡丹，平常我就這樣帶著她到處走。」

　　說到自己的妖，墨憶的語氣很溫和，溫和到辰臣想吐槽也不來勁。

　　墨憶的牡丹妖是屬輔助型，對於直接作戰不擅長，但她的幻術在封印妖物時可以起到很大的幫助，不過她和墨憶一樣還是處於修煉階段。

　　平時她就是這樣帶著牡丹到處走，她也不用刻意化為人形態跟著奔波，需要時才會現身。封妖活動那天牡丹沒有隨身跟著，而是在三姊墨青身邊。

　　「你呢？」由於不想提到自己的妖，辰云搶先問墨涯。

　　墨涯歪頭，納悶辰云不是老早就知道自己的契約之妖是誰。

　　「凜夜在外頭，他不喜歡待在室內，大部份的人也不太喜歡他待在室內。」墨涯實話實說，「這麼大隻夜鴞，普通人看到應該會被嚇到。」

　　「就算化成人形也很嚇人。」墨憶馬上補充。

　　辰臣回想那天在旅店門口站在墨涯身後的男人，雖然長得好看，但眼神太凜冽，還真是很嚇人。原來那就是墨涯的妖，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凜夜其實沒有那麼可怕，他人很好的，你要用心感受一下。」墨涯認為墨憶對凜夜有偏見，嘗試導正她。

　　「我記得你有次跟他練習對打的時候，不是在床上躺了三天嗎？」完全沒有顧及墨涯的面子，墨憶直接了當的說。

　　「那是……」墨涯一時不知該回什麼，「是我太弱。」

　　會對締結契約之人下如此狠手的妖，好像的確不常見，然而辰云並不是沒見過。小時候墨涯被凜夜打手的畫面浮現腦海，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被打的墨涯看起來很可憐，但怎麼說，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一點可愛。

　　「那辰云哥呢？」

　　聽到自己的名字，辰云的表情瞬間僵住。

　　他可以感覺到墨憶和墨涯的目光盯著他，可他不想回應。

　　他的妖在別人眼裡是個玩笑，而抓他的原因又更加荒謬，但他自始至終不曾想過將他換掉。

　　辰云不語，好像這樣就可以擺脫這個話題。

　　他錯了。

　　就算他不答，也有個大嘴巴的傢伙也會幫他答。

　　「鯉魚王。」辰臣見他不答就替他回答。

　　那一瞬間辰云第一次想找個東西把辰臣的嘴給塞住。

　　墨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墨涯則是想了一會兒，然後嘴角逐漸失守的上揚。

　　辰云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不是因為自己刀中的妖是妖力低到破表的鯉魚妖，而是這樣的話竟然讓墨涯聽到。

　　那是一個玩笑話，很久很久以前的玩笑話，而他卻真的這麼做了。

　　每一個常前式都會在自己的刀中封印一隻妖物，促成一把妖刀的誕生，那象徵著成長，也像象徵的自己有能力接受更大的考驗。

　　曾經辰云也幻想過自己的妖刀中會是什麼樣的妖物，如同其他常前式一樣，他也希望自己的刀中會是個強大且奇珍的妖。每當看著父親狩妖的時候，他總會思考著什麼樣的妖才能讓自己比父親更強，讓父親以自己為傲。

　　他和墨涯提過自己的苦惱，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妖物才適合他。

　　那時辰臣已封印了虎嘯，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就算不是單靠他一人封印的，可也算不簡單。辰云好勝，想要找到比虎嘯更加厲害的妖物。

　　然而墨涯的一句話卻讓他動搖了。

　　「我覺得辰云你已經很厲害了呀！就算你刀裡面封印的是一隻普通的鯉魚，你也一定會讓他變成超強的鯉魚王！」

　　墨涯說的很真誠，真誠到辰云真的因為這句話而去抓了一條鯉魚，還要是雨禾養在院內池子裡的錦鯉。這條觀賞用的錦鯉是如何成妖的沒人知道，不過牠是整個池子裡最漂亮的一條魚，當初辰云二話不說把魚抓走時，雨禾還心疼了好一陣子。

　　那怕成了妖，觀賞用的錦鯉妖力又能高到哪裡去？若是條修練多年的鯉魚妖就算了，這條錦鯉可才剛成妖不久，靈智開齊了沒都不知道。辰云的實力很強，然而他卻在一片看好之中封印了這樣一條錦鯉，連雨昱和雨禾都傻了眼。

　　為此連辰臣都笑話他，說辰云一定是腦子進了水才會選上一條傻魚。

　　他後悔了。

　　當天辰云挑戰他，然後用錦鯉妖刀將他打敗，而他手上還是把虎妖刀！不認輸的辰臣在那之後不斷找辰云切磋想要扳回一城，卻沒有一次贏過。

　　從此之後，辰云的妖刀變成常前式家傳說中不敗的鯉魚王。

　　「鯉魚王，真不錯啊！果然兇悍，果然強。」墨涯強忍笑意，一副『我就知道你行』的望著辰云。

　　辰云看到墨涯的笑，頭突然開始疼。

　　他以為只要不說，墨涯就不會知道他真的去抓了條鯉魚，單純因為他講的那句話。

　　但他的確做到了，讓一隻平凡的錦鯉化身為戰無不勝的鯉魚王，雖然作戰的時候他需要用自己的靈力去補足匱乏的妖力，可他還是成功的讓人刮目相看。

　　雨昱曾經問過他，一隻觀賞錦鯉他都可以發揮如此實力，是否想過將刀中的妖換成其他更強大的妖物？辰云不是沒想過，然而他卻拒絕。每一次他揮刀時都在抽取刀中錦鯉的妖力，而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從刀中傳來的堅定。這條錦鯉明明知道自己妖力很微弱，可還是拚了命在釋放妖力，不顧一切地配合自己。

　　他們一起修煉一起成長，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是個玩笑，但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這是個玩笑。

　　這是他的妖，獨一無二的鯉魚王。

　　「辰云哥還真是了不起，你不說，沒人知道你刀裡只是一條魚。」墨憶打心底佩服著。

　　「我也不得不承認，真的是了不起。」辰臣難得和墨憶有同樣想法，畢竟到現在他還沒贏過辰云那怕一次。

　　「吹捧我沒好處。」辰云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燒起來了。

　　「敬鯉魚王！」墨涯更是拿起面前的碗，作勢要和辰云乾杯。

　　「你那是豆漿。」辰云面無表情。

　　「早上哪來的酒？將就一下。」墨涯笑得燦爛。

　　「別鬧了。」辰云皺眉。

　　他的個性太過認真，自五年前父親過世之後連笑都很少，更別說這樣鬧。不過也因為這樣鬧一下，原本低落的情緒似乎好轉一些。

　　只是鬧歸鬧，正事不能忘。

　　必須盡快找到雨禾和凶刀才行。

　　就在辰云準備和墨涯跟墨憶道別時，卻聽到一旁別桌客人聊天的聲音。

　　「我說前天晚上可真是嚇死我了！」似乎是聊的激動，男人的聲量突然提高。

　　「你突然這麼大聲才把我嚇死了！怎麼，你又遇到哪家姑娘纏著你啦？」

　　「是姑娘還好說，這不就……我跟你說我遇到一個殺人狂啊！」那人壓低聲量說道但還是被辰云聽見。

　　前天晚上就是老乞丐遇害的那夜，殺人狂的話沒準就是動手之人。

　　「你喝醉了吧？每天晚上都醉醺醺的，八成看錯了。」他的友人似乎不買單。

　　「我騙你幹嘛？本來是醉的沒錯，但一嚇就什麼醉意都沒了，連尿都尿不出來！」

　　對話是兩名中年男子，一胖一瘦，瘦的便是那個當事人。他們倆看起來都不像本地人，從穿著打扮看來應該只是路過的旅人，恰巧在這鎮待上幾天。

　　湄月鎮有條酒街，到了晚上特別熱鬧，許多酒館都建在那裡，專門做外來客的生意。

　　「辰云，那人說不定知道你說的那老乞丐的事，要不去問問……」辰臣小聲對旁邊的人說，誰知轉頭卻發現辰云早就不見蹤影。

　　「不好意思冒昧打擾，剛才聽您說到前天晚上的事，是不是跟一個老乞丐有關？」辰云不知何時已到了隔壁桌。

　　兩名外地男子看到辰云先是愣了一愣，接著那個瘦子才說道：「是！對，就是一個老乞丐！年輕人，你也知道啊？」

　　「有聽聞此事，因為有些好奇，所以剛剛聽到您提起，想來詢問一下。」

　　如果這男人真的有見到兇手，那就可以確定是否真是雨禾。

　　「其實也沒什麼，就倒楣給我碰上這種事，還好沒惹上什麼麻煩。」男人想著忍不住又顫抖了一下。

　　「所以你真見到了？」微胖的友人突然也有點感興趣。

　　「見到了！不只那個男人，整個過程都看到了！」男人說著還心有餘悸，「明明看起來這麼正常的一個人。」

　　「能否說詳細一點？」辰云追問。

　　既然有人要聽，那男人也樂得分享，批哩啪啦就把他那晚見到的過程全都說了出來。

　　那一晚他到酒街喝酒去，不小心多喝了幾杯找不到回旅館的路，搖搖晃晃地跌進一個堆滿雜物的小巷子，誰知就在那裏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叫罵聲吵醒，他也懶得起來，就從雜物的縫隙中往外看。

　　他見到一個跛腳老乞丐，揮著協助他走路的那根木棍，不知道在對誰叫罵著。從他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對方是誰，只知道老乞丐越罵越兇，揮木棍的動作也越來越大。或許是因為酒精的因素，男人腦袋很昏沉，根本聽不清楚老乞丐在罵什麼。

　　男人本身就是個愛湊熱鬧的傢伙，見到有人吵架就想去看看，就在他嘗試把身體挪動一些的時候，只見一抹亮光閃過，老乞丐的喉嚨被一刀劃開，鮮血噴灑而出。男人瞬間酒醒了大半，動也不敢動。

　　老乞丐如果這樣就死掉那也算了，要命的是他竟然還沒死，半倒在地上掙扎著，更多鮮血從他喉間的刀傷噴出。

　　夜晚的街道沒有什麼照明，但那一晚的月光特別明亮，就這麼剛好灑在老乞丐身上，讓男人把細節都看得一清二楚。男人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想閉上眼睛卻又怕錯過什麼。

　　原本從他躺的位置是無法看到動手之人的樣貌，然而在老乞丐跪下之後，那人走近老乞丐，就這麼走進了月光之中。

　　男人穿著鵝黃色的長袍，有著十分清秀的臉龐，只是面無表情，用冰冷的眼神俯望無助的老乞丐，好像想這樣一直看著直到老乞丐斷氣。

　　誰知男人下一秒又舉起手中的刀，在老乞丐身上又多砍了十幾刀，直到對方倒在地上再也沒有掙扎。接著那男人把刀舉起，在月光下仔細看了看，然後嘴角上揚露出滿意的微笑。

　　「我真是遇到一個變態殺人狂啊！明明長的就是個人模人樣的公子哥，卻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男人越說越激動。

　　「那他沒發現你啊？」微胖的友人聽得眼睛都沒眨一下。

　　「還好沒有，我嚇的動都不敢動，連小指頭都僵掉了！」男人回想那晚的情況，忍不住閉上眼感謝上天保佑。

　　「看到他的刀了？」辰云問道。

　　「有！我看到了！雖然有點模糊，但一看就知道是把很貴的刀，上面好像還有條鏈子……」男人回想著，接著目光落到辰云的妖刀上，「啊！跟你這把很像！」

　　「我這把？」辰云舉起手中的妖刀。

　　「對對！很像，都有這樣的鏈子，但顏色好像不太一樣。」男人不熟悉馭妖之事，加上不是這一帶的人，因此對常前式的佩刀毫無印象，只知道是把看起來昂貴的刀。

　　「顏色不一樣？」辰云不解。

　　「是啊！不太一樣，但我也不記得是什麼顏色，總之不是像這樣的銀色。」

　　由於封印的關係，常前式的刀都是銀製，除了銀色之外不該會有別的顏色，然而從男人的形容看來，那晚動手的人十之八九就是雨禾。

　　「真是驚人的事件啊！」辰云裝出一副對這起事件感到很震驚的表情。

　　他不太會演戲，所幸那兩個男人並未察覺。

　　「真是謝天謝地你還有命在這跟我吃飯，沒事了！等等就離開這裡啦！趕快回家收收驚去！」微胖的友人聽著也起了寒顫。

　　辰云向兩人道謝之後回到座位，和辰臣使了眼神，表示他可以確定殺害老乞丐的就是雨禾。

　　方才男人說的激動，隔壁桌的墨涯等人也全都聽見了，加上辰云和辰臣交換的目光，墨涯更能確定辰云是陷入什麼麻煩的事。

　　「照那個男人所說，所以，動手的是你們家的人嗎？」墨憶用非常小的聲音問道。

　　「憶兒！」墨涯低喊了一聲。

　　他再怎麼神經大條也會看情況說話，但墨憶卻對這方面十分遲鈍，常常說話不注意情況。

　　見辰云和辰臣都陷入沉默，墨憶才回神過來。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墨憶縮回座位上，不再吭聲。

　　「家務事，不勞你們費心。」辰云說道。

　　的確是家務事，也的確不希望他們介入，不是不需要幫忙而是不希望不相關的人為此受影響。

　　「但如果能夠追蹤妖氣的話，或許可以更快有個方向。」辰臣突然想到什麼。

　　「辰臣！」辰云想制止辰臣，但辰臣沒注意到他的顧慮所以繼續說。

　　「你叫墨涯對吧？我記得你在偵查妖氣上面蠻厲害的，那可以請你幫個忙嗎？」辰臣轉向墨涯。

　　「當然，只是你們要追的是什麼妖氣？」墨涯有點意外辰臣會主動向他尋求協助，畢竟他多次向辰云詢問都被拒絕。

　　墨涯看了辰云一眼，但辰云將目光轉開。

　　基於私心他不希望墨涯介入，但辰臣開口了，他沒理由再反對。

　　找墨涯協助是個好辦法，只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妖氣。這妖氣來自於凶刀，一個不小心，墨涯很有可能也會被影響到。

　　可這的確是眼下唯一的辦法。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y0239e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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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上的妖氣。」辰云最終還是說了，「殺了老乞丐的那把妖刀的妖氣。」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pY3OAd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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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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