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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重新進入能力測試的關卡中,熟悉的灰色房間又困住了他。
所有「程序」都是一樣的,先是冷漠的實驗人員進入房間,提醒他海因茨會過來看望他,好好收拾一下。
不過諾亞的目的不在於實驗人員,為了不添麻煩,他沒有把能力用在實驗人員身上,而是打算等海因茨來了之後,直接引入自己的能量到對方身上。
不久後,海因茨的皮鞋聲再次響起,這次諾亞多了幾分緊張。
感應門順暢的開啟,再迅速闔上,那一剎之間,外面的光照射進來又消失。諾亞心裡盤算著自己的「逃跑」路線,但他只能靠著詹姆斯叔叔救他那次的記憶去試圖逃脫。
海因茨走到他的床邊看赫曼的數據,粗略地掃過時眉頭緊鎖,又忽地鬆開,似是一副溫良無害的樣子,關心但保持適當距離地問諾亞:「赫曼,最近過的還好嗎?」
又來了。諾亞沒理他,等海因茨將手掌輕覆在自己的手上時,控制自己的能量傳遞過去。
在體外調動能量要比在自己體內難得多,之前安撫戴爾時因為靠得很近,加上戴爾非常鬆懈,才能很順利的調動。然而海因茨是一個心理防線很高的人,要使一股強勢的能量侵入他的腦部是非常困難的事,就像水管堵塞,水流無法輕易通過一樣。
諾亞只好專心的引導能量行進在海因茨的體內,沒辦法注意海因茨說了什麼話。
順利抵達海因茨的腦部以後,諾亞額上已出了一層薄汗。他感知到海因茨的情緒世界簡直是一灘死水,毫無波瀾,他必須用更大的力量來撼動對方的情緒。
突然海因茨收回了手,說:「好吧,你好好休息。」諾亞的能量因為沒有媒介而中斷,他還沒有強大到能隔空操控,只好慌張地去拉住海因茨的手。
「爸…爸。」他實在是太久沒有喊出這個稱呼了,聽上去生疏又尷尬。
海因茨也愣了一下,回道:「…嗯?」他有點想抽出被赫曼拉住的手,卻發現這孩子的手勁有些大。
諾亞趁他愣神的幾秒鐘迅速接上自己的能量,並且不遺餘力地將海因茨的情緒掀起驚滔駭浪,最後竭力地鬆了手。他把自己的能量都耗盡了,他不相信這對海因茨沒有任何影響。
「對了,爸爸有給你帶禮物過來,你如果無聊的話可以玩這個。」海因茨在他鬆手之後,繼續按照程序說。
諾亞這次沒有去理會海因茨放在床邊的禮物,而是看著對方步伐穩健、果斷離去的背影。不敢置信地想:沒用嗎?他的情緒不會起伏嗎?海因茨不會是生化人吧???
海因茨表示:沒聽過喜怒不形於色嗎?
諾亞深呼吸幾口氣。能量消耗殆盡的感覺很不好受,短時間內是不會復原了。
他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就這樣結束了嗎?他的能力沒有任何作用?諾亞不知該哭還是該生氣,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沒用。
剩下詹姆斯叔叔了。但是他不想對詹姆斯叔叔用這麼負面的能力。
退出紐早已浮現在手腕上,諾亞猶豫著要不要按下去的同時,詹姆斯叔叔快走了進來,帶著慌張的神情。他沒有說出原本程序裡設定好的台詞:「我是偷偷進來看你的,別告訴海因茨喔。」
他這次說的是:「赫曼!時間不夠了,我得帶你離開這裡!」
諾亞瞳孔微縮,不太明白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他有些慌亂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詹姆斯叔叔之後再和你解釋。現在我必須帶你走,你願意相信我嗎?」詹姆斯語氣帶著歉意地對諾亞說。
諾亞沒有任何遲疑:「我相信你。」
詹姆斯笑了,他伸出雙手,說:「我們走。」
諾亞從床上爬起來,環住詹姆斯叔叔的脖子,然後被強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來。
十歲時候的赫曼比同齡人來的嬌小、清瘦,所以詹姆斯毫不費力的就能抱著諾亞快跑穿梭在地下建築裡。
這裡不是Last Survior的秘密實驗室,他也沒有權限進入那裡。他之所以如此熟悉這裡的路線,正是因為諾亞被關的地方其實只是CVO總部的某處隱蔽的房間,這是值得慶幸的事,但不幸的是,這裡同時也是海因茨的地盤。
所以的通道突然在霎那被封閉,詹姆斯每經過一道門都需要解碼才能繼續前進。他的神情比往常嚴肅許多,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慢下來,幾秒鐘的時間就能通過一扇門。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的身後就有一批人馬跟了上來,詹姆斯的腳步頓時加快,經過辦公室時,他飛快地越過各種不相干的辦公人員,同時驚起一陣騷動。
詹姆斯知道有一處通往外界的捷徑,他現在正在試圖前往那個地方。
諾亞愈看愈覺得詹姆斯叔叔走的路徑如此熟悉,似乎就是當時救出自己的路線。卻無法理解明明五年後才會發生的事件,為什麼會因為自己的能力提前了五年。
海因茨被「刺激」之後做了什麼決定,會使詹姆斯叔叔要提前帶他離開這裡?
「操,海因茨那傢伙……」詹姆斯發現前方也有帶著武器追過來的人,只能繞路跑過轉角後,先躲進一間小倉庫裡。
那間赫曼曾經躲過的倉庫。諾亞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詹姆斯額上的汗滴在諾亞身上,諾亞順勢抬頭看他。他對上諾亞的眼神竟心虛地避開了,他邊喘邊說:「你先躲在這裡,我出去解決他們。」
諾亞一下就拉住了詹姆斯叔叔的手臂,說:「不行!他們人太多了。」
詹姆斯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並勾起嘴角逞強地說:「相信我,我可以的。」
諾亞搖搖頭,眼神充滿否定,口型無聲的說著「不」。
他心裡明白詹姆斯叔叔一個人沒辦法面對這麼多人還能夠突圍。
詹姆斯快速的操作自己的光腦,並不管諾亞的反對繼續說:「你待在這裡,晚點就會有人接你出去。遇到什麼狀況都不要離開知道嗎?如果……海因茨的人找到你,你就說是詹姆斯叔叔想綁架你,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諾亞抓著詹姆斯的那隻手抓得更緊了,他不想讓詹姆斯叔叔就這樣單槍匹馬的面對那群人。
諾亞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測試關卡的倒數計時。
「是我想帶你出去。發生這些事情不是你的錯,明白嗎?」詹姆斯叔叔揉了一把他的頭,笑著說。
諾亞蹙眉看著詹姆斯叔叔上揚的嘴角,特別想質問對方為什麼現在還笑得出來,為什麼能這麼平靜地對他說出這句話。
詹姆斯拍了拍他的肩,恢復冷峻的神情,一個閃身就出了倉庫,並關上了門。
諾亞急忙跟上詹姆斯叔叔的腳步,但在打開倉庫門的剎那,程式將他強制退出了測試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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