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村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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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個,但是連他也不曉得緋村隱身在哪裡,也無從確認,因此選擇跟其他人一樣,順著女護衛的視線,望向角落的那個書櫃;然而,從陰影中走出的不是緋村,而是一個桃髮美女,身上是白潭高校的制服,豐滿的胸前別著紋有「學生會公關」字樣的銀色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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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那美女,煉獄在心裡對方才誤會緋村被發現的自己產生了一點無奈,他的忠犬可是紫藤氏最優秀的人才,這麼簡單就被識破才有鬼。想是這樣想,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這幅從容不迫造成了一波漣漪,令在場學生都對他起了一絲佩服與警戒,他們認定煉獄是早就知道有人躲藏著,卻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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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村黑眸微瞇,這個女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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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美女緩步到山瀨身後,伸出雙臂、把山瀨整個壓進她的胸脯中,完全無視他邊掙扎邊說的那些「天乙學姐、放開我啦!」,自顧自地說著:「我呢~是小夏的女朋友兼護衛,白潭高校二年生,天乙純花,白潭高校學生會公關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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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凝視著這個揚起柔柔笑容的天乙,不知怎的,他感覺得到對方笑容之下好似藏了點什麼,夕眸裡浮出明顯的戒備,腦海裡掠過一種可能,不禁心底微沉,他現在正被天乙注意著,沒辦法打任何手勢或暗示給緋村,只能相信緋村能夠做出正確的反應,不管他遇到什麼狀況,都不要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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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猶在笑著的天乙自腰間迅速掏出了一把拆信刀,直直刺向煉獄的胸口,雖說也有無視她這個選項,可他仍是眼明手快抓起桌上的茶杯一擋,刀尖刺破了陶土杯身,茶液隨著碎裂的杯子一同落地,他深知在不確定刀上是否有毒的情況下,拿手邊的物品做阻隔,遠比用手奪刃或衣物接下來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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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下來,沒有人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最先開口的,是慌張的山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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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乙學姐!妳在做什麼!?」山瀨掙開天乙的手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相信:「怎麼可以攻擊同學?而且還是別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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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乙收起了拆信刀,那一臉殺意彷彿從沒出現過,在山瀨面前只剩可愛撒嬌的淚眼汪汪:「抱歉~因為鬼滅學院的副會長獨自出席,感覺有點不太真實,正副會長至少都會帶個護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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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眾人聽懂了,天乙言下之意,是懷疑現場躲著煉獄的護衛,因此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想把對方逼出來。但是刀尖都快到煉獄面前了,依舊沒有人現身,只代表煉獄身邊並無任何護衛,他是真的獨自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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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太亂來了!」山瀨氣急敗壞,怎麼能為了這種奇怪的理由隨意傷人!他連忙轉身對著正在擦手的煉獄鞠躬道歉:「煉獄學長,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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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關係!會有這種猜測很正常。」煉獄把髒了的紙巾整齊折好後擱在桌面上,自信燦笑。實際上,他是有帶護衛的,只是他的忠犬——現在看來,是相當沉得住氣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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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天乙現身,緋村就透過蠱蛇察覺到她對於主公的惡意,但是這並不到殺意,因此她判定對方會假意攻擊主公,實際上卻是要逼她出手阻止,好讓她在人前現露身份——緋村沒忘,主公的吩咐是以蒐集情報為主,她不可以中計,那樣反而把主公這邊的情報率先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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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天乙察覺到她的情緒和呼吸,緋村甚至讓自己閉上眼睛,呈現完全放鬆的狀態,因此在刀子刺向煉獄的時候,她只感覺到蠱蛇輕輕咬了她一口,權當提醒她主公被假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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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蠱蛇在輕咬的同時,不知為何有些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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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村輕輕睜眼,看著底下的真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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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一星期後,我們會再通知你們狀況。」真菰雙手輕輕合十,語氣比最初的時候更加輕柔,與在場眾人作最後的結語,和錆兔一起向幾位學生會代表告知了下一次的集合時間、地點,便讓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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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煉獄被獨自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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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錆兔先是看了真菰一眼,像是在確認什麼,之後才轉向煉獄:「你知道紫藤剎那這個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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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村?為什麼突然問起她?而且、還是用紫藤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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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緋村!」看著煉獄的停頓,像是想到改姓這種可能,真菰又上前補充了一句,露出了抱有一絲希望的語氣,聲音比方才作結語時更有生氣:「如果離開了紫藤氏,或許會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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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沒有顯露心中疑惑,雖然從真菰的補充可以知道兩人應該認識自家的忠犬,可為保險起見,他只是順著錆兔的話反問:「我們這一屆的新生並沒有紫藤氏的人,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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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錆兔失落感極重的和有著相同哀傷神情的真菰對視,隨即搖搖頭:「她……剎那她曾經是我們的鄰居,十年前,她被紫藤氏帶走了,除了知道她改姓紫藤之外,後面我們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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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氏並非我們可以隨意過問的地方,就算是一個人名也不肯給,他們警戒太重,我跟錆兔試了好多年,都沒能問出小剎的訊息。」真菰接在錆兔的話後面說著,她很擔心那個天真的孩子到了紫藤氏過得好不好:「我們好不容易查到了她已經脫離紫藤氏,而紫藤氏前陣子針對你的動作又不少,所以我們猜想……小剎可能在鬼滅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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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聽著的煉獄,確認錆兔和真菰以前和緋村認識,緋村的雙親已經過世,縱然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但眼前的錆兔和真菰,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她在這世間僅剩的家人了。而且,瞧他們的樣子也是真心著急於她的下落,雖然他現在就可以讓緋村現身與他們相認,但是他並非緋村,無法代替她做任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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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煉獄只是表示如果有消息會通知他們,便離開了大樓,回到了煉獄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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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仍然想著錆兔和真菰他們的事,遂停下腳步,對著已經現身的緋村道:「緋村,妳想見他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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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村搖搖頭:「主公,現在不是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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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她也想見他們,和他們說一聲自己平安,自己遇到了同伴,還有——現在她有了主公的事情,但是、在這個尚未清楚誰是敵人的時候,她明白自己得暫時擱置這些兒女情長,想著蠱蛇方才的躁動,她也需要先做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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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以理解緋村的考量,煉獄也不強求:「改變主意的話,隨時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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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緋村一垂首:「主公,我先去準備巡邏相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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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應答完的那一刻,緋村已經自長廊消失蹤影,可煉獄沒有忽略,提到錆兔他們時,緋村閃過的那一抹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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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緋村僅存的家人,但是為了他的安全,她選擇了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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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抬手,望著掌心那條疤痕,輕輕嘆息。這份忠心很溫暖,但是……也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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