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與青教的孽緣持續已久,如今林翔一下令,東西兩城千戶所上下沒人敢有片刻放鬆。錦衣衛抓人不像朝廷那樣,能讓各省的衛所動員起來。就算各個衛所只讓一個百戶帶隊協助,那場面也夠壯觀了。
相較於衛所的兵員,錦衣衛能動用的校尉就少得可憐。拿這次討伐來說,讓兩個千戶所離開京城已經是件很冒險的事。何況這還只是青教的其中一個據點,在查出據點位置之前,早已折損了許多被查出身分的臥底。這次的任務如果沒辦法成功,不僅會讓青教在日後的據點建立變得更小心翼翼,錦衣衛更會被青龍視作草芥。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FmxF8I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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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南端,與滄洲交界處一帶。
這次任務由北鎮撫使作為名義上的指揮官,實則由許杰和西城千戶帶頭,分別從據點的兩處慢慢接近。
由於據點位在小片樹林內的深處,許杰經過一番評估後,決定讓陳興先行帶一隊人馬攻進去,等確認據點周圍安全之後發出暗號,接下來就是刺激的包抄時間。
陳興的確是第一次參與這種規模的作戰,甚至還是作為先行部隊的領導者。雖如此,他並不覺得有多緊張。和錦衣衛的真相比起來,青教之後會幹些什麼還比較好預料到。既然能預料,在提醒了底下的校尉要小心行事之後,還真的沒什麼能擔心的。
深入樹林內的路變得彎曲難行,時不時還會面對叉路。可根據老前輩的經驗來看,這些叉路最終都會通向同一個地方。至於路上埋設的陷阱,對陳興身後這些歷經多次任務的校尉根本不成難事。三兩下的功夫,黑暗內多處的機關盡數被破壞。
待在據點附近徘迴的青教教徒一聽到陳興等人挾帶而來的轟隆聲響,大勢已去的想法襲來。既然錦衣衛連隱蔽踏步聲響的功夫都省了,就知道他們今夜是鐵了心要殺翻據點內外的所有人。
許杰一看到樹林裡的那發火光沒有二話,下令進攻後讓自己被滿天空的廝殺聲團團蓋住。他早已指定好帶隊的多個人選,自己到這時候僅是其中一小條分支而已。
錦衣衛早些時期相當跋扈,直到青龍發現異樣後才讓之後的幾個指揮使決定安分下來。但在今晚,他們這些朝廷飼養的狼犬,終於能再次露出磨得銳利的獠牙,撲向那些害得自己被處處打壓的青教成員們。
多條叉路很快聚集,一路上錦衣校尉們勢如破竹。儘管有幾個弟兄受了傷,可退下去後替補上來的人似乎繼承了某種意志,動起手來變得更加殘忍。
先前看過了青教據點大致的樣貌和路線,身處其中才更能感覺到,據點的支線道路慢慢的,讓東西兩城千戶的所有校尉匯聚在一起。
幾刻鐘過去了,許杰終於帶著上百人抵達陳興所在的地方。見到陳興身上受了些傷,許柔琪不顧現在還在任務中,上前握住他的手關心幾句。
一票弟兄頓時不高興了,怎麼待在錦衣衛還要被閃瞎眼睛?嫌這裡太暗了是吧?
「咳咳。」許杰咳了幾聲,陳興才鬆開人家的手。
「大人,這裡就是入口了。讓人意外的是,這附近並沒有多少人。」陳興指著洞穴外面說著,剛剛殺的人太多,說起話來還有些喘息。
許杰往他頭上一個手刀,沒好氣道:「沒有多少人?你和你那些好部下一路衝過來見人就殺,以為我們跟在後面都沒看到啊?」
陳興顯得很不好意思,青教的人再怎麼多也沒辦法擋住錦衣洪流。現在的大浪只是待在洞穴前稍作休整罷了,待會兒一衝進去,直搗黃龍什麼的也就分分鐘的事──
「不好,有動靜!」
一個聲音傳入眾人耳裡,從大得難以想像這是自然生成的洞穴中,濃濃煙霧從裡面竄出,集聚在狹小地點的校尉們一時根本無法動起來。陳興等幹部待在最前面正準備突襲,最先被大霧給捲進去。後頭的校尉們縱使想退,卻也跑不過竄得飛快的霧氣。
陳興下意識用手遮住眼口鼻,再次睜開眼,又是一個讓他感到陌生的環境。像是誤吸入大火濃煙的人一樣,他費力咳了幾聲,才讓自己好受一點。
他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了,升上副千戶前所積累的經驗足以保障自身安全。雖說保命是第一重要的事,可在那之後還得和許杰與許柔琪他們會合。自己在這幾秒間並沒有被拖行或綁住的感覺,換言之方才那場大霧並非自然現象,而是有人在洞穴裡散出轉移的法術,霧氣只是用以實施法術的媒介。
很明顯的,那個「有人」,指的只會是青教的人。法術也不會只針對他一個,估計有大半校尉都像自己一樣被轉移到各地。
外面的雜魚都被錦衣衛剿滅了,裡頭的人若是還不打算做點行動,難道打算坐以待斃?
果然還是太輕敵了嗎……陳興心裡想著,就算這個據點再怎麼不起眼,駐守在外的教徒再怎麼沒有能力反抗,洞穴裡總該有幾位真正能守住的高手才是。而剛剛那場霧,八成就是高手所用的招數。
陳興環顧四周,照理來講既然被轉移到洞穴裡面,總會有個出入口。這裡空間雖大,卻沒有能離開的地方。牆面沒有清理過,細看上去還有淡淡的紅色痕跡。
他的手輕碰上去,「這裡出過人命嗎?不,組織裡如果有想要背叛的,說是當場殺了也是很合理……嗯?桌上有本……這什麼東西?」
陳興從牆上的血跡看回空間中央,幾張稍微破舊了些的,寫有文字的紙毫無遮掩,像是故意要讓他去看似的。
他知道這的確是個陷阱,可眼下沒有辦法逃離這裡,說不定紙上寫的正是脫逃的辦法。
拿起最上面的紙來看,細細讀著那些文字,陳興頓時面無血色,臉上露出詫異神情。
『……錦衣衛與本王,乃至與整個青教,存有密不可分的牢固關係……』
『……本官甚是清楚,青教於青國暗中的影響程度,還望能仰賴吳王殿下……』
『……同知大人如此識時節,必然能與本王共同達成偉大事業,剷除大人仕途之阻礙……』
每拿起一張紙,裡面寫的內容就越是難以置信。陳興知道錦衣衛會編造出都市傳說,卻不知道錦衣衛還與青教有關係。而和青教背後的吳王一同合作的,居然就是架空了指揮使的林翔!換言之,整個錦衣衛和青教的人,其實都只是林翔和吳王的棋子!
意識到自己不管怎麼樣都被視作一枚棋子的陳興,劇烈痛楚瞬間刺穿了他的胸膛。吐出好幾口鮮血的同時,彷彿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自己的炁息凝聚處被一同刺穿。
痛得喊不出聲音,因為喉嚨被血塊哽住;沒有辦法動用元素魔法,因為炁息再也無法正常流動。陳興就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樣,無法動彈的樣子引起了身後人的發笑。
「啊哈哈哈,這幾天可真是辛苦你了,陳副千戶……」笑聲的發起人正是林翔,為了讓陳興看清自己,他還刻意來到人家面前,笑容看上去是那麼做作,那麼陰險。
既然喊不出聲音,更別提說話了。陳興除了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力正逐漸流失之外,能夠放在林翔身上的精力也所剩不多。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模樣。」林翔注視著陳興的痛苦表情,每見一秒,心中的愉悅便增一分。
「老實講,我想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了吧?自從我讓許杰告訴你咱們錦衣衛的真相,你就對這地方產生了厭惡……」林翔抽出了插在他背後的長刀,以及刺穿心臟的短刀。
「……我懂,我都懂,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錦衣衛能變得更好。」他嘴上這麼說著,說著難以說服陳興的謊言。
陳興倒在地上,眼前被溫熱又帶點黏稠的血腥味所遮掩。光是這點,就已經充分讓他意識到自己離死亡剩下沒幾步路。
終究是走錯路了,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淌這灘渾水。
見陳興差不多是涼了,林翔才利用空間道具打開傳送門。離開前回頭瞥了一眼,不帶半點感情的說著:「真正的失明者,其實另有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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