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洗牙流程結束後施翊天失落的長嘆口氣,林天銘止不住上揚的嘴角笑道:「哈哈哈哈!你的計劃失敗了!我已經對照顧牙齒有很多的心得了!」
施翊天不屑道:「照顧牙齒是從小就該注意的吧?你還真的一直在讓我們幫你顧牙。」當初父母把收養林天銘的故事說給他聽時,他還覺得是玩笑,認為是林天銘順著父母的話而說得,誰會放任牙齒痛繼續吃東西?結果林天銘的愛吃程度超乎他的想像,只要沒事或抓到空檔就會從口袋裡掏出不知從哪裡拿到的糖果或餅乾,隨時能看見他的嘴巴在鼓動,像隻松鼠一樣。這就導致某次夜晚林天銘憋著淚從床上下來,頂著腫脹的腮幫子去找父母,於是劉雨嫣和施崇煥只能無奈地在大半夜帶他到診所治療,但他還是記不起教訓。這個月牙齒補好了下個月又有哪顆牙蛀了需要拔掉,最終劉雨嫣板著臉,嚴肅的對小小的林天銘說:「天銘!再這樣下去就要直接把你的牙齒用繩子套住拔掉噢!我會全部拔光!這樣你就沒有牙可以吃東西了,你想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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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開始林天銘才收斂吃糖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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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銘看見施翊天脫下口罩後露出的上揚嘴角,忍不住調侃,「你在開心什麼?」
施翊天伸出手壓住他的下唇,並順著露出的縫隙把食指探進去。
「嗚嗚!」林天銘錯愕的盯著施翊天,一臉「你在發什麼瘋?」的表情。
施翊天的手指就像汲取能量的觸手肆意在他的口腔攪動,「剛洗完牙的嘴乾淨的要命,不讓我玩玩嗎?」
林天銘很想掰開這個禽獸的腦看看都裝了什麼?滿溢的黃色廢料?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林天銘嗚嗚幾聲抗議的咬了一下嘴裡的手指,矽膠手套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的感覺不太好,於是他抓住對方的手腕示意施翊天趕緊拿開。
施翊天也沒有繼續玩弄的意思,抽出手指時還與林天銘的嘴牽出一條銀絲,看得林天銘又羞又惱。施翊天眼神一暗,為了壓住想把手重新伸進去的衝動,索性把沾滿唾液的手套丟進垃圾桶。
林天銘擦拭一下濕透的嘴角,憤憤道:「嘿!我還沒問為什麼你從論文比賽回來之後就一直找我說話?而且幫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們的互動好像特別不一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這種……。」林天銘害羞的不想說完,施翊天也沒有為難他,只是摩挲著他的眼角,輕聲道:「也不算臨時起意,畢竟和你分離那麼久多少還是有點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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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天銘離家後幾天,施翊天就已經渾身不對勁了,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激動?他應該要靜下來思考林天銘為什麼忽然說那種話?如果他真的是徹頭徹尾的騙子也太誇張了,從小演到大嗎?對家人的微笑都是假的?即使是演員也會有露餡的時候,他或許是有什麼原因才會口出惡言。
但當他用輕蔑的表情說父母都是工具人時,他根本無法冷靜,甚至差點就往那張臉揍了,自己一直以來很喜歡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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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動的、開朗的、活潑的、古靈精怪的,通通都能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看到,然而現在卻變成心裡的一塊刓不去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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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翊天當時還不知道自己對林天銘是否有更勝於兄弟的情感,只記得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總是含著糖果把腮幫子弄得鼓鼓的漂亮男孩像櫥窗裡的精緻玩偶,是西方電影中會看到的精品店裡的手工藝品,還是價格昂貴的那種,所以下不了手卻又挪不開欣賞的視線。更重要的是林天銘的性格討喜,就連偶爾的吵架施翊天總會在看見弟弟委屈的表情時不自覺讓步,但現在沒有自己去找他和好的理由,錯的明明是林天銘。
抱著這次絕不讓步的施翊天只埋頭於學業,他想在長大後有足夠的能力讓父親好不容易在他十一歲時逐漸起步的診所生意延續下去,為此他不能因為私人恩怨而打亂計畫,所以林天銘這個人暫時被迫從腦中抹去,要是突然想起就會多吃東西讓胰島素上升,利用睡眠逃避。
然而,讓他無法再忽視「林天銘的地位無法從心裡抹去」的事實是在大學一年級的迎新晚會中,同班同學圍成一個圈閒聊時,外向的張妉泯代替了部分好奇的女生問他,「你叫翊天對嗎?你好呀!我叫張妉泯。」
施翊天輕輕點頭,「妳好。」
張妉泯不介意這麼簡短的回應,自顧自地說:「聽說你是牙醫的兒子,怎麼會選財金?不去牙醫系嗎?」
「……啊,志願填反了。」他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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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選填大學志願的三天前,他在家門口遇到剛放學回來的陳韋克,那時的他們趁林天銘不在時閒聊了一會。
從陳韋克口中得知林天銘現在住高中宿舍,樂隊裡有一位很要好的學長,剛好是陳韋克的哥哥。也是從這時開始施翊天就對這個人有所顧忌,可能是嫉妒他能每天見到林天銘,也可能是介意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林天銘就再也回不來了,畢竟這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就很合拍……老是讓他氣得牙癢癢。
所以在聽到陳韋克說林天銘可能會選財金系時便照填了,現在想來真的很蠢,原則竟然因為一個人打破了。
想到這裡,施翊天就忍不住在心裡連嘆好幾口氣。鬼知道林天銘之後是不是真的會上財金甚至是這所大學?
正當施翊天陷入無數名為懊惱的漩渦中時,張妉泯的聲音再次傳來,她說:「那你現在是單身嗎?」
「對……。」雖然無聊,但他知道這是聯歡活動的必備環節,倒是不介意被問這些問題,麻煩的是旁邊的男班代卻露出恨不得挖出大八卦的臉,興奮的嚷嚷:「真的?別跟我說你是母胎單身。」
施翊天瞬間就垮起黑臉,冷漠道:「就是,怎麼樣?」話剛說完就引起一陣驚呼,男班代則不死心,「你不會是那種漫畫裡出現的,連喜歡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的木頭吧?」
看著施翊天似乎有點動搖的神色,張妉泯緊接著說:「應該不會吧?有喜歡的人嗎?初戀也好,說來聽聽嘛!我也會分享我的故事說來打發時間。」
施翊天的腦海很快就浮現出那張漂亮臉蛋,甚至還能聽到他慣有的散漫和輕佻的撩人語氣。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不是不懂何謂情人的喜歡,而是一直在逃避不知何時已經喜歡上義弟這件事。
他根本不敢想像父母知道後會怎麼樣對待他,甚至是領養來的林天銘,倘若自己一時的衝動而害了他的話——
思緒將他拉回現在,那塵封許久的擔憂直接襲上大腦,在毫無遮掩的情況下被眼尖地林天銘發現。
林天銘坐起身輕輕握住施翊天的手,偏頭慰問:「怎麼了?別皺眉啊!」
施翊天望進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讓本來想繼續隱瞞的心事忍不住向他坦白,畢竟自己曾讓他承諾過有事就說出來一起解決,要是自己不遵守豈不是太過份?於是施翊天反手握住那隻安慰自己的手掌,輕輕摩挲著無名指的位置,淡淡道:「突然想到……如果我的感情害了你該怎麼辦?」
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身為寄人籬下的養子心思總是很敏感,因此林天銘也聽出施翊天的顧慮,但他沒有深陷這份困擾中,而是問:「那你突然轉系是為什麼?」
施翊天難得有些害羞的移開目光,緩緩道:「前一週不是因為帳務的事情吵架嗎?其實那時候我竟然生出想把你壓在牆上強吻你讓你閉嘴的想法……。」因為好奇林天銘的反應而再次將視線移回來的施翊天,不出所料看見對方因錯愕大睜的雙目與紅唇,像個當機的機器人一樣,滑稽又可愛。惹得原本因為心事而悶悶不樂的施翊天笑出聲,「所以我意識到不能這樣才轉系,結果後來竟然有機會和你們合辦活動,繞來繞去我就決定在生日的時候試著邀請你了。」
在說起內心話的施翊天變得很溫柔,這是幾年前的林天銘不敢奢望能再次看到的表情,他一直很想念那個總是寵愛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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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在半夜陪餓肚子的自己煮泡麵,即使他很睏;他會在自己嫌無聊的時候幫他找有什麼新遊戲玩,即使他還有作業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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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對施翊天的情感是一朝一夕相處而來的,他不輕易相信人,所以喜歡一個人對他來說不容易,直到遇見養父母、施翊天和陳韋克一家人。這些人彷彿在告訴自己厄運已經結束了,現在也有勇氣擁抱來之不易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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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銘眨眨眼緩解突然酸澀的眼睛,並牽起施翊天的手微笑道:「陪我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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