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門開的瞬間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管針筒插進喉嚨。
「啊啊啊啊啊!」
狀漢在聽見男人的喊叫時想都沒想就跑過去查看,卻在半路被摀住喉嚨而退回房裡的男人往內推。
「別靠近他!拿刀子!」但男人已經沒什麼力氣,根本無法推動比自己重近十五公斤的壯漢,隨後便四肢癱軟昏睡在地。
壯漢見狀立刻拔出腰間的小刀想往來人身上捅,卻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更快。
闖入者趁精瘦的男人倒下的身軀擋住的部分視角,趁此幾秒的間隙藉機與壯漢拉近距離,一個箭步上前就將手中的針筒猛力往壯漢舉起小刀的手腕刺。
「操!你弄了什麼?」壯漢反應也不慢,在對方來不及將針筒內的藥劑全部注完就用蠻力甩開,針筒就被甩到幾米外的牆上並碎裂。
壯漢看著已經手無寸鐵的人不禁笑了起來,準備把小刀刺入那白皙的脖頸時,自己的脖子右側卻忽然被什麼扎入,對方的力道之大,即使再小的針頭也足以讓人痛苦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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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銘不知何時抓著針筒出現在身旁,臉上還掛著惡魔般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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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猛力揮動臂膀揮動小刀,卻好幾下都沒揮到動作靈活的林天銘,於是他氣急敗壞的往沙發方向看去,正與不知何時潛入的陳韋克對上眼,那小屁孩還態度輕挑的甩動那條被割斷的紅麻繩,嘲諷意味滿滿。
「一群死小孩!還想幹什——」在壯漢準備去抓林天銘的手時,臉頰忽然被人用一記重拳擊倒。
即使身強體壯臉部仍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重擊,於是壯漢頂不住昏脹的腦袋,只能任由引力拉著自己的面部朝下倒地。好死不死,方才林天銘和施翊天分別注入的藥劑開始生效,四肢很快進入麻痺狀態,不到一分鐘便陷入沉睡。
在壯漢倒下的瞬間,站在後方的施翊天還維持著舉拳的姿勢,那黑色短袖下結實的二頭肌讓林天銘無意識地吞了口口水。
但此時的施翊天若沒有散發想殺人的氣息的話,他還會再多欣賞一會。
即使與兩人相距一段距離的陳韋克,仍被施翊天的氣場壓到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怕自己葬生於兄弟間的戰爭。
但當他還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說服兩人和解時,施翊天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搶過林天銘手中的空針筒就離開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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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施翊天吩咐陳韋克給林天銘防禦的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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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銘還有點恍神,手中殘留著針筒冰涼的觸感與輕微碰觸到的溫熱指尖。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差點就忍不住緊握針筒,讓那個人溫暖的手掌包住自己的手了。但施翊天就像對自己失望透頂的長輩,不發一語任由其自生自滅而離開的舉動讓他收回溫存的想法,於是他不甘心的跟上施翊天,在他身後用賤賤的語氣道:「齁?揮一拳就失去說話的力氣了嗎?看來——」話音嘎然而止,原因是削過臉龐的風刃刺痛了眼角。
施翊天揮向林天銘身後的牆,狠狠道:「你就這麼想讓我揍你嗎?差點被強上的蠢蛋給我閉嘴!」
林天銘從震驚到不悅,勾起單邊嘴角就使勁調侃:「哈!不能這樣說話吧?我不是也想辦法聯絡你了嗎?我沒有坐以待斃啊!而且還讓那個臭女人吃了鱉……」話還沒說完臉頰就被施翊天捏住,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這麼做了,他很好奇這些人到底對自己的臉有什麼不滿,各個都要把他捏成這種尷尬的樣子。
施翊天咬牙切齒道:「剛剛是被這麼做嗎?你的做法就是激怒對方來對你上下其手?為了活下來什麼事都能做?」
「我要是不盡力活下來你們就會撲空!這樣比較好嗎?蠢蛋!」林天銘也不甘示弱的回捏施翊天的臉頰,於是兩人就呈現奇怪的姿勢在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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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韋克忍無可忍的對不管時間地點總是在打情罵俏的兄弟倆大吼:「快點出去!兩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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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的手機。」林天銘到一樓吧台後將手機給那位接待了施翊天和陳韋克的女服務生,同時也是用這支手機撥通施翊天的手機,利用通話的方式將包廂內的對話轉達給施翊天,讓他見機行事。
女服務生拿回手機時還對施翊天和林天銘露出曖昧不明的微笑,好聽的聲音從指縫間流出。
「兩位的默契真好,歡迎下次再來,會記得招待你們的。」
施翊天和林天銘困惑地走出酒吧,而腦袋一向轉得最快的林天銘忽然想起什麼,瞥向施翊天,「喂!你們怎麼有辦法下去?」
施翊天像在看白癡一樣回視林天銘,冷冷道:「有包廂嗎?廖——」話說到一半,方才女服務生的話蹦出腦海。
在他反應過來時,林天銘已經憋不住笑了。
「哈哈!真感謝你以前向我說過那位老闆的事,太有趣了!要不然我沒辦法讓他們一直覺得我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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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工作人員在看見一位男大學生被打扮濃豔的女人與兩名混混帶進酒吧時都瞬間提高警覺,畢竟這樣的陣容怎麼看都很詭異。
林天銘向經過的女服務生裝熟攀談。
「嗨!」林天銘舉起手向她打招呼,「記得廖添恆老闆嗎?今天他介紹我們來,聽說有不錯的服務。」
女服務生看到那隻手上用原子筆寫著:「能借手機嗎?放我褲子口袋。」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如何在三雙眼睛的緊盯下在手中寫字的,但女服務生還是配合的與他閒聊一會並趁陪同三人的視線死角將手機塞進林天銘褲子前方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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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林天銘簡述借到手機的過程時,施翊天在心裡連連讚嘆義弟的聰明才智,心情也好了很多,主動延續話題。
「但他們怎麼願意幫忙?剛才聽那些垃圾說那家老闆好像很難對付。」
「哦~」林天銘笑得意味深長,「因為他們說得『那個女人』就是這家店的陪酒女,但她時常做出對客人偷竊的行為又死活不肯離開酒店,即使把她趕走也能想方設法偷偷溜進來賺那些不乾淨的錢,所以酒吧老闆早就想把她弄走了,也算是一種機會吧!」
『難怪那位女服務生看起來很開心,原來是除掉一個隱憂。』施翊天點點頭,「說得也是,畢竟招待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居多,要是頻繁發生這種事大概就經營不下去了,不過……」施翊天頓了頓,接著道:「但她是怎麼能撐那麼久不被逮捕?」
林天銘嗤笑一聲,雙手抱頭仰看天邊的地平線,戲謔道:「被發現了就用身體還啊~對她來說就是這麼簡單。」
施翊天想起包廂裡聽到的對話,不難猜到那名女人與林天銘的關係,於是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鬱悶感。
他沒有那麼多悲傷的故事,但林天銘有,或許他的出生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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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個不管怎麼看都不會出現在林天銘生活裡的藥袋忽然浮現在施翊天的腦海。於是此刻他驚覺那年冬天的夜晚好像快哭了的林天銘是不是不想出生呢?尤其是在叔叔死去後,更想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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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施翊天想說什麼時,千日紅突然從廣場右側跑來。
她緊張的觀察施翊天身上的狀況,便在看見施翊天骨節腫起來的右手時擔心的問:「學長!你的手沒事嗎?」
施翊天搖搖頭。
千日紅鬆了口氣,很快地她想起自己的任務,怯懦的說:「那個,警察那邊不願意……」
「我知道。」
「什麼?」
「我只是不希望妳一起進去,那裡人流混雜。而且這種可能涉及企業的地方警察通常不會干涉。」施翊天平靜的陳述,完全沒有察覺到千日紅眼中的挫敗,繼續說:「我該回家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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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組合。』林天銘想。
通常他都是和陳韋克一起行動,有時會和班上的其他男生或是少數較熟的女生們一起,唯獨不會有千日紅。因為直覺告訴他千日紅不喜歡自己,而他也不喜歡千日紅,雖然她為何討厭自己的原因未知,但林天銘討厭的理由是——她不是善茬。
她的綠茶行為從一年級就被班上的女生們廣為流傳,但總是會有眼瞎的男人甘願當她的備胎、工具人。這就算了,下半身思考的人被騙只能說活該,但現在這女人竟然盯上施翊天!還裝模作樣的要去拚牙醫系助理的實習!是想去施翊天的診所實習吧?因為他曾無意間聽到千日紅對她的朋友說:『找男朋友就要找帥又有錢的啊!只是對我好有什麼用?』結局就是她在網路上找到一個有錢的男人就把上任男友甩了。
他不希望施翊天被這糟糕的女人玩弄!
「欸欸!她感覺心情很差。」陳韋克湊到林天銘耳邊悄聲說。
林天銘通過車窗的倒映能看見獨自坐在前座、愁眉苦臉的撐著下巴看向窗外的千日紅,但他並不關心,只冷冷的說:「那你去關心一下啊!」
「你怎麼這麼無情?」陳韋克責備似的拍了一下林天銘。「她還一起來找你耶!」
「齁?確定不是為了施翊天嗎?」林天銘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陳韋克正好就是那種女人比天高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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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小姐一旦做了一件看起來是好事的「好事」,就不過問其目的將之視為「好人」,甚至起了憐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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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糟糕啊!我的朋友。』林天銘苦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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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銘。」
「……什麼?」林天銘沒想到千日紅會和自己搭話,於是愣了一下才回應。
「學長喜歡什麼?他有什麼想要的嗎?」
林天銘這才想起再過一週就是施翊天的生日了,於是他拍了拍身邊還未告白就失戀的陳韋克搖頭嘆氣,還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陳韋克猜到林天銘把自己關心的想法曲解成喜歡,於是不客氣的朝他的手臂拍一掌。
林天銘咯咯笑,略輕浮的說:「你可以送他甜點,但是不要有酒……喔!送他衛生紙也行。」
千日紅皺眉,「為什麼?」
「啊?因為他那種木頭注定會單身一輩子嘛!」林天銘為收到千日紅的白眼而沾沾自喜,於是笑得更甚,「還是說妳有把握可以讓他脫單嗎?」
千日紅重新看向窗外,沉默半晌後緩緩道:「有一點機會……我會試試。」
「……」林天銘闔上雙眼,默默地深吸幾口氣後將視線放回自己的手機上,並戴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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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先提前祝賀,未來的牙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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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音量調得很大聲,公車的引擎與車外的風聲成功讓千日紅的聲音被蓋過。而他也不想去看那張臉上因為自己祝賀的話語而浮現的幸福,因為那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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