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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他倆面前的,是一名留著深藍色長髮的妙齡少女,年紀看起來與查爾斯差不多大,長長的深藍髮絲如瀑般披散在背後,身著鵝黃色的長帽衣與黑長褲,與愛瑪的打扮相比較為中性卻不失柔軟,胸前還掛著一枚圓環狀的金色墜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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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簡單而俐落的斜瀏海襯托出她清秀的瓜子臉,柔美姣好的五官中好似還帶著幾分英氣,形似杏核的雙眸是澄澈通透的琥珀色,加上柳眉微挑,眼波轉動間竟宛如上好的蜂蜜般流淌著金黃色的明亮光彩,卻又帶著如箭矢般銳利的鋒芒,直直射在查爾斯身上,令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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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查爾斯看到他的兩位隨從,居然也跟在這名少女後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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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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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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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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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聲音不約而同地一同響起,同樣都帶著驚喜──細分的話,好像還可以分辨出某個人幾乎喜極而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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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看著少女快步來到愛瑪身邊,似是在檢查對方是否有無受傷,才收回視線,轉向難得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的克拉倫斯,以及不知為何一臉「我說得沒錯吧」的道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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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思量片刻,他決定還是先問問看這兩個傢伙到底是碰到什麼好運,不僅有人幫他們帶路,還正巧是愛瑪的姐姐……總不會是隨便抓了個人就要對方帶他們走出森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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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神情激動的克拉倫斯,一聽到這個問題,頓時就像被自家殿下潑了盆冷水似的,有點萎靡不振,倒是旁邊的道格拉斯來了點興致:「我跟您說,這件事可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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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幾分鐘以前,當道格拉斯還在目瞪口呆,聽著待人待己向來嚴謹的同僚嘴裡的話愈罵愈難聽,正考慮要不是打斷對方的出口成「髒」時,沒想到真如他方才所說的,出現了一名美麗的引路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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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位「女神」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很平凡、很普通,但是道格拉斯還是扯著因為少女的出現而有些呆愣的克拉倫斯,向對方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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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年輕男爵的話來說,就是……「沒想到真的有女神!對方看起來對這座林子熟門熟路的,肯定是附近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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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何他會如此興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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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年輕侍官的話來說,則是……「莫非他會預言術還是其實就是張烏鴉嘴?是說瑞文閣下,您那根本就是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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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的心情這麼萎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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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兩名隨從如此奇特的「遭遇」,查爾斯大為驚訝,接著在聽克拉倫斯的敘述,他們是直到方才看到她出聲喊了愛瑪的名字後,才發現她原來也是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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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少女一開始就只是問了他們一句「是在找人嗎?」,然後二話不說就自顧自地要他們跟上,在樹林間穿梭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停頓,幾乎是沒有花上多少時間就找到查爾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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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少女拉著愛瑪打量一番,確認她無事後才低聲說:「抱歉,沒想到跟想像中的位置還是出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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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瑪則是有些心虛的乾笑,聽到姐姐這麼說連忙擺手回答:「沒事沒事,畢竟姐姐妳的力量還不是很穩定,這是難免的,妳看我四肢健全,身體也沒感覺少了什麼,就是落地的點跟預想的不太一樣,有些嚇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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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吁了一口氣,正想再說些什麼,查爾斯便主動領著他的隨從們走了過來,三人稍微行了個禮,「這位小姐,敝人須向您表達謝意,很感謝您讓我跟我的朋友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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睞了他一眼,少女隨意地揮了揮手道:「不用謝,反正只是碰巧遇到,我也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居然和我妹妹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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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倫斯秉持著儘管現在是以「朋友一起出遊」的名號,也絕不能讓一國王儲跟人說話時,身為侍官的自己卻像根木頭似的杵在一邊,於是他馬上接過話頭:「很抱歉,因為我們接下來還要往東南方去,請問小姐您曉得官道在哪個方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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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如果你們是要出王國的話,在那個方向。」少女沒多想,纖纖素手隨意的往一個方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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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官的感謝兩個字都還沒出來,一旁的騎士很失禮的插嘴道:「小姐們,我們幾個此刻雖有事在身必須立即趕去,但是日後若想答謝,我們一不知曉二位的名字,二來也不曉得兩位來自何方,又該上哪去尋妳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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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令兩名年輕姑娘都愣住了,覺得己方失禮的克拉倫斯則是立刻用手肘狠狠頂了下道格拉斯,恨不得能把剛才那句頂回他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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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喜歡上人家,也不能唐突的問對方啊,聽起來跟變態沒兩樣……他為同僚的情商和智商感到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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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道格拉斯不是喜歡上對方(事實上,他已有位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未婚妻),而是注意到查爾斯的目光,一直偷偷瞄向對面黑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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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次數不是很頻繁,不過以他作為習武之人的敏銳度,即使再怎麼粗神經,也還是能察覺到自家殿下有點不大對勁,這才下意識的開口直接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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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他,要幫殿下留住這兩人,至少也要知道她們是哪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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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長髮的少女狐疑地打量著他們三人,像是在懷疑那個問題的真實性,凌厲的琥珀色眼眸微瞇,隙縫中閃爍明亮的金色,讓查爾斯忽然聯想到貓咪的眼睛。愛瑪乖巧的待在一旁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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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大概是評估過他們三個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性後,少女終於願意再開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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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普莉城,如果你們真想要答謝的話。這是我們的信物標誌,說是以後有人想要找成員報恩可以用,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居然真派得上用場……」她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碎碎念似的嘀咕著什麼,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條楓葉形狀的青銅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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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拿著這個到龍騰酒館找老闆,說要找『月』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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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倫斯先一步伸手接過後,才雙手合併恭敬地將之奉給查爾斯,後者先是對於侍官小題大作的行為,用表情展現了自己的無奈,但仍是拿起那枚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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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這個圖案,青銅色的掌狀七裂型楓葉,是「蒼玄門」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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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二十年前,他和她相遇的經過,彼時距離他們墜入愛河還有兩年。這一年查爾斯二十一歲,愛瑪十六歲,隔年王儲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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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註解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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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香葉草:通體呈乳白色,莖上會長著滿滿的細長葉片,湊近一聞會聞到淡淡的甜氣味。一般生長在普通的森林內。將它的莖磨成液體後,可以做成糖果或是添加在藥丸裡頭去除苦澀氣味,另外塗抹在身上也能掩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