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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瑪麗麗絲.艾羅西涅,從母親那裡繼承而來的神族血統,是木之上神的使者「拜恩」(註2.)一族的後代。雖其血脈因多年與凡人通婚而一代比一代淡薄,不過愛瑪體質仍比旁人特殊,也特別脆弱,這也是為什麼愛瑪能通曉各種植物的功效,成為一名優秀的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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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恩家族與生俱來的神力,多與自然、植物有關,如操縱植物、透過訓練成為藥人,另外就是能將自身的氣息與大自然融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相反的在城市中很難隱藏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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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位上神的使者後裔,自然也有他們一族獨有的神力。不過這所謂的神力,也不是每位族人都能掌握,或是精通所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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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血脈覺醒(註3.)後的「血統的繼承者」,才能擁有與真正的神使同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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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也不是誰都可以扛過血脈覺醒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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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騷動所造成的排斥,同樣會發生在異族通婚後的子嗣繁衍上。因為母體很有可能會因為與胎兒產生排斥,以至於出現流產、難產等情形,例如龍族與精靈、妖精等靈族的混血兒,存在數極少也有一半是因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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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若是順利覺醒,壽命會因此延長。但是,大多數人在血脈騷動的階段,就像阿貝妮所說的,因為捱不住而一命嗚呼的,也有人撐過了,壽命卻是不增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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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生體質孱弱的愛瑪,即使不是前者的命運,也會步上後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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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拉和賽菲爾都說過,你們遲早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我……終究只是逃避了一切,怨恨著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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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抿著唇,望著與母親有著相仿面貌的姊弟倆,掙扎許久,承認了自己多年來的軟弱以及無止盡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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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若自己不是國王就好了,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及早發現儀式給妻子帶來的傷害,更曾無數次的想過……倘若他們沒有相遇,愛瑪是不是直到現在都還能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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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是知道的,什麼都知道,掌握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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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在理智的抉擇之下,還是捨棄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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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了為姑姑討回公道,只是私底下在尋找那個無緣的表弟;放棄了作為一個父親的權利,只能偷偷的在暗處靠著他人來知道自己孩子平安無事的消息;放棄了感情,選擇了勝算最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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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阿貝妮是兇手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他這個失敗的父親卻仍將自己的孩子們置於危險之中,將他們當作……棋子?誘餌?就像阿貝妮說的,在這座吃人的王宮中,血脈親情或許根本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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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查爾斯顯露出來的愧疚,姊弟倆的神清驀地一鬆,像是終於能夠放下一直耿耿於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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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早在多年前結束了她的旅程,相信她在臨行前是幸福且滿足的,而我們為人子女,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坦向他的父親這麼說道,他的姊姊也輕輕地點頭以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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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瑪當年離開他們前,對於暫時要離開自己年幼的孩子,她的面上帶著的是飽含歉意與不捨的笑容,但是在那其中,又有幾分潛藏不住的羞澀、雀躍,大抵是想到了一家四口團聚的景象,為那不久後就要來臨的未來感到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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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伊人已去,那個未來再不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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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應珍惜當下還活著的人,何況眼前這人確實沒有什麼大錯,唯獨錯在太過擔心孩子們的安危。姊弟倆早已不是以前不懂事的孩子了,他們不約而同地伸手輕拍父親的手臂,僅僅只是個簡單的動作,也體現了一些不同以往的親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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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親子三人間一直以來的尷尬氛圍,終於在今日有了破冰的跡象。另一邊,萬在侍女的引導下,背著熟睡的緹菈走出地下宮殿,穿過神壇,前面的兩位侍女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們面前是在神壇通往主建築的拱門,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正佇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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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還有這位是……?」棕髮男子有些驚訝這個時間點還會遇上友人,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旁邊那位眼生的少年,從對方周身難以掩飾的貴氣來,其地位似乎是富即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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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神官回答,那名年輕人便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愉悅地向萬打了聲招呼:「啊啊,請別在意,我就是來湊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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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沒打算報上自家門號……萬將目光再度轉移到友人身上,後者見狀,扭頭看向身邊硬要跟過來的少年,像是在想要怎麼介紹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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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幾秒鐘的時間,他微微偏過頭,打量著萬的身後,「那孩子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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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略過這個問題……迪斯你變了。萬無語的看著友人板著的面孔,索性也跟著敷衍一番了事。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FFprzr7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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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情況特殊,哪怕是親近的朋友也是能少一個知道就少一個最好,不用旁人提醒他也很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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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真要說起來,緹菈跟阿瑪迪斯壓根就不熟,當然更不能隨意告訴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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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迪斯其實沒有真的要知道緹菈的情況,只是出於禮貌還有一點點的好奇才會如此一問,但是萬多少能猜出來他在這裡的原因,多半是知道了地下水宮殿發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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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回想一下,方才國王確實提過要將前前任大祭司交給聖教會處理,沒意外的話,估計到時候會讓面前這位一併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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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邊被二位大人冷落也似乎不大在意的少年,反倒打量了幾眼少女熟睡的臉龐,瞧著那富含興趣與好奇的眼神,讓萬不自覺地把剛認親的外甥女往後藏了藏,只不過才剛抬了抬手臂,就聽那個充滿活力的少年嗓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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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沒猜錯的話,閣下該不會是蒼玄門的副首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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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等萬的回答,而是接著道:「初次見面,在下是艾斯,傑斯提斯王國的使者,我想查爾斯陛下應該有跟您提過吧?聽聞您是兩位王子與公主很重要的導師,在下一直很想見您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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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還好,一提起自己身分的那一瞬間,某人的敵視程度升級成「就是這小子要搶走自家寶貝」的護崽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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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模式一開啟,很不幸地,就不間斷的持續到了大後天──畢竟那會兒連午夜十二點都還沒過──也就是祈福儀式與生辰晚宴先後結束的隔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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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事情積累起來,究竟給萬的精神施予了不少額外的壓力就暫且不提,反正短短三天的時間,他整個人心力憔悴得來比實際年齡再老上了好幾歲,雖說他原先看起來就一直比原本年紀更加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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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當他跟蒼玄門的幾名後生晚輩們,一同坐在他們初來乍到時所待的會客廳,面前的則是國王與兩名剛完成重大儀式的王子公主,還有那名作為鄰國使者而來的少年,他人還在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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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雖然西奧多王子不小心打破了「齋戒期間不得與他人有肢體接觸」這個規定,但是臨危受命代替大祭司主持儀式的代理祭司表示:「此事實屬意外,想必神會予以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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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剛剛說什麼?」冒險團的副首領乾巴巴的問,總覺得剛剛在他走神之際,國王似乎說出什麼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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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餘光瞄向幾名小輩們,發現坐在一旁的緹菈等人還有對面的姊弟倆,所有人的表情看起來也是差不多如此,連不太表露情緒的奈也是,在這段時間數次表現得很不像自己……噢,除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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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青年面上一片平靜,對於這一切似乎沒有太多的想法,也直接忽略了自己的搭檔時不持投遞過來的,欲言又止的眼神,整個人冷冰冰的,與之前他帶著緹菈回來後的激動反應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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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儀式前一天的晚上,目送外甥女回房後的萬,跟零又一次的在月下小酌一番。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20clPDA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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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各自有著不可告人的心事,他們彼此互不交談只是悶頭啜飲著美酒,但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兩人手上的小酒杯也才剛斟上第二次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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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喝到第二瓶時,零卻忽然直起身,力道大得直接將身前的小茶几撞翻了過去,有些恍神的他甚至被嚇了一跳,直問對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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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青年沒有理會他,表情緊繃得有些猙獰,瞪大的猩紅色雙眸死死地盯著遠處,他順著那道古怪的視線看去,在那端的盡頭是……隱沒在黑夜之中的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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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便在對方的拜託下,大晚上的趕去王宮並先行通知了不知是否入睡的國王,再來便是在水宮殿看見的那一幕,而在他將緹菈揹回後,青年面上端著凝重緊繃的神情,看上去竟似是比他這個親舅舅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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