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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芙特王城的教堂,在禮拜堂的台上一般會放置這個世界的雙子神像(也就是剛剛那兩尊看著萬悶頭喝藥的神像),為的是祈求世界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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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將毀滅者也同祂的兄弟一併供俸,是因為聖教會相信,雙子神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一種「平衡」,就像所謂的陰陽調和,唯有平衡才能保這個世界長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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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除了聖教會的主神殿和包含這間在內的少數教堂之外,大概沒什麼人會想把象徵著災厄跟破壞的毀滅者供在那裡,是以很多教堂供俸的是以光明神為首,幾位最古老的十大上神(註1.),還有作為迪芙蘭特的核心,身兼三柱神之一的「平衡者」(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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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房間有時會被作為祈禱室使用,擺放的是光明神的神像。光明神是十大上神中地位行二的上神,位階比雙子神高上一階,祈求的則是希望與內心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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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與外頭大廳重新開始的熱鬧不同,是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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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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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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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雅穆爾先打破了沉默:「方才、方才那個綁馬尾的女孩,跟慕恩是、是什麼關係……」他面色不佳,說話有些結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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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都看出來了還問我!」即使早有預感他會這樣問,萬的臉色仍不免青了一半,比他更難看幾分,許是宿醉的症狀尚在,口氣難得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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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慕恩小姐的女兒吧。」三人中唯一神色不變的阿瑪迪斯用著平板無波的語氣說著。明明句尾聽起來像是問話,可整體的語氣卻與陳述句相去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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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阿瑪迪斯,萬的臉色倒是好看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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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雅穆爾,當年發生的那件事,錯不全在你身上,畢竟是慕恩讓你這個搭檔去求援的,所以我選擇原諒你,但是我應該也說過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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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的脾氣向來溫和,雖然為人處事是有些古板嚴肅,卻甚少會說出像這樣的重話。是以聽到這句與指責無異的話時,書記官臉色不由得一白,神情扭曲糾結,痛苦的像是當面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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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雅穆爾過去也曾是蒼玄門冒險團的一員,雖然年歲比萬與維克兩人小,資歷卻早於當時還時見習生的維克大約兩三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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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引薦進來的人,正是慕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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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離開了蒼玄門,成為神職人員進入聖教會服務,他也依舊放心不下曾經的夥伴們,因此儘管冒險團的舊成員大多都已離開團隊,他仍決定作為聖教會與蒼玄門之間的委託管道,接手發布任務的書記官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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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到底,只是因為他心中還抱有著一絲奢望,或許哪天,那個人會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眉眼彎彎的,嘴角噙著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一如在艾迪爾鎮時的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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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出一轍的琥珀色眼眸,以及極其相似的五官,第一眼望過去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真的以為是「她」回來了,可是待他定了定心神,再仔細一瞅,便瞧出她們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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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個小姑娘,有著和慕恩截然不同的棕色長髮,年紀看上去也比當年的慕恩小上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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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過兩者間的差異後,他就在懷疑這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親緣關係,當聽到阿瑪迪斯說的話,無疑不是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時,心中那份失落感不可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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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表情俱是沉默而凝重,這個小小的空間頓時又充斥著說不清的尷尬氣氛,其中一人的臉色還忽青忽白的,若是再加上幾種顏色就真的成了個調色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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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輪到阿瑪迪斯打破這個難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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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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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什麼?」氣還沒消下去的萬,被怒氣糊成漿糊的頭腦沒能搞懂為何多年不見的故友會突然向自己道喜,只是愣愣地看著面前嘴上說著恭喜,臉上卻沒半分笑意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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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曉得你和慕恩小姐原來還有個女兒,令嬡都已經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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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精神恍惚的書記官聞言,面上一片空白,徹底成了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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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得知慕恩有個女兒,對他而言本就是個不小的衝擊,而阿瑪迪斯的這句話,讓他藉由小女孩的髮色將眼前這個人與慕恩的關係重新定義後,那個從方才起就有預感,卻一直不願承認的可能性更是如當頭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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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萬,聽了老友的話後表情也是倏地一變,卻和雅穆爾有著微妙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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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眉頭一皺,臉上寫滿了難以詳述的複雜神情,看著像是高興自豪,細看又能發現不全是那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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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呃,我想先父或許會感到……十分欣慰,不過……」他的這話說得不甚流利,好好的一句話聽起來反倒有些磕磕巴巴的,硬是斷成了好幾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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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迪斯面無表情地聽著,雅穆爾則是神情恍惚,腦中好似一個封閉的空間,與外界隔離,什麼也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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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頭突然撞開的大門聲響,硬生生將那道牆打破──或者說,毫無防備的三人心中俱因這彷彿要拆房子似的聲音而不由得一跳,走神的書記官甚至真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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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齊齊看向小房間唯一的出口,只聽到那扇小門後頭傳來一聲「砰」的巨響後,隨即而來是一陣咚咚咚的急促跫音,由小至大,顯示來者正急切地朝他們這裡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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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凝神聽著這陣急促卻不帶任何遲疑的腳步聲,心想著對方的目標清楚,沒準是外面那群同伴中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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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人若不是艾維斯或萊特這對師兄弟,那麼應該就是緹菈。因為在場的幾個小輩們中就屬他們三個性子相對急躁一些,其中以艾維斯最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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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門扉不出意外的又被人大力推開,木門狠狠的打在牆上,發出疑似碎裂的可憐聲響,聽著讓人背脊爬上一股疼痛感,顫了一顫後卻還是穩穩地連接在門框上,委實強悍得令雅穆爾覺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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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來的是緹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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