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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相遇,因為當事人似乎是在講述故事的同時也陷入回憶的漩渦,以至於講完之後時間也不早,正事卻完全沒能來得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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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只得交代溫妮莎,把關於七日齋戒與祈福儀式要注意的事項告訴奈,便在回來覆命的克拉倫斯陪同下,前往會客廳與等待的貴客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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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形成了現在溫妮莎與姐弟倆的奇特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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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們要返回位在王侯苑的寢房,溫妮莎也一並同行,因為她的住處就被安排在離姐弟倆的房間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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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國王特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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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是的,每次都是這樣,當著老娘的面講自己的愛情史,欺負老娘找不到男友就算了,好歹也先跟小奈他們說說話啊!難得可以跟自己的孩子見面,話說那個小鬼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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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妮莎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腳下的高跟鞋很堅強的被她走出聽起來隨時會應聲而裂的聲響,搭配上張揚的緋紅長髮以及憤怒的氣息,使這位前任王后看上去像是正在燃燒著熊熊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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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也確實是在燃燒……只是燒的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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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她後面的姐弟倆非常一致的,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是視線的方向不同,奈是看著地面,坦則是望著前面女子怒火中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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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父王與母后初次相識的故事,他一直不知該說點什麼或是該有什麼反應,只能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嗯,意料之中沒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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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溫妮莎方才聽完故事的表情,一樣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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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曾是一國的王后,就拿一名女性來說,聽到前夫與再娶妻子之間相識的過程(而且那時候還是兩人有婚姻關係的期間),這反應未免太過平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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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向來很容易將自己心裡所想的表現在臉上,這會兒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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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芙特的前任王后不經意地回過頭,想同姐弟倆說點什麼,恰好注意到他投來的視線,也察覺了年輕王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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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覺得有點想笑,強忍著笑意問:「小坦,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可以心平氣和聽你父王跟母后的故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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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所想冷不防遭人看穿戳破,坦尷尬的臉又瞬間漲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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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旁神色異常平靜的姊姊卻在這時開口:「這很正常吧,母親與王認識,是在您還是一國王后的時候……」不就是外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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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聽完父母的過去後,那一刻,奈的心中萌生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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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時,母親沒有幫助父親,或是父親沒有喊住母親,兩人只是在偶然之下人生有一瞬間的交集又錯開,往後的命運會不會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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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明白,為人子女,這樣胡亂猜測甚至評斷雙親的作為,不僅不妥,在旁人眼裡更是不孝,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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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起那天匆匆的一眼,母親冰冷的墓碑,奈就無法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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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跟你們父王本來就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我志也不在此,當初會成為王儲妃不過是因為姊姊的緣故……說到這個我反而該感謝你們父王,還願意讓我代替不在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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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倆聞言對看一眼,並不覺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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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曾跟他們說過,溫妮莎從以前開始就是個不甘輸給男人的女子,現在想想,確實跟記憶中人們提及蕾拉王后的性子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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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當一國的王后,有能力是好事,可太過強勢,也會在宮中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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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感謝」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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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把這個疑問說出口,便聽溫妮莎自顧自地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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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倆確實沒做出什麼對不起我婚姻的事,何況我跟你們母親的關係也不算差,托她和萬前輩的福,我這個離了婚的前任王后,才能在蒼玄門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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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遲遲未能遇到有緣人。這是溫妮莎沒能在晚輩面前說出口的,欲哭無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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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提起「蒼玄門」,坦才猛然想起一件令他有點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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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方才父王說的,那位叫做『月』的女性,溫妮莎前輩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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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查爾斯先前所說,愛瑪麗麗絲年輕時便從東方的艾迪爾來到薩芙特王國,身邊沒有其餘親人。所以除了菲莉絲外,他們一直不曉得,也沒見過母親到底還有哪些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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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記得在父母相遇的故事中,那名被母親喚作「月姊姊」的女性,似乎還是蒼玄門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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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有些好奇,想要了解,奈雖沒說話,但他知道姊姊對此也有些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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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回,溫妮莎一反剛才的態度沉默不語,讓兩人好生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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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認識,我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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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王后殿下只沈默了數秒便馬上開口,對於這個問題予以否認,然而那幾秒的詭異停頓,還是讓人難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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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冒險者們甚少會使用本名,就連我用的都是中間名而非首名,很難說『月』是否真的是那名女子的名字。再說,這二十年來成員的變動頻繁,她說不定也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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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解釋聽起來很合情合理,可是,怎麼感覺還是有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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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麼說,姐弟倆又互看一眼,俱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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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妮莎用力雙手合十,「啪」的好大一聲,清脆的拍手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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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才不要像你們父王一樣,只顧著講自己的事而忘記正事,我先來告訴你們關於齋戒和祈福儀式的事情……嗯,小坦聽過了?沒關係,那就再聽一次,我敢說你沒記住多少細節吧,想當年老娘可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這些老太太的裹腳布記熟,雖然如此,齋戒期間還是有好幾次差點破戒,被克勞太太念了好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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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就如緹菈所說,溫妮莎在熟人面前或是情緒過於激動時,會有如此生猛的口頭禪……嗯?方才好像也冒出了好幾次來著?女子繪聲繪影的以自己的過去經驗講述著這次儀式的重點,坦稍微分了神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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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三人後頭的兩名侍女,露西與諾兒──就是原先領著坦他們到私人會客室的那位侍女──此時忽地抬頭看向彼此,似是無聲的交流,不過五秒的時間又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