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恒雙眼微微瞪大,樣子略為驚訝。
「雖然不容易做到,但我會努力的。」我回以一笑。
正所謂本性難移,習慣了多年的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變的,我沒信心承諾一定能控制自己放鬆下來,但會努力嘗試。
這也是為了前路而需要的改變和進步,對吧?
要談的,好像都已經談完了,但總覺得還遺漏了甚麼重要的事似的。恒沒有回話,我也沒有開口,二人四目交投,辦公室鴉雀無聲,大家像是在等對方先一步行動。
「那麼,」一輪寂靜過後,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後,率先開口。她把水杯放回桌上後,露出輕鬆的笑容:「露米洛莎小姐的意下如何?」
「請問五十嵐小姐指的是?」我的腦袋一時跟不上。
「就是委託,你願意接下嗎?」恒問。
「啊,這個……」我頓時茅塞頓開。
遺漏了的重要事原來是確認接受委託!我怎麼能忘記了的!
我在心裡責怪自己幾句後,重重呼了一口氣,認真地望著恒,說:「我願意接納你的委託。」
剛才傾談委託內容的詳細時,其實我在心中已經有了結論,但因為對話進行得太順暢,誤以為自己已經向恒傳達了要接納的意思。
說實話,能否用不收費的委託確認自己的想法,我最初是持懷疑態度的。昨天恒提出這想法時,我第一件想到的事,是不肯定自己會否在處理委託的過程中感到厭倦,但她的委託內容是調查都市傳說的真相,這令我想起自己小時候之所以會想當魔女,其中一個原因是嚮往用魔法的力量,調查那些道聽途說的神秘事件真相。
與初衷相連的委託,這是對我初心的考驗;而且處理過程不收費,會令我直面開店接委託的本意,等同挑戰自己喜歡魔法的本心。我懇切地想要搞清楚自己的真正想法,直覺不停地在吶喊,這個不收費委託能夠將我引領到想要的答案面前。
因此,我一定要接下這委託,無論如何都要完成。
「相信五十嵐小姐也清楚,因為身份的關係,恕我不能提供正式的合約供簽署,但剛才為止我們所說的話都已經用魔法道具記下,效用等同正式的合同。如果五十嵐小姐也同意的話,合同就會成立,代表委託有效。」
「我同意,非常感謝露米洛莎小姐願意接下委託。」恒面帶微笑地大力點頭,我能看出,她十分滿意這個結果。
「我才是,感謝你的提議。」我也向她點頭道謝。
就算最後的結果是我真的厭倦了魔道,決定放棄,我也要用自己的雙手導出這個結論。
我站起來,稍稍整理裙擺後,便向恒伸出手,她像是讀懂了我的心意似的,也跟著站起來,緊緊握著我的手。
「接下來的九個月,就請多多指教了。」我笑著說。
「我會好好看著,不會讓你半途而棄的。」恒沒有放手,溫柔的笑容不變,但語氣十分堅定。
可惡,把我的想法看得那麼透徹,有她這句話,看來我不用擔心,一定能走到最後了。
我們同時收手,相互看了一眼,心有靈犀似地忍不住笑了出聲。一直不見蹤影的普艾絲亞像是察覺到我們已經談好,在這個絕妙的時機走了回來。
「爾等已談好,無需再演戲了?」她雙手抱胸問。
「都談好了,」恒說。「櫻答應了。」
「哈,意料之內。」普艾絲亞自豪地笑了一聲。
被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有點後悔那麼爽快答應了。
「既然經已答允,爾等為何仍留在此地?」見我和恒二人仍站在原地,普艾絲亞一臉疑惑。
「櫻有要做的事,對吧?」恒轉向我,露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自信笑容。
「當然,」我肯定地輕笑,她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心裡十分舒暢,那份輕飄飄的感覺洋溢而出。很久沒感受過這種肩上沒有重擔,自由的感覺了,我感嘆。
雖然心裡仍有疲憊,但我確實地感覺到那道動力的火焰正在燃燒。
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正所謂打鐵趁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來討論這七個都市傳說的調查次序吧。」
我面帶笑容地坐下,向二人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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