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仍在以一人之力對抗靈體們,閃亮的粉紅身姿在無生機的蒼白之中顯得份外耀眼。以「閃亮」為頭命名的魔導書魔法沒有間斷,有日系的,也有風系的,相剋屬性的魔法把靈體們打得落花流水,才不過兩分鐘,半數以上的靈體就已經被消滅。
一如所料,這些靈體都很弱,跟大部分我在香港遇過的遊魂野鬼差不多,有種打了跟沒打差不多的感覺。看著普艾絲亞戰鬥的身姿,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那個曾經跟「吸血鬼」戰鬥的自己。
「閃亮風之刃!」
普艾絲亞輕揮手中的權杖,一道被星光圍繞的銳利風刃瞬間把兩隻靈體攔腰砍斷。她如踏著舞步般原地轉了半圈,幾個光球又再隨著權杖揮畫的線條往靈體飛去。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魔法,都猶如呼吸般簡單自然,實際上卻是經驗和知識累積的結果。雖然魔法少女的樣子實在有點蠢,但不知怎的,看著看著,我卻不知不覺看得入迷──
那嬌小又閃耀的身姿,那帶領著無數華麗魔法起舞的樣子,不就是我小時候所憧憬的魔女模樣嗎?
那時的我,對魔法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因為仰慕魔女們伴著華麗魔法而起舞的強大身姿,而決志學習魔法,成為獨當一面的魔女。正式接觸魔法後,我就知道真正的魔法是更深奧的學術知識,講求理論與實際,自己當初的憧憬不過是小屁孩不切實際的幻想。
一直以為那份青澀的悸動早已被忘得一乾二淨,但此刻,我的心臟正在噗通地跳。那份初衷依然存於我的心底裡,沒有消失。
我想看,想要理解更多的魔法。權杖揮動的每一刻都會有新的魔法出現,請讓我看,請展現更多!我想要看到無窮無盡的可能性!
「於地底不見天日的遊魂野鬼,在審判之光底下,為自己的罪孽懺悔吧!」
在我內心的吶喊越發激動的同時,普艾絲亞飛到半空,她高舉權杖,身旁登時出現幾個巨大的漆黑光球,光球上有幾條幼細的雷電在閃爍,像在暗示能量隨時都會爆發。
「『星之詩章:審判落雷』!」
一聲令下,光球化為粗大的雷電,擊向剩餘的幾隻靈體。地洞瞬間炫目震耳,風沙大作,我緊握權杖維持著保護罩,免得恒和自己被爆風波及。過了一會,四周終於歸於平靜,我張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站在逐漸散去的風沙中央,一臉輕鬆的普艾絲亞。
「呼,這就把所有靈體解決了,真簡單。」她撥了撥馬尾。
「那幾隻靈體,不需要動用高級魔法解決吧?」我站起來,把身上的塵沙一一撥走。換著是平時,我一定會責怪她亂用魔力,但現在很意外地,沒有這個意圖。
「魔法少女的最後一擊一定要是大招,這是不爭的定律!」普艾絲亞叉著腰反駁,看來現在的她還處於魔法少女的設定,所以仍在說白話。
「好的好的,所以這樣就完結了嗎?感覺有點簡單呢。」我環望四周,看不見任何靈體的蹤影,也感應不到它們的魔力。
全數被消滅了嗎?這麼快?
我的心裡突然閃過一道可惜之情,覺得只能眼睜睜目睹普艾絲亞施法,沒怎能動到筋骨,有點空虛。
──咦,我的心態是不是有點改變了?
「那種低等的靈體,要不是為了畫面,我只需一記魔法便可以把它們全數收拾。」普艾絲亞雙手抱胸,洋然自得地說。
「甚麼畫面,明明就是你想耍帥……普艾絲亞,小心!」
突然,一道強烈的暗系魔力反應湧來,我未趕及警告,一條光狀的長鞭便把普艾絲亞打飛到遠處的牆壁上。我反射地望向長手出現的地方,那裡正站著一隻巨大的靈體,幾米高的它全身雪白,手腳都比人類長,有著跟怪物一樣的輪廓。它站在小道洞口前,縱使沒有雙眼,但我能清楚感受到它正緊緊盯著普艾絲亞。
它是靈體的同伴嗎?但魔力量比剛才的靈體要多上很多!
為什麼它不一早出來?還是說,因為普艾絲亞展示了非凡的實力,所以那位『吾主』派出更強的手下對付我們?
這怪物是怎樣把自己的氣息屏蔽的?在攻擊前的一瞬間,我完全沒能發現它的存在!
「可惡,居然敢偷襲?」普艾絲亞咬牙爬起來,她看起來應該沒有大礙,但手腳的皮膚都有擦損,裙子都沾滿沙塵,樣子十分狼狽。「區區靈體,好大的膽子!」
「驅除……驅除擅闖吾主之地之人!」怪物對天低吼,然後手腳並用地往普艾絲亞的所在跑去。
「普艾絲亞,小心!這怪物比剛才的靈體都還要強!」我高呼。
「那又怎樣?我贏了一次,這次也不會敗!『時流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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