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烈的紫紅光芒從權杖往外散去,怪物登時被封住時間,如石像般無法動彈。
「動不了就對了,『閃亮雷之槍』!」
一枝以閃電組成的長槍依照普艾絲亞的命令,往怪物的胸口飛去。槍如光般快速,但在刺眼的眩光之中,我感覺到一陣異樣的氣息飄過,然後看到怪物的手動了一下──
「避開,普艾絲亞!」
長槍準確擊穿了怪物的胸口,它倒地不起,但當耀光散去,我這才看見怪物的體積居然縮小了一倍。我正想察看是否長槍的魔力令怪物一半的身體蒸發,這時發現怪物的身邊正站著幾隻靈體,狠狠瞪著我和恒。
又從哪裡冒出新的靈體嗎?不,這些靈體的氣息跟剛才的怪物完全一樣,換言之──
「可惡,你是怎樣動起來的?」
就在這時,普艾絲亞的怒呼從不遠處傳來,我才剛轉頭望去,就見到她被一隻跟怪物身邊靈體一模一樣的白影一拳打倒在地。
「沒可能的,區區靈體,怎能在『時流封鎖』之下移動……」
「是外在有人干涉,中和了『時流封鎖』的效果!」我高呼。
剛才那異樣氣息的感覺再一次浮上我的感官,雖然十分微弱,但我敢肯定那是跟「永恆」相似的力量,不然無法解除「時流封鎖」,讓本身是靈體合成的靈體分裂回原狀,並讓其中一隻攻擊普艾絲亞。
這些靈體都帶著跟怪物同等的魔力,要是打起來就沒完沒了。現在已經無暇思考異樣氣息的來處,抑或靈體強化的原因,首要任務是消滅所有靈體,離開這裡!
「普艾絲亞,一舉淨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我也想,但魔力……剩餘不多了……」
我吃驚地望向普艾絲亞,她正吃力地爬起來,但顯然四肢無力,蝴蝶結上的胸針正閃爍著代表危險的紅光。
沒魔力時就發出閃光,你是來自M78星雲的超級戰士嗎?我在心裡忍不住吐糟。
但太好了,這樣一來,終於能夠上場。
我嘴角微微上揚,舉起手在空中輕劃,雪白的「光之公主」斗篷頓時出現在手上。輕鬆把斗篷披在肩上後,我握著「日晷之杖」,滿懷自信地踏進戰場。
「『銀月光帶』,」靈體們正要有所動作,下一刻便被我的光帶綁住,動彈不得。我繼續向普艾絲亞走去,平靜地吩咐:「普艾絲亞,保護恒,接下來交給我。」
「櫻!別出手!」普艾絲亞焦急地叫住我。
「你都被打成這樣,還在說甚麼夢話?」
這時,那隻把普艾絲亞打倒在地的靈體朝我跑來,但我輕輕一揮權杖,咒語也不用念,便使出「弦月之刃」將它斬作兩半,令其化為白煙消失。
普艾絲亞拖著身子艱難地走著,但每一步都像是快要倒下。「我還行的!這次是我的處女戰,你別搶我風頭……」
「你看看自己,雙腳都快要變透明,到了危急關頭,居然還有心情介意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未等普艾絲亞反駁完,我便毫不客氣地打住她。
「……很重要,你這個真正的魔女出場,我會成了甚麼?」她狠瞪著我,眼神裡滿是不甘。
「呵,原來你知道的啊,」就在她要敗於重力倒下之際,我快步上前,及時扶起她。「剛才你做得不錯,但身為見習,還是太嫩了,好好看著真正魔女的魔法是怎麼樣的吧。」
普艾絲亞正想要抬頭反駁,這時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似是察覺到甚麼似的,眼神由憤恨漸漸轉為吃驚。
「櫻,你……」
「這點魔力夠你用了吧,去恒那邊休息,我們很快便能回家。」
普艾絲亞半呆地點了點頭,聽話地往恒那邊跑去。我低頭瞧了一眼仍然散發著魔力的手掌,握緊拳頭,心裡妥妥實實的。
「躲藏在未知洞穴裡的黑暗之物,我是『光之公主』魔女『露米洛莎』,是你們真正的對手,」我舒爽地撥了一下馬尾,舉著權杖指向靈體們,把它們的綑綁全數解除。「來,乾脆點,一起出手吧。」
果不其然,一被鬆綁,目的只有滅敵的靈體便立刻瘋狂湧上。
「太陽啊,化為神光,驅散黑暗,『旭日光球』!」
我用力一躍,在半空中念念有詞,身邊頓時出現幾個跟「明月光波」相似的橙白光球。它們同時飛向靈體,靈體們都敏捷地避開,但光球未有就此消失,從後再次襲擊,其中兩隻反應比較遲鈍的被直接擊中,呻吟的機會都未有,全身就被灼熱光芒蒸發殆盡。
我特意提高了光球的魔力濃度,看你們能否再回復!我得逞地輕笑。
剩餘三隻靈體見同伴被殺,立刻憤怒地仰頭對我咆哮並衝來,但我不為所動,舉杖在空中劃下一線,登時一道無形力量爆發開去,把靈體全部打倒在地上。我握緊杖柄,插在權杖頂部緋紅輝石四周的八顆鷂形石頭同時飛離,像遙距炮台一樣插在地洞四周,圍成一個大圓。
「浮游炮!」我聽到遠方傳來恒的驚呼。
大概是這個概念吧。
石頭插在地上時,被圍著的地方登時閃過幾條閃電,令仍未站起來的靈體們全身麻痺,全身像是因為感到劇痛而扭曲。相信那是宛如火燒的感覺吧,我沒有理會太多,仍然佇立半空,用權杖指向圓的中央,調順呼吸,集中魔力。
「東南為光,西北為暗,本為一體,又分兩極。」
話音一落,石頭們馬上釋出果凍般的,一半為橙紅,另一半為銀白,是為純粹的魔力。液體在地上劃出一個完整的圓後,便往中心滲透,快速繪出複雜的圖騰。
「輪迴之環有其常理,脫例之者須返回常規。」
圖騰完成後,頃刻發出耀目的強光,待在其中的靈體們痛苦地尖叫。圓的不同方位也傳來許多相似的痛苦呻吟,一瞬間整個地洞化為地獄之門,是罪與罰的集合。
「現將輪迴修正,請無主靈魂回到應有之地,『神光淨化,陽月之環』!」
話音一落,代表日月魔力的橙紅和銀白之光立刻混成一體,整個地洞都被白光充滿。靈體的悲鳴此起彼落,又有許多白煙嘗試逃脫,但都不得要領。過了不過十秒,光芒散去,整個地洞回復平靜,靈體再也不見蹤影。
看著足下空無一物,只餘泥沙的地面,我滿意地微笑,心裡感覺到久違的踏實。
找回來了,我對自己說。
我追求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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