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憶在院子裡就聽見房內的聲響,他起身緩步來到了寒詩兒的房間。顧長憶一走進門,房內的兩個姑娘就怔住了,尉遲音率先開口說道:「顧師兄,小姑娘已然清醒,我正打算去知會你。」
顧長憶笑著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醒了就好。身體可還有哪裡不適?」
許是因為自己也同樣是需要人照料的緣故,得知寒詩兒如今也負傷在床休養需要人幫助,顧長憶心裡生出了不少同病相憐之情。
寒詩兒望著眼前雙眼蒙著白緞的男人,眼眶忽地一熱,淚水猛然落下。在她臥床養傷的這段時日裡,都是這個男人守在自己身邊,在她迷糊間囈語時柔聲安慰,有時還會對自己說說話,他那溫柔的嗓音早已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裡。
「謝謝⋯⋯多謝你收留我。」寒詩兒哭成淚人兒,尉遲音連忙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她頰邊的淚水,唇角卻彎了起來。
往後的日子裡,寒詩兒在顧長憶的幫助之下慢慢地恢復了身體四肢的活力,偶爾小福小祿說著他倆又得多照顧一人,便惹得寒詩兒與他倆鬥起嘴來;尉遲音在空閒時間也會和龍牙一起過來探望寒詩兒,若是尉遲音不得空,便是龍牙自己帶著點吃食過來,讓顧長憶這原本清冷的院子裡增添了點生氣。
光陰荏苒,問峰大典就在明日,尉遲音緊張得夜不能寐,坐在房門口發愣。雖說她每日都未錯過早課,也時常去請求師兄姊或長老們在武藝方面的指導,但她總對自己沒有自信。
雪隱門內每三年就會舉辦一次問峰大典,這是門派內的相互切磋,弟子們都相爭在這大典上展現自己過往的修練成果,也盼能在問峰大典上晉升鎮派弟子,再不濟也得為自己的師門爭光。
此次問峰大典,蓮宗主祝煙蘿打算讓尉遲音和兩位師兄上陣,這便使得她異常緊張。上回的問峰大典她還只不過是個小丫頭,跟在祝煙蘿身邊望著場上弟子們之間的切磋比試,師兄姊舞劍的身影在她心中難以抹滅,也曾許下誓願增長自己的武藝來幫助弱小人家,她不想自己的經歷也讓人體會過一次,她只盼天下太平。
雪隱門在江湖中算是能與另一大門派──元陽宮平起平坐的大門派了,只是雪隱門的門主游元白一向行蹤成謎,門派內的事務皆由長老們與宗主們處置;元陽宮自從換了掌門後行事作風也變了許多,讓部分江湖人士對此有了許多不同的猜疑。
以往尉遲音能至金玉樓探聽消息時,便聽見有幾個人神神秘秘地說著時至今日仍有鄉野僻村遭到洗劫;年輕的擄去礦井採鐵,良家婦女被迫為娼,甚至是膽敢有不從者便就地格殺⋯⋯就元陽宮近幾年來行事詭秘的作派而言,倒是有小道消息傳出這些事件是元陽宮所為,但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畢竟元陽宮可是正當門派,大多數人更願相信這不是元陽宮所為。
尉遲音一直私下調查著這件事情,只是礙於內宗弟子的身分,她不便參與過多,也不允深入探究⋯⋯若是在此次的問峰大典上能晉升為鎮派弟子,或許能做的也就更多了。
想著,尉遲音竟也靠著門板睡著了。待她醒來時,天已然亮起,速速換上二牛早已準備好的衣裳後便來到了錦雲殿前的武鬥台邊。
晴空萬里,風輕雲淨,正是適合比武的好日子。派中眾人皆養足了精神準備一展身手。
尉遲音來到祝煙蘿和兩位師兄的身邊,今日的她並沒有過多的裝飾,顯得素淨清雅,只是掛在她腰間的那枚吊墜看上去頗有年代且陳舊,與她身上乾淨的衣裳成了對比。
「音音!一定要贏啊!哥哥我會支持妳!」
倏地一陣劃破天際的喊聲從後方傳來,尉遲音等人循著聲音回頭望去,只見二牛無視他人奇異的眼光,歡欣鼓舞地對著她揮手直跳,在他身邊的龍牙雲淡風輕,卻也是雙眼放光、滿臉期盼。尉遲音尷尬不已,但還是朝二牛揮了揮手,趕忙回頭站好身子不再理會,一旁的祝煙蘿不禁失笑。
「妳兄長對妳可真用心。」
「師父,您就別取笑弟子了⋯⋯」說是這麼說,但尉遲音的心裡還是暖暖的。
只是這一景象也被一旁的崔舞和賈冬兒看了去,在她們身旁的還有一些看不慣尉遲音的弟子們,紛紛露出了嫌棄又嘲笑的面容,陰陽怪氣地說著:「也就那種人身邊才有這樣的怪人吧!」
賈冬兒翻了個大白眼,「真是不知羞恥!」
眼看著時辰已到,成泰寧長老走上了武鬥台。成泰寧長老掌管著雪隱門的內部事務,包括舉辦問峰大典的事宜。她入雪隱門當長老已有一段時日,頗有氣度和韻味,雪隱門的內務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幹練精明的樣子讓人對她產生了敬意。
「今日是三年一屆的問峰大典,乃雪隱門的一大比武盛事,亦是派中上下展示所學武藝的機會。」成泰寧長老的面色謹慎,但語氣裡充滿著期盼:「望雪隱門人才輩出,昌榮不止!」
隨著成泰寧長老的話音落下,問峰大典就此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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