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詩兒悄悄地回了後山,見院子裡沒人,寒詩兒便三步併作兩步地往自己的居室跑去,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可是詩兒回來了?」
寒詩兒作賊心虛,整個人狠狠地嚇了一跳,自知是躲不過了,便回身站定身子低下頭,雙眼只瞧得見顧長憶的鞋尖。她雖內心知錯卻嘴上不服軟:「長憶哥哥耳朵好得很,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顧長憶也不慍不火,接著說:「既如此,便去練箭術罷。妳躲懶幾個時辰,就多練幾個時辰。」
聞言,寒詩兒著急地跳了起來,喊道:「怎能如此!說好每日至多只練兩個時辰的!那我方才出去看問峰大典⋯⋯也就、就一個時辰⋯⋯」越說寒詩兒越掛不住臉,她並非即刻返回後山,而是還臨時起意繞到山下昭都去逛了一圈才回來,算起來她回到後山時正好一個時辰。
顧長憶早知寒詩兒淘氣頑皮,每日總會甩脫小福小祿,自個兒到外頭玩樂,絲毫不像曾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人。她下了幾次山顧長憶是心知肚明卻從未說破,這次居然是跑去門派內看問峰大典了,真是一點兒也不怕會遇見寧奉麼?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TwwtYKUxp
顧長憶輕笑出聲,說道:「我知妳是憂心音師妹,但每日課業不可懈怠。這次我讓小福小祿與妳一同練箭,練不滿三個時辰便不許吃飯。可聽明白了?」
「三個時辰!」寒詩兒恨不得是自己耳朵壞了沒聽清,但顧長憶這人絕不信口雌黃,說什麼便是什麼,也絕無聽漏了的可能。寒詩兒一張小臉垮了下來,哭喪著臉:「練三個時辰,整個人豈不散了架、不成人兒樣了⋯⋯」
看著二牛和龍牙兩人大包小包地提著行李、又大箱小箱地搬些雜物至錦雲西殿,尉遲音心裡喜不自勝,自己如願以償地當上鎮派弟子了!眾弟子們和宗主、長老們紛紛送上祝賀還有禮物,錦雲西殿雖大,卻仍是被諸多禮品給堆得快無路可走了。
「音音,妳真厲害!哥哥我就知道妳勢必能當上鎮派弟子的!」二牛開心地在房中央轉了一圈,像是這屋子就是他的寢居一般,「看看,這錦雲殿真是氣派!寬敞又舒適,妳今日真是出盡了風頭!」
尉遲音笑了笑,隨後也開始整理行李。只是她的心底忽又想起了門主的臉龐──今日問峰大典,門主大人仍是沒有出席⋯⋯大典結束後會有四位外宗弟子正式拜入門派,她本以為跟在師父祝煙蘿身邊湊個熱鬧,看四位宗主們選新弟子時會瞧見主位上坐著誰,但卻依舊沒有見到門主大人。
救命之恩不敢忘,尉遲音一直想當面向游元白道謝,拜入雪隱門的這些年來卻一次也未曾見過他,這讓她感到遺憾。今日雖不如自己心願見到門主大人,但也是她尉遲音的好日子,她想著趕緊告訴寒詩兒這件喜事,便飛快地跑了出門。
等她來到了後山顧長憶的居所,卻不見顧長憶坐在院子裡喝茶,小福小祿也沒有在庭院中清掃,反而是後院一處較不顯眼的地方傳出射箭和慘嚎的聲音。尉遲音遲疑片刻,還是邁出腳步走了過去。
只見小福小祿兩人頭上各頂著顆蘋果,雙手上也各拿著顆柑橘,正驚慌失措地站在箭靶處;寒詩兒則架箭拉弦,一一朝著前方兩人射出箭去,只是她的目標是將倆院僕頭上和手上的果子射穿,接著倆院僕再替換上新的果子供寒詩兒練習箭術。
顧長憶⋯⋯則一派輕鬆地坐在樹下喝茶。
寒詩兒滿頭大汗,這並非是鍛鍊後的結果,而是冒了一身冷汗。她可不想自己的箭偏了些許,那可是會要人命的!可顧長憶人就在此處守著,他對於寒詩兒射出幾支箭、射穿了幾顆果子、小福小祿抖了幾下腿都算得一清二楚,絲毫沒有逃脫的機會!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8daWk42DQ
下回該想想怎樣才不容易被顧長憶發現她偷跑出去⋯⋯
「你們這是⋯⋯在修練麼?」尉遲音這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修練方式──不過,這是修練嗎?怎的似是處罰?
看見尉遲音來了,在射箭場上的三人如釋重負,寒詩兒一把拋下手中的弓箭,猛然抱住尉遲音,「蓮花姊姊妳可算是來了!妳要是再不來,恐怕得替小福小祿收屍了!」
「咦?發生了何事?」尉遲音滿臉狐疑,無奈身上掛著個寒詩兒一時之間站不穩腳步,便連帶著寒詩兒一同跌坐到地上去。
顧長憶放下手中茶杯,揮揮手讓小福小祿收拾收拾,隨後他倆人就一溜煙地跑出射箭場。顧長憶來到尉遲音和寒詩兒的面前,雖然雙眼蒙著白緞,但他卻能準確無誤地來到人前。他問道:「音師妹,問峰結果如何?」
聞言,尉遲音笑了起來,興高采烈地說:「蓮宗勝了,我也當上鎮派弟子了!」
「鎮派弟子!」寒詩兒跳了起來,雙眼放光,卻在下一瞬問道:「鎮派弟子是做什麼的?」
「能成為鎮派弟子,這表示音師妹勤加修練、武藝超群,在武學方面已經超越其他弟子們了。」顧長憶向尉遲音道:「想必蓮宗主定是以妳為傲,恭喜妳了。」
「意思就是說⋯⋯蓮花姊姊現在是門派當中最厲害的弟子了?」
「之一。」尉遲音補充道,她心裡美滋滋的,嘴角藏不住笑意。
寒詩兒又抱住了尉遲音,歡天喜地地說:「蓮花姊姊真是太厲害了!走,我帶妳去獵巨蟒,用蟒皮做的鞋可謂是冬日穿著不太冷、夏日穿著不太熱,是上好的東西呢!這蛇皮履就當是我給妳的賀禮吧!」
「獵、獵巨蟒?」尉遲音著實嚇了一跳,這小姑娘當真是一身子熊心豹子膽,竟連野獸巨蟒都不懼──況且她長這麼大了,還是頭一遭收個禮物得親力親為的!
「記得早些回來。」兩個小姑娘跑得飛快,顧長憶搖了搖頭,在後頭悠悠地說。
正當倆小姑娘走出前院子門時,突然一道冷光乍現,寒詩兒心頭一緊,「姊姊小心!」
寒詩兒抽出腰間的匕首擋下了犀利的攻勢,只是那匕首承受不住對方極大的內力而斷裂,她的手也受了傷,尉遲音趕忙上前去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了鮮紅,「詩兒,無事吧?」
「妳們為何在此?」一道冷峻無情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來,兩人循著聲音望去,眼前站著兩名男子,一人一襲黑衣且正色凜然,另一人則一派輕鬆,那副慵懶之態似是一點兒也不想參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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