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鎮派弟子了,但尉遲音還是會到玉蓮池去,與師父、師兄弟、師姊妹們一起上早課,日子還是和從前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最近幾日二牛也說,賈冬兒比起以往來說更加安分了,有些弟子們甚至開始對她改觀了,也和賈冬兒更親近了些。
尉遲音沒有多想,自從自己當上鎮派弟子之後賈冬兒就甚少來找自己的麻煩,遠遠地瞧見她便繞道而行;相反還是那崔舞整日逮著機會便對尉遲音冷嘲熱諷一般,讓尉遲音甚是頭疼。
下了早課,尉遲音回到錦雲西殿,卻忽然聽見草叢處傳來窸窣的聲響,便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發現寒詩兒整個人卡在了欄杆的縫隙處,進退兩難,尷尬至極。
「詩兒,妳在做什麼?」尉遲音愣了愣,說話時的聲音都有藏不住的震驚:「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嗎?」
寒詩兒有些汗顏,無奈地向尉遲音伸出手求助道:「姊姊,太好了!快救救我⋯⋯快些把我從欄杆裡弄出來!」
「怎麼回事⋯⋯」
尉遲音上前去拉住寒詩兒,想將她從欄杆裡扯出來,寒詩兒卻不停喊疼,這欄杆也是石製的,根本不能用劍給劈開,只得寒詩兒自個兒身上稍微扭動著些,最終才得以掙脫出欄杆縫隙。
「妳怎麼把自己給卡到欄杆裡去了?」尉遲音伸手替寒詩兒整理儀容,皺著眉頭顯得有些擔憂,「傷著哪裡沒有?」
「我本想著給妳個驚喜嘛!誰知道會卡進欄杆裡⋯⋯」寒詩兒瞪了那不長眼的欄杆一眼,噘起小嘴嘟囔著,隨後又炫耀般地在尉遲音的面前轉了一圈,「不過姊姊,我沒事!好著呢!」
「下次還是別走小道了,好好的路不走才把自己搞得如此尷尬!」尉遲音敲了下寒詩兒的額頭以示警戒,這小姑娘就是仗著自己身手矯健才經常有路不走偏往小道去走,這會兒怕是真踢著鐵板了。
「音師姊。」一小僕役來到尉遲音的面前,恭敬地行禮道:「泰寧長老請音師姊前去主殿商談要事。」
尉遲音點點頭:「知道了。」
小僕役再次行禮後便離開了。寒詩兒好奇地問道:「這麼嚴肅?去主殿呢。姊姊,我能跟妳一起去嗎?」
「去主殿商談的必不是小事,妳且先去找龍牙玩吧?二哥也說給妳備了點心,他們正等著妳過去呢。」
「噢。」寒詩兒乖巧地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去妳房裡等妳回來!」
尉遲音放心地笑了笑,之後轉身離開前往錦雲主殿。見尉遲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寒詩兒賊笑一聲:「我怎可能乖乖地等著。」接著便迅速地跟了上去。
「或許門主當初將人帶到此處,就是與這件事情有關了。」成泰寧語重心長,若是將條件放寬,明洵或者寧奉都是最好的人選,只不過明洵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門主本身就是無界體質,說不准亦可辨識到他人。」林間壺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說道:「只是兩個丫頭資歷尚淺,不知可否擔此大任。」
「若當真是無界之體,與其驚人的潛力相比,區區數十年的資歷算得了什麼。」明洵開口說出自己的見解:「門主歸期未明,不妨先從二人當中選出一人傾力栽培,另一人作為備選。歷練數年,方決定是否出任代門主。」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李維揚一派輕鬆。
「那便做個評選吧!可不能毫無依據就選出代門主來。」厲向松哼了一聲。
幾人的談話被前來參與議事的尉遲音和賈冬兒打斷,兩個小姑娘並肩站在三位長老及四位宗主面前行禮,成泰寧率先開口道:「音兒,冬兒,此次召妳倆前來是為了一件大事。經過深思熟慮,本派決定從妳二人當中選出一位,扶持為未來的代門主。」
此言一出,尉遲音和賈冬兒兩人皆震驚不已,尤其是賈冬兒。自己就算當不成鎮派弟子,卻也能被選為代門主,這要是傳了出去,其他弟子們不就把視線都放在她的身上了?賈冬兒輕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尉遲音,得意地冷哼一聲,看這農村丫頭還能囂張到何時!
「妳們可願意?」成泰寧問。
「我願意!」賈冬兒雙眼放光,這等好機會只有笨蛋才會放棄!
但還沒等尉遲音回話,成泰寧便接著道:「即便不願意,亦可先嘗試嘗試。」
賈冬兒得意地笑了起來,這代門主人選非她莫屬!這些年她可不是毫無作為的,她在梅宗時常幫襯梅宗主厲向松做些梅宗內務事務,就連僕役都要聽她指使,和尉遲音這整日習武的武癡相比,她賈冬兒更適合代門主之位!
尉遲音則隱隱擔憂起來,比起她二人,長老們或是宗主們當中肯定有更好的人選,為何非要她二人來爭奪代門主之位?她們入門派的時日不多,對門派內的事務尚不熟悉,怎可能比得上在門派就職多年的長老、宗主們?
「為何⋯⋯是我與冬兒?」尉遲音小心翼翼地問。
「音兒,」祝煙蘿上前來柔聲說道:「門主將妳二人帶回定是與此事有關,妳就不必多想了。」
「妳若不願,就退出啊!」賈冬兒笑了起來,反正這機會她是不放手了,她可得逮住機會,必定要選上代門主壓過尉遲音,到時尉遲音還不是凡事都得聽她使喚?任她尉遲音再囂張跋扈不起來!
尉遲音抬頭望了賈冬兒一眼,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退出的。」若游元白的用意在此,那尉遲音便想抓住這機會好好學習,當作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既無異議,那便開始評選吧。」成泰寧道:「雪隱門以武為尊,評選首項便是武藝。」
「尉遲音的武學修為遠勝於賈冬兒,有目共睹。」明洵揮一揮手,翠綠的眸子定睛瞧著尉遲音道:「這項就不用比了。」
明洵的話音剛落,在殿外偷聽的寒詩兒便忍不住笑出了聲,瞧那賈冬兒方才得意洋洋的樣子,現在可得意不起來了吧?叫她平日裡不好好習武練劍,非要到處散播蓮花姊姊的不實謠言,現下可給自己澆了盆冷水了吧!
寧奉的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一下,殿外似有人在偷聽,但膽敢這麼做的也就只有那從後山來的小姑娘了。寧奉沒有任何舉動,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此次的會議之上,等會兒再去會一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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