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一個月時間裡,尉遲音每天都在後山和門派之間來回往返,她根據姜謀兮開的醫案來製藥和安神香,漸漸地小姑娘的情勢穩定了下來,據顧長憶所說她也不在夜半時分夢囈了,手腳也不再冰冷;小福小祿也說小姑娘的臉色紅潤不少,只是還未有轉醒的跡象。
這天,尉遲音和往常一樣,在下了早課後就領著龍牙一起到後山來探望小姑娘。現在的尉遲音已經不那麼厭煩有人跟在自己身後了,相反地,她很喜歡龍牙跟著。龍牙早就如同她的弟弟一般。2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KzuPrSR0
有時下山採買,尉遲音會拉著龍牙給他買糖吃,還給他買了新的劍穗;有時在門派中偶遇賈冬兒和崔舞找自己麻煩,龍牙也都會出面替尉遲音上陣,往往也都是只有他一人就打跑了兩位大小姐的七位侍從,這讓兩位大小姐丟了不少臉面,也讓尉遲音的面上增了不少的光。
且龍牙的體質神龍馬壯,即使受了傷也能很快就恢復過來,在武學方面也是個練武奇才,他的武藝經過和其他弟子們的切磋比試後突飛猛進,現在的龍牙已經能和夏侯隱、殷雙還有其他幾位師兄姊打得平分秋色了。
「音師妹和龍牙來了。」甫踏入顧長憶的居所,原本坐在院子內喝茶的顧長憶轉過頭來,對著兩人笑著說道。
就算顧長憶看不見,尉遲音和龍牙還是恭敬地抱拳行禮,「顧師兄,我們來了。」
每每尉遲音都覺著顧長憶真是無愧於雪隱門第一弟子的身分,即使雙目早已失明,他還是能精準地拿起放在石桌上的茶杯、練劍習武,甚至光聽腳步聲就能知曉是何人來到自己身邊。2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H9AEGi3WE
「問峰大典在即,還讓音師妹掛懷於此,真是對不住了。」顧長憶滿懷歉意,他正想行禮抱歉,卻被尉遲音給攔住了。
「顧師兄不必如此!」尉遲音驚魂未定,怎能讓前輩給自己行禮。她道:「顧師兄武藝高強,我也有幸能得你指導才有所精進⋯⋯照料小姑娘也是我心甘情願,蓮宗弟子本就善醫,師父也樂於見到我們發揮她所傳之藥理呢!」
聞言,顧長憶放心地笑了笑:「真是後生可畏。謀兮也是何其有幸,有妳這樣的後輩在他身旁幫襯。音師妹,多謝了。」
尉遲音感到欣慰,自己的所學能派上用場著實讓她心情輕鬆了不少,也非常愉悅。
龍牙和小福小祿去了灶房煎藥和燒柴,尉遲音則來到小姑娘的房間先替她更衣和擦拭身體,後又替她按了按手腳,好讓氣血更順暢些。尉遲音邊按摩邊望著小姑娘的面容,姣好的臉蛋因為沒有好好進食而更消瘦了,不曉得她喜歡吃些什麼料理?是甜食還是鹹食?
她在這兒養傷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打聽到有哪戶人家急著尋找走丟的孩子的,這麼小的年紀也遭遇追殺⋯⋯看來這亂世害了不少人。尉遲音想著龍牙也是如此悲慘,只不過是龍牙的體質天生健壯才沒落得這般境地,這小姑娘算是倒楣了些。但好在遇見了顧長憶,她才得以在此養傷,也保住了一條命。
思及此,尉遲音的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張白淨俊俏的面容──她也是在遭遇了追殺後被雪隱門門主游元白所救,才拜入雪隱門成為弟子的。說起來,雪隱門可真是匯集了奇妙緣分之地呢。
就是不知⋯⋯有沒有機會能當面向門主道謝呢?問峰大典那日,門主會出席嗎?
「蓮⋯⋯蓮花⋯⋯姊姊,妳的臉⋯⋯好紅⋯⋯」
尉遲音被一串有氣無力又斷斷續續的話語拉回了思緒,躺在床榻上正被自己輕輕按摩著的小姑娘竟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地望著她。
「妳、妳⋯⋯小姑娘,妳醒了!」尉遲音愣了半晌,時隔一月有餘,這小姑娘終於清醒了!
被尉遲音的靜默和凝視悶得喘不過氣的寒詩兒,連忙虛弱地開口說:「蓮花姊姊,妳太安靜了⋯⋯說點話吧?」
尉遲音再次回過神來,她只是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就在這時候清醒過來了,這件事情至少要先讓顧長憶知曉!2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oCAqXM51
「我去找人過來看看妳⋯⋯!」
「別去!」寒詩兒急得喊了出來,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說話了,這次的喊聲於她而言可是費了不少力氣,便脫力難受地咳嗽起來。尉遲音連忙替她拍背順順氣,等到好些了寒詩兒又開口道:「有兩個哥哥特別吵⋯⋯所以妳別去找人來。」
尉遲音想著病者才剛甦醒,確實需要清靜的環境舒緩一下⋯⋯不過她說的兩個特別吵的哥哥,指的是小福和小祿嗎?尉遲音噗哧笑了出來,這倆院僕活像一對冤家,時常因為小事而吵吵鬧鬧,不過確實也因為他倆,這僻靜的地方才有了一絲生氣。
「蓮花姊姊,我叫寒詩兒,你們別再小姑娘、小姑娘地叫我了。」
替寒詩兒把過脈之後,尉遲音放心了不少,寒詩兒的脈象平穩,只是缺少些營養的補充,要慢慢地用藥膳補回來才行。
「我也不叫蓮花姊姊,我叫尉遲音。」
寒詩兒皺起了眉頭,浴池?浴池音?
「姊姊⋯⋯妳喜愛沐浴嗎?」怎麼有人的姓名如此古怪?以自己的喜好命名嗎?「叫做浴池音⋯⋯是因為喜歡在沐浴時還會彈奏樂器嗎?浴池啊⋯⋯?」
寒詩兒還在喃喃自語著,尉遲音的臉卻沉了下來。看來得交代個人教她習字學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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