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沈飛花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有。
白衣肚子餓了,在廚房找了點乾糧啃著吃,想起沈飛花總親自下廚,捧出香噴噴的飯菜和他一起吃,心裡又難過了幾分,乾糧也嚥不下去了。
往時他暗暗嫌住的地方小,此時又覺得過於寬敞,和心頭一樣,空空蕩蕩的,他只好坐在門檻上,抱著膝蓋仰望滿天的星子,星光灑在空無一人的花海上。
只是,白衣畢竟還有著點小孩心性,也想把沈飛花找回來,第三天的時候,拿了木劍,又摘了牆上的鐵劍,用布條紮在一起揹了,試探著踏出家門一步。
他踏出去一步,頓了一頓,發現沒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就徹底放了心,跑進外面偌大的花海之中。
花海裡什麼東西都是新鮮的。
白衣拔了一大堆花,抱在懷裡嗅了一嗅,覺著使人心曠神怡,就揣進懷裡,又蹲在地上,觀察伏在花瓣上的蝴蝶。
那蝴蝶在花上休憩,翅膀一搧一搧的,白衣玩心一起,起了念頭想抓住,一伸手,就驚動了蝴蝶,翩躚而去。
白衣正想追過去,卻聽得背後清脆笑聲忽起。
「噗嗤!」
他回過頭來,一個背著竹簍的女子正看著他,掩著嘴直笑。
「師兄們都說,在山上修道的道長個個都像雪一樣冷冰冰的,跟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樣,今天一看,根本是在誆我。」
她一邊說一邊笑,白衣雖然不太懂她在說什麼,卻大概知道是在取笑自己,羞赧地報以一笑。
「怎麼都不說話呢?這麼大的人,還怕生嗎?」那個姑娘繞著他轉了一圈,好奇地打量著他。「我是裴妍,藥谷弟子,道長你呢?是從山上下來的吧?」
白衣第一次與沈飛花以外的陌生人打交道,心裡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嗎?我,我叫白衣。」
「白衣?這名字有點眼熟啊……什麼時候聽過?唉,不管了,道長下山來谷中尋人嗎?還是外出歷練?」
「啊?我,我不住在山上,我一直住在這裡。就在那邊。」白衣伸手一指。
裴妍困惑地撓了撓頭,咕噥著「怎麼以前沒碰過面」,白衣倒是對她背上的竹簍有興趣,問她那是什麼。
「道長不知道嗎?這是盛藥材的,我們藥谷裡不少人都是大夫,多年學醫,就是為了日後行走江湖,懸壺濟世。」
「江湖?」
裴妍一說到這個就來了勁,卸了竹簍,拉著白衣坐在樹下,滔滔不絕地給他講那些從話本上看來、或師兄師姐口裡說的故事。
有武藝雙全的奇女子、有神出鬼沒的殺手、有比武大會、繁華盛世,還有數之不盡的俠客義士,個個身手非凡,來去如風,逍遙自在地縱馬馳騁,引聲高歌,在她口裡盡都活靈活現。
白衣聽得津津有味,直到裴妍驚覺時候不早要離去的時候,他還是依依不捨,問能不能再聽她說故事。
「當然可以,我巴不得有人和我談天說地呢!這樣好了,我隔天會來花海採藥,你想聽,就來這邊樹下等我。」
白衣連連點頭,又想起一事,問裴妍:「你認識沈飛花嗎?」
「沈飛花?我沒見過,只聽過這位師兄的名字。聽師兄姊說,他是個怪才,自負得很,只是……七年前左右吧,聽說喜歡的人去世了,大受打擊,變得喜怒無常,古怪至極,出谷遠遊了好一陣子,回來以後,就一個人住在那邊,將同門拒之門外,慢慢就沒有人去看望他了……」
裴妍說到這裡,忽地一頓。
「等等,你剛才是不是說,你住在那邊?」
「是啊,我和阿花住在一起的。他才不古怪呢,對我很好的。」
「不對,你……你說你叫白衣?白衣……李白衣……我的天哪!」裴妍臉上一白,腿一軟摔在地上,像見鬼似的瞪著白衣看。「光天化日的,這怎麼可能?你,你應該早就……」
白衣一頭霧水,正想扶裴妍起來問個清楚,她卻驚恐地往後蹬著腿,連竹簍也忘了拿,連滾帶爬地逃得無影無蹤。
「這……」
白衣難過地看著她的背影,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跑掉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垂頭喪氣漫無目的地亂走。
豈料走了一會,抬頭一看,竟又回到了熟悉的屋舍前,而籬笆前站著的人,臉色煞白如紙,正是沈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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