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花和白衣收拾行裝,離開藥谷遊歷去了。
沈飛花讓白衣換了一身天青色的衣服,頭髮半挽個髻,大半散髮披在背後,再戴上一頂斗笠。
白衣在客棧房間裡對著銅鏡左看右看,喜歡得不得了,只是看到沈飛花手裡拿著的白色長袍和道冠,猶豫著問他:「阿花,我以後都不用穿原來的衣服了嗎?」
「白衣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擁有自己喜歡的東西,舊的衣服就……就算了。」
沈飛花口裡說著要丟掉,卻又躊躇著捨不得丟,好不容易放手了,卻開始生悶氣,背著白衣一言不發流眼淚。
白衣急忙把舊衣服拿回來:提議:「舊的衣服也好看,別丟掉了,我換著穿。」
「你總是這樣讓著我。」沈飛花無可奈何地嘟囔一聲,把舊衣服重新放進行囊裡。
才起程了兩、三天,沈飛花就在路邊歇腳的茶攤聽到了一些消息
幾個大口喝茶解渴的路人都在議論。
「哈,這可是藥谷天大的醜事!」
「這位兄弟,此事從何說起?」
「聽說啊,一個藥谷的女弟子碰到鬼了,嚇病了好幾天,懷疑是一個脾氣古怪的獨居門人所為,窺探他的住處,發現屋舍後一小片藥田裡露出了半隻燒得不成人形的手,驚動了谷主,再一搜,他屋子裡全是大大小小的木傀儡,還藏著一些瓶罐,全是妖邪之物!十足十的魔頭所為!」
「啊,那麼,那個魔頭的老窩被端了,如今在哪?」
那人喝了一大口茶,興致高昂地繼續說下去。
「誰曉得呢?大概在外面聽到被逐出藥谷的消息,正在亡命天涯吧。聽說那個姓沈的魔頭有個相好,死去多年,那個小姑娘看見的鬼,我猜啊,要不是那個故人的冤魂,要不是姓沈的喪心病狂,把死人煉成了活屍,半生不死的……」
「我們走吧,別聽了。」沈飛花氣得臉色發白,拉著白衣騰地站起來,邁步便走。
對他而言,逐出藥谷倒不是什麼大事,被閒人嚼舌根卻是萬萬忍受不了的。
瓶罐裡封存的大多是野獸的內臟,為了造出白衣研究用的,屋子後埋的是他的那隻斷手的殘骸,根本不是什麼妖邪之物。
他半輩子才智超絕,所作所為雖然異於常人,卻是為了破解生死之秘,更是為了所愛之人,此時竟然被說成邪魔歪道煉製屍人,根本等同赤裸裸的羞辱。
「他已經為我喪命,我怎麼會做出禽獸不如之事,把他屍骨挖出來煉屍?那屍人破破爛爛,無知無覺,又如何及得上我活生生的白衣,如何能夠相提並論?」
沈飛花雖然走遠了,不再聽到路人議論,卻仍然愈想愈怒,喃喃咒罵著,狠狠地揮出一拳,打到一旁的樹幹上,樹身一陣晃動,葉子紛紛飄落。
「阿花,會痛的,不要這樣……」白衣抱著他勸他。「我也可以為阿花你分憂的,只是有些聽不懂……剛才那人說『相好的』,是什麼意思?你剛剛說的『他』又是誰啊?」
沈飛花驚覺失言,頓時斂了怒氣,顧左右而言他。
「白衣別怕,剛才那人在胡言亂語,別聽他的。我──我只是瘋病又發了,是我不好,嚇著你了,別往心裡去。」
「阿花的病真的沒關係嗎?」白衣愁容滿面,摸著沈飛花的胸口。「我們要不要去看大夫?」
「傻瓜,我自己就是大夫。」
沈飛花強顏歡笑,心裡卻暗暗地想:這可真是他一手造成的孽,是連世間最好的醫師也束手無策的絕症。
那人生前常說他雖然恃才傲物,內心卻柔軟得像匹上等的緞子,如今變成了這副喜怒無常的模樣,也許以後下了黃泉,那人再也認不出他來了。
想到這裡,沈飛花的胸腔又瀰漫著一陣椎心刺骨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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