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霓裳驚鴻舞 - 第二十五章 - 此生唯卿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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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十五章 - 此生唯卿

笑看雲起

Jun 18, 2024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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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練字呀？」軒甯踏進書房，手中端了盤糯米藕，對兩個伏案的身影道。

心月擱了筆，轉了轉發酸的手腕，和惟卿一起道：「師娘！」

軒甯將碟子放到桌上，替兩人挑了燭芯，笑道：「進步很快喔！」

心月道：「惟卿哥哥每晚都幫我指點呢。」

軒甯笑道：「認真好，但也別太累，當心熬壞身子。來，吃點師娘做的糯米藕就趕緊睡了吧。」

「好，多謝師娘。」心月將碟子往惟卿那裡推過去，自己也拿了一塊咬下。

軒甯在闔上門前，想起了什麼，壓低了聲音回頭叮囑道：「別跟你們師父講，不然明日我又要被他念叨半天！」

惟卿和心月笑出聲，一齊應了。

剛挑過的燭亮了不少，惟卿支著下頷，歪頭望著心月練字。

他很喜歡看心月看書時指尖輕捻著書頁，和寫字時撫過宣紙的專注神情。心月察覺到了惟卿的視線，停下筆問道：「怎麼了？我有哪兒寫得不好嗎？」

惟卿搖搖頭，坐直身子，收回目光望向石硯裡濃黑的墨，轉移了話題：「這幾日住得還習慣吧？」

「好著呢。」心月往後一靠，毛筆還拿在手中，她道：「我只是在想要將阿娘安在哪裡。」

惟卿想了片刻，道：「不如我下山去學堂時順道看看有沒有在賣梅樹，買一棵回來給妳種在宅外，伯母就安葬在樹下吧。」

心月頷首道：「好，那就麻煩哥哥啦。」

窗外蟬聲唧唧，惟卿朝她一笑，雙眸浸在暖黃燭光中，火光在他眸中閃動，似盛夏的流螢。老船夫的話在心月耳畔響起。

好像真有些什麼，但心月不敢細瞧，匆匆別過眼，側頭巧妙地將耳根泛起的紅藏在搖曳燭光中。

惟卿抬指抽走了心月手中的筆，滅了燭，道：「好了，明日還要早起，該去睡了。」

心月被惟卿送回院中，她關上門時朝門縫外望了望，今夜無雲月明，惟卿一襲白衣的背影被照得發亮。

隔日一早，惟卿服侍母親用完藥便下山去了學堂。心月在書房裡聽瓊晏上課。

瓊晏平時不苟言笑，總板著一張臉，鬍鬚修得整齊，心月第一次見到他時其實有些害怕，心裡還挺佩服顧凌霄竟然敢三不五時就惹他生氣，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發現這個師父雖然看著凶，實際上是個挺好相處的老先生。

心月申時下課後，會給扶華再端碗藥過去，順便跟她聊聊天，看扶華睡下後，再提著一籃衣物到不遠處的小溪旁洗。

雖然軒甯跟她說過不用忙這些，但心月笑說：「既然我都住這兒了，師父、師母和扶華阿姨也都待我如親女兒，這些自然是要一起分工的。」

心月搓洗著衣服，手中惟卿的月白長衫浸在水裡飄散開來，洗了一會兒，一陣腳步夾雜在潺潺流水聲中傳來，心月回頭，看見惟卿提著一籃小李子走過來，在自己身邊蹲下把竹籃放到溪水中洗了幾次，拿起一顆吃下。

「嗯，好吃。」惟卿邊嚼邊點頭，送了一顆到心月面前：「嚐嚐？」

心月就著惟卿的手吃了，果肉混著清甜的汁在口中化開，她偏頭望向也從籃裡拿出一件衣服洗的惟卿，道：「好吃，哥哥買的？」

「不是。」惟卿笑道：「山麓村裡的阿婆給的。」

在兩人的合作下，一籃子衣服很快就洗完了。他們並肩坐在樹蔭下吃李子泡腳，午後的陽光被綠葉撥散了，灑得斑駁，惟卿瞇眼瞧著粼粼波光，忽地坐直了身子，道：「心月，有件事我想和妳說明白。」

心月轉過頭，用眼神詢問著。

惟卿手裡捏著顆還沒吃完的李子，道：「雖然我一直讓妳喚我『哥哥』，但其實我並不只把妳當成妹妹照顧。」

「原本我想等考上進士，當了官以後再跟妳說的，但現在可能沒有機會了。」

惟卿望著波光映在心月脂粉未施卻仍嬌豔動人的臉，道：「我知道自己現在一無所有，但我會盡全力讓妳過上好生活。」

他從袖中掏出一個木盒，走到溪水中，在心月不可置信的眼神裡單膝跪下，木盒裡裝的是一支樣式簡單的木簪，惟卿和心月四目相對，語氣溫柔且堅定：「心月，我喜歡妳，想和妳一起攜手餘生，妳可願意？」

這一刻，心月覺得周遭的鳥鳴、流水及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彷彿瞬間被抽離，她愣愣地坐在岸邊，連河水沖在腳上的冰涼都感受不到了，胸口砰砰跳著，耳畔只剩下惟卿的那句話。

一行淚從心月眼中滑落，各種知覺再次回來，她想要站起身，但雙腿卻不受控的一個踉蹌撲到了惟卿懷理。惟卿被她撞的向後跌，空著的那隻手環住心月的腰，兩人一起跌坐在溪水中。

溪水沖刷著，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體溫隔著薄布傳來，心月伏在惟卿肩頭，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真好聞。

心月趴了半晌，才放開惟卿，他們額頭相抵，心月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邃雙眸，她終於敢恣意欣賞其中赤裸的愛意。

她道：「我願意。」

溫熱鼻息糾纏，惟卿抱著人，指尖柔軟觸感讓他心神蕩漾，他拿出木簪，斜插在心月烏黑的髮髻中。

薄粉泛出心月白皙的雙頰，她伸出食指抵在惟卿唇上，道：「答應我，今生只與我白頭。」

惟卿低聲笑了出來，托起心月白嫩的小手，吻了她的指尖，道：「妳忘啦，我的名字可是惟卿呢。」

惟卿，此生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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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霓裳驚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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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第一章 - 礬樓初遇（一）

#2 第二章 - 礬樓初遇（二）

#3 第三章 - 生病

#4 第四章 ╴深夜夢囈

#5 第五章 - 尋梅遇君

#6 第六章 - 雪貓哥哥

#7 第七章 - 糯米藕

#8 第八章 - 思離人

#9 第九章 - 一別經年

#10 第十章 - 回首往事

#11 第十一章 - 簷下談天

#12 第十二章 - 生死兩茫

#13 第十三章 - 新年快樂

#14 第十四章 - 簫和倩影

#15 第十五章 ╴樓玲芳（一）

#16 第十六章 - 樓玲芳（二）

#17 第十七章 - 金榜題名

#18 第十八章 - 梅林祭墳

#19 第十九章 - 真相（一）

#20 第二十章 ╴真相（二）

#21 第二十一章 - 夢逢故人

#22 第二十二章 - 江南柔水

#23 第二十三章 - 輕舟返杭

#24 第二十四章 - 桂花釀

#25 第二十五章 - 此生唯卿

#26 第二十六章 - 靈隱日出

#27 第二十七章 ╴圍城南遷

#28 第二十八章 ╴白色木槿

#29 第二十九章 ╴黃沙忠骨

#30 第三十章 ╴斷腸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