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霓裳驚鴻舞 - 第四章 ╴深夜夢囈

第四章 ╴深夜夢囈

Feb 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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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沐浴完後沒有直接回寢室，而是走到懷瑾的住所，敲響了房門。

「近來吧。」

心月推門而入，屋內很暖和，懷瑾坐在書桌前看書，啜著一杯熱茶，她抬眸看了看心月，道：「是月兒呀，何事找我？」

心月道：「無事，只是想來跟您請安。」

懷瑾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用來請安，妳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我，不知我不喜那些禮節，有時間來請安，還不如早點兒回去休息。」

新月低著頭，沒有答話。

懷瑾似又想到了什麼，起身從後方的櫃子裡拿出一個木製食盒，道：「差點忘了，這兒有一些小糕點，妳帶回去和姊妹們一起吃吧，記得明天給芊染和二位公子送一些過去。」

「是。」心月接過食盒，望向懷瑾溫柔的臉，道：「懷瑾姐姐，您也早些休息，別把身子累壞了。」

懷瑾眼中滿是憐惜，摸了摸她的頭，應道：「嗯，去吧。」

心月退了出去，關上房門，沿著蜿蜒的迴廊走回寢室，途經西院時，她下意識抬眼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間房透著淡黃色的燭光，她稍稍猶豫了一下，推門而入。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陣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心月皺了皺眉，用衣袖掩了口鼻。她環視房間，牆邊的爐火燃燒著，不時傳來劈啪的聲音，芊染躺在左側榻上，早已熟睡，心月拉了條毯子替她蓋好。

忽然，似有一陣輕微的說話聲傳來，她迅速轉身，凝神細聽尋找聲源，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被灰白帳幔罩住的床上。

心月向前走去，輕輕撥開簾幔，裡面躺著一位男子，他的長髮散落在枕上，心月的目光落在男子因發燒而透粉的臉，順著他如玉的脖頸滑到胸口，他的衣襟微開，鎖骨若隱若現，修長的手指抓著被子，口中不斷重覆唸著：「娘…娘…」

心月從來沒有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她看得出神，怔怔地將手緩緩放到男子額上。

好燙。

心月皺起眉，心頭湧起一陣酸澀。

「我是不是該跟他道歉？」她心道。

須臾，一陣腳步聲逐漸靠近，將她拉回現實，心月慌張地左顧右盼，見到身旁有一扇窗，她立刻抓起食盒，一撐一躍，在門打開的那瞬，像隻貓一樣輕巧地翻出屋外。

宋惟卿猛地睜開眼，對上一雙寫滿擔憂的黑色眸子，他長吁了一口氣，掙扎著起身，顧凌霄扶了他一把，拿來一個枕頭墊在惟卿身後，又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中，用帕子擦去他鬢邊的汗珠，問道：「怎麼？做惡夢啦？」

惟卿靠在枕上，啜了一口茶，緩緩點了頭。

「……」凌霄一時之間不知該接什麼，只好道：「沒事，醒來就好啦，有我在呢。」

在搖曳燭火中，惟卿長長的睫毛在白皙臉頰上留下陰影。

凌霄將手中素帕攤開又折起，道：「算起來，你我此次進京，也有一年多了，真想師父他們。」

惟卿聽凌霄這麼說，心頭的陰鬱稍稍散了一些，他嗤笑道：「你也會想師父？不是最討厭上他課了？成天惹他生氣，要不是有我給你兜著，你早就被師父趕下山去了。」

「我……」凌霄想反駁些什麼，但想一想惟卿說的這話也沒錯，他紅了臉欲言又止，嘟著嘴吹熄蠟燭，翻身上床，用棉被蓋住頭，悶悶道：「算了算了！睡覺！」

惟卿道：「呵呵，害羞啦？」

顧凌霄一個翻身把棉被全捲走。

惟卿方才的汗還沒乾，沒了棉被。冷得一個哆嗦，千染還在一邊睡覺，他不敢太大聲，低聲道：「喂！你別把被子全拉走啊！這是欺負病號！」

凌霄想起惟卿仍在病中不能著涼，趕緊用被子將人裹好。凌霄體溫高，惟卿覺得睡在他旁邊就像身旁放了個火爐一般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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