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伏 - 26.間章4 玉山小飛俠

“艋舺龍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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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昏了多久，道士趙曇盛醒來的時候，眼前已是“龍山寺”金碧輝煌的正殿——最不想見到的光景，眼角抽蓄，深感大禍臨頭，他慌張失措地想往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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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難看！從沒去好好確認那兩位可疑人物開始，任務就注定失敗了。總是這樣少根筋！難怪得不到長官青睞、難怪無法位列組織的重要幹部【十二天將】，原本想得到的稱號【螣蛇】，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毛頭小子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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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一看，見到『六合』無精打采的臉，以及正是他瞧不起的“毛頭小子”，及其身後的隊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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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對不起！」曇盛慘叫一聲，簡直就像落水狗般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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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沒事就好，趙大哥，辛苦了。」威弓頷首，懇切的語氣，讓曇盛更是羞愧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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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人』要休養一陣子，現在就由我暫代總指揮。」威弓向他告知：「不過我們已取得重大進展，目前要做的事是重新評估對付蓬萊院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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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曹先生都失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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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們『玉山小飛俠』仍有一張王牌。」其中一位身材特別高壯的隊員上前，兩手稍息，站在威弓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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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黑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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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們像是在罰站一樣，一排排列在關公的神桌前面，眼看著剛洗好澡的小亮佔據了整個會客室的長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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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弟弟那邊順不順利啊？」小亮將長髮用毛巾盤在頭上，仔細地對著鏡子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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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一定很順利的汪！你也真難得對別人家的戀情【桃花】那麼感興趣——那什麼時候你才肯幫我，向你老姐講幾句好話？」坐在對面的歐世忠歎著氣，別把堂口當你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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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叫你把自己的狗樣子讓她看到……」小亮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又問：「啊，說到妖怪，醫院頂樓的那個是真正的『玉山小飛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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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啦，很明顯是人類，而且還是道士。」世忠舉例說明：「就像你得到了“宮燈姐姐”相關的傳承能力，但也不是真正的幽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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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荒謬的組織，只是借用了都市傳說的傳承【願力】，套了傳說的皮，來強化自身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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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亮點頭表示理解，又問：「但是騙人就是騙人，就像你原本就是條狗一樣吧？」嗆人完全不留任何餘地，不愧是斬桃花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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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願力的我們啊，『以貌取人』是很重要的。」世忠無奈的語氣，似是終於習慣了這個普遍規定的事實：「只要先能讓人相信，之後的事情就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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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人類就是膚淺的生物，“型態”先決定了某一程度上的“內容”。如同犬妖套上人皮、就像小亮穿上女裝——別人先相信外表，也就跟著相信內容物“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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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狗果然渣……老姐離開你是對的。」小亮露出輕蔑的眼神，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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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現在叔叔我啊，也有在反省了！現在我知道，要用我的內在讓小玥回心轉意。」世忠藉機說出：「小亮啊，這幾天找你姐過來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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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考慮一下。」小亮內心打量著，若是聚餐或是出國玩，他一定要想辦法+1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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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考慮了，小亮。」世忠收斂浮躁的笑容說道：「身為妖怪的本能告訴我，加上這次調查，更讓我確信有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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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剛好在門口都聽到了，有人說要出去玩嗎？我帶路！」世玥直接打開門招呼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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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汪，小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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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工作做完了嗎？」小亮挺訝異難得老姐主動來這狗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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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有，我用掉今年所有的特休啦！」世玥回答：「黑狗堂的各位！後天遊覽車就會來接了，咱們出國玩，去西班牙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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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突然！大嫂！好歹讓我們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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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也有某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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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止蓬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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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萊院內的中式庭園，即便春節已至，仍透出幾分寒風料峭，鳥仍不語、花仍未香，午後的陽光不強，照出閑靜的時光，不過紀夜臣心中倒是對這樣看慣了的風景感到厭煩，不對，是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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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有連續一週在背後感覺到尖銳的赤色視線注視著自己。若是一般的背後靈，身為道士的他還可以與其好好溝通；而現在帶給他這股壓力的人，正是名叫“男友”的生物，這可就不好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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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朋友聽過跟騷法嗎？」夜臣低著頭，望著平靜無波的水面，試圖讓心也變得一樣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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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告我啊，我還知法犯法。」這位高大的高中生冷不防地從後方出現，倔強地用雙手抱住他的細腰，下巴抵著他的肩頭上：「因為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給你的處罰就是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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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長高很多了。」夜臣伸手，輕揉羽明的一頭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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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撫摸很舒服，少年感到一股慵懶的溫暖，手很冰冷，卻反證了自己體溫的存在。就好像躺在剛曬好太陽的棉被一樣，眼睛都快閉上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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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不要轉移話題，夜臣。」差點又要被他糊弄過去了，少年制住他想繼續攪亂思緒的手，正視他的臉：「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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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為何選擇我、與蜘蛛男的戰鬥、在淡水的事件、碧潭上說的那些話、以及上上週醫院的情況——少年真心誠意的發問，希望能獲得與他的吻一般清爽的解答，不過，反應卻出乎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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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想知道什麼？」夜臣的眼神，充滿了哀怨、悲傷甚至有一絲冷漠，他也一樣正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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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那又是懷抱什麼樣的心情，才能有這種表情，羽明形容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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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羽明，仔細審視你迄今為止的人生吧。對你來說，那才是重要的。否則，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夜臣踱步離開：「我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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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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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主人，典雅的庭園也為之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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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欲追上去，本該行動更為輕快的四肢卻變得僵直；內心猶如籠中之鳥，哪裡都去不了。2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lyateI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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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間章4 玉山小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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