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句實在是扯太遠了,凱狄修大概理解他的內心上演了什麼小劇場——大概是覺得自己在這間極端的學校能力太平凡,魔力又不突出,所以才會悲從中來。
他連忙推了瑟那諾恩出來,「這傢伙的能力也是冰,自然系的能力在不少時候也很吃香啊,沒什麼不好的。」
格蘭特揉了揉眼睛,語氣中有無法忽視的憤慨,「這不是瑟那諾恩郡王嗎?我比他差多了。」
凱狄修覺得奇怪,瑟那諾恩可是從來沒有公開過實力,這位學長是拿什麼當基準比的?
火精靈勒司托握拳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彎起的唇角。「應該是在說外表。」瑟那諾恩的外表看上去倒不會讓人聯想到冰,頂多是那雙眼睛的色澤和藍冰有幾分相似。
「瑟那諾恩郡王的外表可是出了名的特殊,新聞都提過多少次『黑髮的泰倫森』了,太子殿下你還想裝傻嗎?」
「抱歉,我忘了這一節。」凱狄修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敲破對方的玻璃心,還是把嘴巴閉緊才是上策。
「既然如此,格蘭特就跟那什麼郡王打吧,相同能力間的對戰也挺有趣的不是?」火精靈揚起下巴,赤紅的眼睛浮上笑意,「至於剩下四人,我可以全部奉陪。」
凱狄修狡黠地指著塔悠娜,「這個人太弱了打不了,饒了她行嗎?」
火精靈大方地點頭同意,眼裡的笑意更明顯了些。
「喂,她手上有拿旗子!」
「那又怎樣?你的對手也拿著旗子。」
「這是要把鍋都甩給我的意思?」
「沒錯,快去吧!」
搭檔如此無賴,格蘭特也沒辦法,只能認命地走遠了些,免得佔到到人家施展拳腳的空間。
他和瑟那諾恩都不是嘴碎的人,也不是狂熱的好戰份子,兩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撲上去打對方,只是在原地相顧無語。
格蘭特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個、請多指教。」
瑟那諾恩微微躬身回禮,格蘭特見狀也趕緊彎腰,卻不曉得自己姿勢有沒有擺對,雙手僵在身側不敢亂動。
「學長先請吧。」這次瑟那諾恩沒有浪費時間和他對看,直接出言讓他先攻。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剛才和王太子說話時明明還很自然,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這位郡王,口中就不自覺帶出文謅謅的念白,實乃怪事一樁。
「就和你們過十招,要是十招內格蘭特沒能奪旗,就放你們走。」
這組士兵和先前遇上的不同,和新生只是意思意思切磋一下,沒有非要奪到旗不可的想法。
凱狄修笑嘻嘻地說:「那就先謝過學長的大方了。」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們的運氣。若不是怕你們死在這個亂區,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火精靈口中稱的亂區自然是指這個天氣詭變的區域,塔悠娜拾筆把這個名詞寫上地圖,期間兩方已經開始交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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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之所總部的一處辦公室,裡面埋頭工作的襦裙女子聽見敲門聲隨口應了一句。她等了會沒聽見來者說話,主動抬頭查看卻是一愣,忙擱筆起身。「不想是斐齊荷頓大人,小女子失禮了。」
「突然前來叨擾,是我該道歉才是。」斐齊荷頓沒有怪她遲迎,畢竟每年的今日天界都有祀禮,在平衡之所是找不到祂人的,女子會訝異也是情理之中。
這作東方打扮的女子正是法珀爾戰之後聽斐齊荷頓說過疑點的人,阿德列的副官虞嬋。阿德列去世後他的位置就一直空著,沒有提拔新人上任,這些年都是虞嬋代為料理工作的。
虞嬋忙招呼斐齊荷頓坐下,親手沏了一壺茶。就聽斐齊荷頓道:「前些日子我見過阿德列先生的獨子了,並且稍微向他提了原始神的事。」
虞嬋立即會意,他和斐齊荷頓向來沒有交集,就是工作也搭不上邊,唯一一次接觸就是在四年前那一戰之後,斐齊荷頓特意前來找她。
她嘆氣道:「元陽神大人隱世不出,元陰神大人也是老樣子下落不明,我曾託人向冥界打探,自從四年前的中元過後就沒人再見過元陰神大人了。」
四年前的中元節恰巧就是法珀爾戰爆發的那天,陽曆的八月十五。
當初元陽神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和元陰神一起消失後,斐齊荷頓就開始懷疑祂們背後有貓膩,如今四年了仍舊繼續神隱,更加證實了祂們定是知道些什麼。
「我們想調查的事界衡多半知曉內情,否則不會任憑元陽神隨意干涉,又兀自消失。」
「我相信芙亞蒂小姐。」斐齊荷頓的語氣不輕,「芙亞蒂小姐不只是五梁效忠的對象,也是我等八柱所景仰的人。她曾向最高神誓言不會背叛世界,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決定放手不管,都絕對不會是出於不義。」
「倒也不是放手不管。」虞嬋躊躇了會,試探著問:「您有收到那份指令嗎?」
斐齊荷頓一愣,輕輕頷首,「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隨意接觸阿德列先生的兒子。只是我想不透,為何要讓塞勒巴蒙來做那件事,又為何時至今日才下達?」
「阿德列大人和塞勒巴蒙有些交情,塞勒巴蒙也不是和六沌石無涉,交由他們來做或許比我們出面要好得多。畢竟就我們的立場來說,實在有幾分強迫的意味。」虞嬋道:「雖然那道指令令人詫異,但界衡自有打算,我們倒也不必操閒心。現在最應該在意的,是您在克利維斯坦遇到的那位沒有出現在四年前法珀爾戰場上的火蛇宮之人。」
「沒有露面不代表沒有出力,必須找機會讓普達斯先生確認一下。身為當年參戰的秩序種族,辨認起來會比我們這些他界人士更準確。」
虞嬋點頭表示贊同,說起普達斯的下落,「我聽說輕燕徽主已經跑到克利維斯坦去了,雖然最近不怎麼回來,不過他沒有丟下工作,該處理的事一件都沒落下。」
「怎麼,他也是衝著阿德列先生的兒子去的嗎?」平衡之所除了自己之外,對阿德列的死最耿耿於懷的就是輕燕徽主普達斯——他與阿德列交情頗為深厚。
至於斐齊荷頓為何如此介懷,是因為阿德列的死始終與祂脫不了干係。也正因如此,祂才會對阿德列的孩子許下那種誓言,誓死都要查清被原始神、甚至是這平衡之所的統御者隱藏的真相。
虞嬋點頭,面色有些無奈,「聽說為了這件事界衡還特意連絡輕燕徽主將人罵了一頓,只不過最後多半還是同意了。畢竟於公是長官,於私是族長,那位大人到底不會忤逆界衡的意思。」
「罷了,他行事雖有幾分乖張,但孰輕孰重還是能辨清,否則芙亞蒂小姐也不會提拔他做徽主。」
「想來也是真心記掛阿德列大人的孩子。畢竟有六沌石碎片在手的火蛇宮至今仍對那孩子存有殺意,即使那孩子不能以常人論之,沒有五梁八柱親自照看也實在令人難以安心。」
「說實在,比起外在的威脅我更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儘管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可四年前留下的創傷終究還是在身上。」斐齊荷頓想起當初在一索伊河時瑟那諾恩的異狀,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那日瑟那諾恩安靜躺在祂腳上的樣子,不禁讓祂想起四年前那一次會面——方從睡夢中醒來就接獲噩耗的十一歲孩子,不哭不鬧地走近祂,從頭到尾就只問了一句話:「我該怎麼做才能拿回記憶?」
少年雙眼中的執著、骨子裡的倔強至今未改,他並非池中物,平衡之所還能瞞過幾個四年? 既是如此,不如由他親手揭開四年前的真相,將整件事做個了結。
「您不必過於憂慮,會有人照看他的。」虞嬋的話拉回斐齊荷頓遠走的思緒,「至於元陽神大人,祂當時的行動雖然反常,但應是沒有歹意,否則界衡也不會袖手旁觀。」
「確實如此,且不論元陽神如何,身為平衡之所八柱之一的元陰神定要找回來,四年前的悲劇我不想再看到了。」
斐齊荷頓不自覺收緊拳頭。如果四年前的法珀爾山上有界衡在、如果元陰神或自己能早點趕到,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過去的事已是史書上不可改的文字,如今他們能做的只有盡最大努力防範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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