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奇怪了。」
奪旗失敗的格蘭特拍掉石頭上的積雪一屁股坐上去,狠狠出了一口氣。亂區的天氣又變了,現在下著頗有詩意的細雪,竟讓人有種想架火爐煮雪烹茶的衝動。
「是啊,都在學校混一年了,花了整整十招居然連一個新生都拿不下,可不奇怪?」
格蘭特知道火精靈比自己強很多——若不是懶得應付挑戰者,說不定榭伯拉榜上也會有他的名字——,也不跟他計較,只是暗暗白了對方一眼。
「我是說瑟那諾恩郡王。和你們精靈族不一樣,法使族沒有媒介的話就算是自己的能力也很難如臂使指。你應該也有看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用武器也沒有唸咒語,居然還能控制得這麼精準,這難道不奇怪嗎?」
聽他這麼一說,勒司托才回味過來。
所謂的魔法,簡單地說就是把心之所想化為現實。這說來容易做來難,光是要捕捉心靈、想法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就十分困難,不只想像力要夠,也需要一定的專注力。諸如魔仗、咒語、武器和符咒等媒介,就是用來調整心態以及集中注意力的輔助——通過詠唱咒文這類固定的儀式穩固心理狀態,或是以擁有實體的魔杖集中精神,都能大幅提升施展魔法的成功率與準確度。
當然,已經熟嫻於心的固有能力就算沒有媒介也能使用,只是這是在不用後天編造的術式、單純釋放能力的前提下。
格蘭特自己的能力也是冰,對於這項能力能做多少事他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他敢肯定剛才交手的時候瑟那諾恩所用的魔法無法單純用能力完成。「或是說殿下的能力其實不是冰,有這個可能嗎?」
勒司托提醒他,「如果他的能力不是冰,那麼他使用冰魔法時應當要唸咒語才是。」
「真是怪了,雖然論整體我比不上榭伯拉榜上的人,可是單說固有能力這部分,連史提菈院長都稱讚我的掌控度相當不錯。就算殿下比我強很多,也沒道理讓我失去對冰的感知,可是和他交手時我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冰。」
「這不是挺有趣的嗎?看他那低調的樣子,想來對榭伯拉榜也沒興趣。霧狼那群人平時最得意的就是那份榜單上的人數,這麼個明顯有實力的人擺在眼前,諒他們日後也不好隨意吹噓。」
「你不會就因為這個,才故意每次都棄權的吧?」
「我們火鎌又不像霧狼那樣後繼無人,不差我一個。」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看見最大派閥的垂暮之勢,火精靈的語氣格外愉悅。他用不知道哪來的信心說:「我有預感,今年定能添上不得了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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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我們居然這麼簡單又拿到一隻旗。」
看著瑟那諾恩手上的白旗,赫緹卡有幾分無言以對。
幾人進了白城後,跟領主交手不過兩三招,瑟那諾恩就直接要他們撤退,她和塔悠娜雖然不明所以,不過涅亞和凱狄修卻沒有任何猶豫,二話不說就收手離開。左右白城也不像黃城那樣隱於結界難以進入,多走一趟也不算什麼,於是在遲疑了一下後她們二人也跟著出城了。
到了城外,瑟那諾恩伸手對著護城河——白城用護城河取代城牆——不久後水面就飛出一支凍成冰棒的白旗。
也不知他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發現的,那位白城領主能把固體變成液體。結合城外異於別處的構造一想,便大膽推測旗子是被領主化成液體融入了護城河中。
這個推論很有道理,可是——
「你到底怎麼把融成液體又跟河水攪和在一起的旗子弄出來的?」凱狄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發覺自己還是不太瞭解自家兄弟。
瑟那諾恩拿著冷冰冰的旗子,語氣也冷冰冰的,「旗子的原料又不是水,有什麼好辨不出來的。」
因為有黃城的先例,塔悠娜和赫緹卡很能接受這個理由。
涅亞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眼睛直直盯著一個方向看,語氣相當警戒,「茵克希.考特蘭學姊在朝我們接近。」
瑟那諾恩問:「可是她的搭檔在指路?」
士兵都是兩人一組,茵克希的能力應是無法做到追蹤效果,這樣一來一路鎖定他們位置的人就只能是她的搭檔。
見涅亞點了頭,凱狄修頗為煩躁地抓頭髮,「真是夠了,從剛進森林開始就一直陰魂不散。想來她的搭檔應該不善戰,否則也不會一直在暗處躲著。現在怎麼辦,要打還是要跑?」
奪旗子能獲得的積分比和士兵交戰高,這場比賽有時間限制,如果一直和茵克希糾纏不清,或許會浪費後面奪旗子的時間。他那聲詢問主要是問瑟那諾恩,茵克希相當厲害,就是他也沒把握拿下,少不得要瑟那諾恩出手幫忙。
瑟那諾恩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順手扶住身邊的涅亞,對其他人喊了一聲「站穩了」。旋即幾人的腳下一塊大冰柱成形,直接將他們抬離地面。塔悠娜踩在冰上沒能穩住,跌坐在地,赫緹卡顛簸幾步也是沒站穩,已經跌到的塔悠娜看到連忙用念力扶了一把。至於凱狄修在晃了一下後就用能力固定住自己,因此沒有跌倒。
火焰在他們腳下疾奔而過,被燒到的冰柱完好如初,沒有融出半滴水。不過此刻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因為就在他們剛剛走過的路上,突然炸出團團組得像煙花的冰柱。跟先前鬧著玩似的不一樣,這次的冰柱結構縱橫交錯,且每根都有雙人合抱那麼粗,活像針山地獄般的光景。
因為是在雪地裡,瑟那諾恩的感知相當敏銳,不用涅亞提醒他就發現茵克希和她的搭檔似乎追在後頭,因此一邊走一邊往地面放陷阱,就等茵克希踩到觸發。
凱狄修愣了一下,慌忙問:「喂!你沒有插到人吧?」
「我與她又無仇恨,何必如此?」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沒傷到人就好。」
赫緹卡扶起塔悠娜,幫她治好腿上的擦傷,小聲說道:「你們那位郡王殿下也真是的,明明還有一隻手可以多拉一個人。」
塔悠娜無奈一笑,「我們離得有點遠,殿下伸手也拉不到。」
後方,茵克希用雙箭指針抵著冰柱,無論如何冰柱就是聞風不動。她發洩似地一腳狠狠踹在冰柱上後,忽然想起了她還有同行的隊友。「喂!布魯森,你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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