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涼爽的風以旋轉的姿態從天花板降下,可潔注視著床上的少女,她穿著不知哪所學校的制服,亮白的髮絲分岔,眩暈的她褶皺成一朵油桐花,小小的身軀讓可潔想到一大堆可愛的動漫角色,不過她認為最接近其神韻的應該是緣之空的穹加上千鳥淵愛音那誘人的長髮。
坐在自己書桌椅子上的和澤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他看著神采奕奕的弽祭,而弽祭站在床的另一頭,她的眼神失去了衝動的猩紅,黯淡的顏色搭上那招牌的笑容,令人不禁去思考床上的秀潔到底對她做了甚麼。
「所以說弽祭,妳到底遇到了什麼?」和澤的口氣令可潔回憶起昨晚他對自己說的話,那時他們也在自己的臥室。
和澤的眼睛相比自己被秀潔送回來前多了好幾圈黑色的印記,他的精神狀態自從和自己交往後都很差。平常要不是會突然在自己懷裡大哭,就是狂笑十幾分鐘,而可潔也感到很心痛,只能盡力去安撫。
「可潔,怎麼辦?」記得和澤曾這麼問過自己,雖然已經說過自己並不在乎弽祭是怎麼看待自己了,但和澤還是沒有膽子去找弽祭和好。
這樣的他,才是真實的他。她知道和澤一直在弽祭面前假裝,她曾經有想戳破的衝動,但她仔細想了想後,她很害怕和澤會因背叛陷入更深的絕望當中。
「和澤,要不說了吧?」可潔說過好幾次同樣的話,她知道那對於和澤而言是一個坎,而自己應該能夠幫助他跨過去。
但和澤聽到後總是回到可潔的臥室,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最後擠出一句:「我不敢。」
可潔有嘗試去分析和澤到底在害怕什麼,由於之前秀潔的幫忙,可潔完整取得了信使的能力,她現在已經能算是個半神了,並且擁有讀取他人記憶的能力。
可潔問過之後就開始讀取,她看見了和澤與弽祭小時候的事,之於可潔而言,弽祭一直是一個充滿謎團的人,她的身上存在著兩種非常矛盾的特質,分別是極度的感性和極度的麻痺性。
之前就聽過姊姊這麼說過,弽祭是一個嫉妒心趨近瘋狂的怪物,而當可潔去思考這麼強烈的感受時,她得到的結論是因為弽祭過於容易對事物失去熱情。
不管是從她之前說起自己殺死族人的態度,抑或是自己在和澤的回憶中看見的小弽祭,可潔感受到她身上強烈的虛幻感,她雖然總是充滿著慾望,但那慾望的核心是空無,是一種對自己所需求的事物的質疑。
想到這裡,可潔也開始思考至今為止自己是抱持著甚麼樣的心態存活呢?她自己也沒有答案,因為她也是一個很容易麻痺的人,而且她也不太喜歡去思考這種事情,因為她知道這種東西沒法解。
思考一時半晌後,可潔的精力再次集中在和澤身上,他現在就像顆定時炸彈,不僅情緒起伏很大,有時候半夜會突然醒來,走出去遊蕩。
可潔之前第一次真正接觸和澤內心時,她很可憐他,這也是她向和澤告白的緣故,她知道和澤需要有人去陪伴,他已經一個人孤單太久了。
可潔由於得到了新的能力,時間暫停,她很常會用其來做一些很瘋狂的早餐,例如可以在暫停後把蛋打成泥,加上能操控風,可潔就像是會魔法一樣。
「可潔,不用這樣啦。」和澤有時候早上回來時會對她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我的廚藝會大幅進步喔,以後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可潔嘗試在模仿在弽祭的口吻,但和澤沒有笑。
「妳覺得她還會這樣對我說話嗎?」
「嗯,當然,我大概理解她了,她現在肯定超想你。」可潔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亂說話,就舉出了許多弽祭性格相反的地方。
「總而言之,她是一個傲嬌。」
「她是一個無情的傢伙。」和澤說出這句話時嘴角不禁上揚,可潔無法判斷他的意圖。
「還是耿耿於懷嗎?可是和澤你也是很想念她吧?」可潔開始進逼,她其實也知道,如果那兩人再不和好,她就要改變現實了。但是,和澤似乎不會受其影響,而按照他對「真實」與「虛假」的厭惡,他還是無法解開心結。
「再說吧。」語畢,和澤就走回臥室去睡覺,可潔會在半小時後叫他起床。
可潔知道他現在狀態已經好很多了,他甚至可以說準備好了,準備用弽祭記憶中的「他」去面對弽祭。
雖然情緒的起伏小了許多,但和澤還是很常失眠。可潔認為和澤的心依舊被束縛著,甚至可以說,倘若他又變回之前那個外冷內熱的和澤,他仍然很有可能會痛苦,然而,這種放下的過程一直都是如此。
「放下一切。」這種想法很常出現在語文老師的口中,和澤每每聽到這句話臉部表情都很微妙,他有時候會冷不防地笑一聲,有時候可潔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憤怒,那全都是因為他是一個無法放下的人。
而現在,看著目光呆滯的和澤,雖說不是可潔想見到的,但她又看了看涅槃重生的弽祭,她或許會有些感激她吧,至少和澤說出來了。
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TXHlvK3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