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hilism - 還記得夢魘的模樣嗎？

　　｢好了，不要再裝睡了，這是什麼老梗？」可潔噗哧一聲地笑出來。

　　但床上的秀潔並沒有反應。

　　和澤站起身，去捏了她的臉。

　　｢嗚.....，是許和澤嗎？」她的眉頭緊鎖，眼睛微微地張開。

　　｢妳可以正常講話嗎？所有半神都喜歡這樣玩嗎？」和澤無情嘲諷。｢不管了，快說妳過來做什麼？」

　　秀潔坐起身，她的白色長髮有些蓬鬆，身上的肩帶也掉了下來。她看了眼弽祭，傻笑了起來。

　　｢妳在笑什麼？」可潔感到困惑。

　　｢運氣不錯。」她說著莫名的話語，這不禁令可潔回憶起信使曾經佔據她身體時對她的語氣，有種特殊的壓迫感。

　　｢我會來找你們，是因為我有想做的事情。」

　　｢妳可以不要再講廢話了嗎？」和澤瘋狂吐槽。

　　｢很有意思，如果我說的是廢話，那你不也在說廢話嗎？」秀潔打了個哈欠，太陽已經升到了看不見的位置。

　　和澤沒有回話，只見秀潔悠悠地說道：｢血族少女，看來妳已經不是血族了。妳知道這件事嗎？」

　　｢嗯，身體有這種感覺。」弽祭的聲音中沒有遲疑，和澤不知道她到底被秀潔的能力帶去了哪兒。

　　｢對，妳現在是神了喔？我應該崇拜的神。」秀潔的話讓弽祭心頭一驚，但她覺得也沒差了，她在遇上跟自己相同樣貌的神之時，就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性。

　　｢什麼意思？」可潔感到很困惑，她現在非常想要讀取弽祭的記憶，可是方才問的時候，弽祭只是沉默微笑，不讓自己碰她。

　　｢那之前的神呢？」弽祭問了一個困難的問題。

　　｢祂呀！」秀潔的眼睛裡掠過一絲興奮，但又克制了下來。｢我正想讓你們去見祂呢，這也是我來找信使繼承者的緣故。」

　　｢等一下！」和澤突然大聲咆哮。｢妳現在又想做甚麼？」

　　｢神呀，也逃不離命運的追趕，而現在，我正要讓其發生。」秀潔說了句沒解釋任何事情的話。｢另外，許和澤，所謂的分離，之於我所看見的未來之中，是不存在的，甚至連不同命運的你都是如此，你為什麼要害怕？」

　　｢妳怎麼可能會懂？」和澤冷笑了一聲。｢一群無敵的超人。」

　　可潔感到有些不理解，和澤是在諷刺誰呢？是自己嗎？他口中的超人是哪一種的呢？

　　｢和澤，有空帶你去我的故鄉玩。」弽祭打趣地回道。

　　｢嗯，不用等了，我第一個想帶你們去的地方就是地底。」秀潔臉上笑容逐漸變銳，可潔開始思考那地方可能沾染了許多命運的軌跡，秀潔總是對絕望的氣息亢奮，就像是一個隨興的、癲狂的邪惡創世主。

　　｢那邊不是都空了嗎？」弽祭回道。

　　｢不，現在被蜥蜴人佔著，那些東西很礙眼，我本來就想找時間清除。」秀潔故意把語調拿掉說出一句很不妙的話。

　　｢蛤？算了，反正你們的世界與我無關。」和澤已經放棄吐槽。

　　可潔對於那些隱藏在人類世界之下的事並不理解，雖然網上有一大堆人在說著這些傳聞，但她也只是當故事聽聽罷了。

　　在信使住在身體的時間裡，祂也只透露自己是來度假和收集素材的，根本沒提到這些事，而秀潔帶著自己去改變她的命運時也是如此。。

　　還記得自己醒來的原因是被冷醒的，可潔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背著，而身下的風景是類於自己國中前所在的都市風貌。

　　她有些緊張，但背著自己的秀潔說了一句很奇妙的話：｢國中呀......信使的繼承人，您果真是天才，但也是因為太天才了，才放棄成為社會的頂尖人士吧？」

　　那樣的想法，戳中可潔想像中的自己。

　　｢妳是誰？」

　　｢末人，我需要您的幫助，不用擔心，結束後就會送您會去。」

　　｢不用這麼客氣了......。」可潔撇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

　　｢是嗎？信使的繼承人沒繼承到祂的固執嗎？難怪妳能夠改變命運。」

　　風強得像碎裂的玻璃，劃破可潔的眼瞼，睫毛擋住了視線，但她還是感到有些奇怪，大晚上的怎麼燈火這麼通明？

　　｢因為我們在未來喔。」讀心術？也太老套的能力了吧。

　　｢現在西元幾年？」

　　｢西元2023年，這一年還挺精彩的。」

　　風的嚇人令人恍惚，可潔還沒脫離驚奇狀態，就降落到一座不斷閃著紅燈的鋼筋鐵骨塔旁的樓頂，可潔看著那座詭異的鐵塔，她可不記得之前的城市有這種東西。

　　｢這就是傳說中的避雷針嗎？」

　　｢不是，這是基地台，鄉下應該也有吧？建在山上的那種。」

　　｢我不記得了。」可潔的確對其感到陌生，或許因為自己過於陶醉在新的生活了吧。

　　｢好了，我需要妳幫我改變下面那個人的命運。」秀潔指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少女，她看起來有些慌張，應該是走散了。

　　可潔應諾之後，就打開了時間回溯的能力，讓時針開始反轉。只見街上的人們開始倒著移動，可潔看著發著暗藍色的世界，回想到之前信使做的事，現在的她另外還想到另一個問題，祂何時認定自己是繼承人的？還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有些被其侵蝕，在信使死後自己又不知為何能夠吸收祂的能力，就這樣誤打誤撞地被秀潔這類的半神認為是同類呢？

　　這有點像是歷史老師口中的禪讓制度。

　　回溯一段時間後，可潔看到了粉色意象的一幕，那名少女手上拿著一封信正遞給另一名少年，在那摩肩接踵的道路上，有夠尷尬。

　　｢就是現在！時間暫停吧！」

　　｢咦？我不會。」

　　｢可以的，把時間回溯的想法擰斷，信使的能力應該完全給妳了吧？」秀潔發散出油桐的味道，可潔還滿喜歡的。

　　可潔感受到自己的心中出現了一些感動的感覺，有些酸痛，卻很令人享受。

　　她讓空間跟著自己的意識舞動，並搭上四四拍的節奏段，街上人們的腳步逐漸放緩，當可潔回神時，整個世界失去了光澤。

　　｢為什麼是這個顏色？」可潔原本想要問秀潔，卻發現她也失去了色澤，頭髮的飄逸定格在了空中。

　　｢喂，不會就這樣卡死了吧！」可潔心裏一慌，秀潔的臉上多出了一個彩色的氣泡，氣泡浮上了天空，像煙火一般爆開。緊接著可潔就聽到秀潔有些失望地說道：｢看來不能維持太久呢。」

　　可潔回來之後還用時間暫停做了許多事情，例如拿來放空，而她現在就在這麼做了。

　　自從秀潔那天說了旅行的事，可潔就有些過於興奮，她很想知道弽祭的過去，但又很怕傷害到她，不敢去問。出發的日子是明天傍晚，她感覺就像出遊一般，只不過有些特別，她和弽祭的關係好像不是朋友，她甚至有些感覺是由於和澤的緣故自己才會真正地意識到弽祭。

　　現在的她，跟那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現在對現實有更多的興趣，雖然很難感受到喜悅，但悲傷和痛苦也能讓她覺得有些意義。特別是弽祭從那奇怪的金色泡泡出來後，她的腦袋中出現了庸俗的成就感，就算跟自己沒有關聯。

　　而現在，她正上著她最喜愛的物理課，物理老師在她停止時間前正在寫彈簧總能的式子，她一直覺得把能量對時間為微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竟然可以這樣去寫出簡諧的標準式。

　　可潔感覺心情平復了許多，於是解開了時間暫停，但她忘記自己還坐在講桌上。

　　可潔看著和澤那疑惑的臉，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失，因此她將打開時間回溯，讓一切回到時間暫停之前。

　　和澤雖然會被暫停，但他不會受到時間回溯的影響，可潔也不太清楚自己能力的使用範圍，但通常還是能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

　　｢你剛剛在幹嘛？」下課時，和澤跑來問她。

　　｢嗯，不太重要。」可潔不想回答。

　　｢不會在做奇怪的事情吧？」和澤半開玩笑地說道，可潔知道他很信任自己。

　　｢哈哈，話說剛才老師教的概念很有趣耶。」

　　｢對呀，那樣的想法確實能夠找到另一種解法，能量的概念果然很強。」在談論中，可潔讓和澤忘記了他的疑惑。

　　放學後，和澤跑去找隔壁班的弽祭，而可潔則去找留夜自習的姊姊。

　　｢姊，妳想吃甚麼？」自從弽祭回來後，可潔就不太需要擔心和澤的精神狀況，而且她認為，有必要讓那兩人獨處。然而當她轉動姊姊班級的門把時，卻發現鎖住了。

　　｢咦？」她有些困惑。此時背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她一回頭看見一大群兇神惡煞的學生堵住了整條走廊。帶頭的是一個平頭，他的臉上正笑著。那種笑不是快樂的笑，也不是弽祭那種癲狂的笑，而是一種無聊的笑，可潔在大城市時很常見到。

　　｢怎麼了嗎？」她試圖友善地請他們讓開道路。

　　｢妳在找妳姊，對吧？」那平頭不知好歹地說出了可潔擔心的事情。

　　雖然可潔在瞬間有想用時間暫停讀完記憶後就離開，但她覺得有些奇怪，如果這群人是以前姊姊混的群體，為什麼她都不知道姊姊現在還和他們有聯絡呢？

　　可潔認為有必要多套一點話，她不想直接看到答案。

　　｢她在哪裡？」

　　｢哈！」他大笑一聲。｢不用緊張，我只需要妳幫我做一些事就好。」可潔突然感到有些搞笑，自己哪裡緊張了？

　　平頭將手塞進口袋，擺出一副惡霸的架勢。｢叫許和澤晚上到體育館來。」

聽到這句話，可潔感到更加莫名其妙，這又跟和澤有什麼關聯，和澤現在不是我的男朋友嗎？

　　回到家後，可潔看到和澤已經買好了晚餐。他和弽祭對坐著，和澤的右手不知為何在抖。

　　｢和澤，我有事要跟你說。」

　　和澤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好！」他的緊張就像是小孩子做錯事被抓到一般。

　　｢泉琪被她之前的『朋友』帶走了，他們說要你晚上去體育館找他們。」可潔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想知道和澤對這件事的反應。

　　和澤眉頭一緊，他沒好氣地說道：｢那些人嗎？好，我吃完飯就過去。」

　　｢你覺得泉琪不會有危險嗎？」可潔的聲音有些抽離，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有些憤怒，但現在，她對於和澤之於泉琪的感覺有些興奮。

　　那種興奮就像是在解難題一般，不太像是走心的感覺。

和澤內心其實感到很煩躁，他不太想要去處理跟以前的泉琪有關的朋友。不過看在可潔的份上，他可以視其為一種道德義務。

晚上的體育館有些陰森，就算和澤不再被他們給欺負，和澤也會回想起過去的場景。

在理智上，和澤會盡力不去思考復仇，但在他內心上的疤痕，卻從未消失。

他看著體育館反著光的門把，內心的波瀾越發壯強，大浪推開了大門，也把和澤推上了自己夢魘的浪尖。

　　｢喔，來了呀。」和澤很熟悉他的聲音。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VfkGKS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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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夢魘的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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