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潔其實早就猜到信使會奪走的和澤的控制權,而弽祭必然會追上去與之爭鬥,原本打算就這樣讓姊姊遠離弽祭跟和澤,然而,可潔低估了弽祭的固執。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xS0SxfSjn
只見弽祭吐出了大量的腥紅色汁液,將整片星河染紅,接著可潔在天空看到了重力場的繪圖,一條一條的力線將空氣聚集到弽祭頭頂,相對風切早已要趨於無限大。
「祂過來還得一斷時間,可潔,妳帶妳姐先躲去吧。」
「就算控制住了,妳要怎麼救和澤?」可潔問道。
「哈哈,我可是血族喔。」弽祭接著說道:「待會兒我直接把祂的靈魂抽出來。」
弽祭並不知道這種希望是否是正確的,她也不知道信使會不會來個玉石俱焚,但當下只有她有能力去扭轉這個局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際線逐漸發出綠光,信使的身體被控制在了眾人的頭頂。
「弽祭小姐,我已經警告過妳了。」只見信使撒開手,一道風像子彈一般射了過來,祂冷冰冰地說道:「瞬殺風靈。」緊接著,子彈像暴風雨似地打了下來。
弽祭快速移動接住所有風的子彈,集中後一腳踢了回去,露出那兇猛的獠牙宣示道:「和澤…..對我而言的重要性肯定沒祢低,再者,誰說我打不贏祢?」
風在信使身邊快速消逝,信使歪著脖子從血色的天空拔出了一把大叉子,似乎由於天空的緣故,叉子被附上了怪異的鮮血。
「朗基努斯之投!」祂像擲標槍似的把叉子投像地面。
弽祭嘗試閃避,然而叉子彷彿有靈魂似的對準著弽祭,隨著一聲巨響,叉子正中弽祭最後一刻所在的方位,整座橋都為之震動,煙霧都掩蓋住信使的視線了。
可潔看著此幕,心想弽祭還是太不自量力了。她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姊姊,不禁再次被信使那瘋狂的力量折服。那樣的半神,能脫離我實在是太好了。
奇怪的是,天空的重力場沒有消失;信使知道這點,祂試圖感知弽祭的位置。然而,一切卻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沒有攻擊,沒有信號,沒有人。
「不要以為有聖槍buff就可以輕敵呀,小笨蛋。」毛骨悚然的聲音炸開信使頭頂,信使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弽祭給強吻。
這樣吸取靈魂的方式雖然很老套,但也很有效。信使必須趕快脫離這處境,不然的話......,按那女人的個性自己肯定會被消滅。
既然物理上沒法壓制,那只能將用時間讓她消失了。信使心理竊喜,時間這種東西,可是凌駕於萬物之上的主觀感受,作為掌握它的主人,任誰都不得反抗祂。
祂放出倒轉時間的術語盤,那些術語盤不斷朝兩人照射光束,然而,弽祭使用了自己的無盡壽命來改變術語盤原先想改變的事物。
弽祭抱住信使的頭顱,一邊親一邊向下飄,她知道到達地面時,信使的靈魂就會被自己吞噬,而信使本人也知道這件事。
祂開始感到緊張,就像平常在眾神面前無法提出好的思想與解決方案一樣;祂開始感到害怕,來到人間旅遊的喜悅被這瘋婆子給搞砸;祂無法放出正規的攻擊。
祂想修改記憶,手卻被力線死死定在原地;祂想跳離和澤的形骸,卻被弽祭給牢牢吸住。
時間不會停下它的腳步,信使在極度惶恐與逐漸消逝的意識下永遠地離開了天地之間。可潔彷彿看見一陣杳然的氣體飛向海的另一側,她奔向大橋人行道的邊緣,站上了握桿,希望能遠眺到信使的去處,祂意識的去處。
只見金黃色的切割刀劃破可潔希望的眼眸,噴出了烏黑的小星星。泉琪也被那晨曦吸引,她看著和澤與弽祭的輪廓在光中融化,方才的恐懼全部消失。
弽祭緊緊抱住和澤,他身上的漂白水味逐漸消失,變成他原本的氣味;汗和那令人瘋狂的分泌物。
和澤的意識很快就恢復過來,他感覺嘴巴中有一股玫瑰味,接著才感受到身上的弽祭。
「弽祭.....?」弽祭沒有回話,和澤只感覺到肩膀有些溫溫熱熱的。
這時他正好與可潔對到眼,他有些訝異,但又有些尷尬,兩人很快就錯開視線。隨後,他的視線掃到眼睛有些紅腫的泉琪,那股厭惡感仍然存在,但她的眼神似乎是喜悅的,和澤感到有些矛盾。
「剛剛發生了什麼?」和澤問向耳邊的弽祭。
「你有見到信使嗎?」
「應該有,我方才還在跟他聊天,結果又一陣暈眩,我就回來了。」和澤有些茫然地回道。
弽祭放開和澤,這時和澤才能看清弽祭的臉,他沒有再聞到一股鐵鏽味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迷人的玫瑰味。
「妳什麼時候擦香水的?」弽祭為此大笑了起來,泉琪見狀趁機將兩人分開。
「怎麼了?」和澤口氣中還是帶著不屑。
「和澤,我知道我已經道歉過一次了,但我認為你似乎沒法接受,我大概能夠猜到了,現在的我根本不能代表那個傷害過你的我。」泉琪看了眼和澤,他依然板著臉插著腰俯視著泉琪。
「簡泉琪,怎麼了嗎?」和澤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妳以為我會原諒妳嗎?妳難道忘記妳怎麼打傷弽祭的嗎?」弽祭看著和澤,他所說的是在可潔把現實改變後的第一天放學的事。
泉琪沒有回應,她其實不太想要去想起來她傷害弽祭的事,她甚至在發生爭執的隔晚就感到有些奇怪;弽祭好像隱瞞了些甚麼。
然而泉琪只要看著對自己冰冷的和澤,罪惡感就會將胸腔填滿,她不得不回憶起那天放學的事。
泉琪那天一如往常地去學校上課,只不過不知怎地可潔在那天早上不斷告訴自己要遠離一個金髮赤眼的女孩,而泉琪學校就只有一個金髮赤眼的女孩,也就是單弽祭。
她也像平常一樣偷看著和澤,下課偶而去問些課堂上的問題,她以為今天也能快樂地度過了,直到她偷聽到了弽祭跟和澤的對話。
「我被殺死過?」雖然不太清楚,但她很確定聽到了這個訊息。
是弽祭做的嗎?那為什麼只有和澤記得?難道說是他指使的?
泉琪心中一直有這種念頭,這不禁讓她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和澤,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令她沮喪的懷疑,和澤好像跟弽祭是情侶。
隨著弽祭衝出教室,泉琪也跟了上去。她搶快躲到了校門前,故意跟弽祭相遇。
「簡泉琪?妳怎麼在這兒?」光被吹拂成死寂,泉琪冷冷回道:「妳跟和澤是甚麼關係?」
「關係?喔。原來如此,難怪妳要來堵我,不過也沒什麼用。」弽祭露出微笑:「我是他的青梅竹馬喔,簡泉琪,妳贏不了黨爭的。」
「黨爭?那什麼意思?算了,妳以後離和澤遠點兒!」泉琪將自己的手向外擺,弽祭感受到了一種很無趣的情緒。
「嫉妒是不好的喔,那會讓人失去控制,況且,妳難道不知道和澤很討厭妳嗎?這種愚蠢的人格特質,是會噁心人的。好好照照鏡子吧,簡泉琪。」弽祭故意將泉琪撞開,邁開步伐走向了火車站的方向。
泉琪的腦袋像被木杵搗鼓似的,她知道自己腦羞了,她內心有一股悶氣,她擋住了弽祭的路,想要賞她巴掌,卻被一手接下。
「我再告訴妳一個事實吧,和澤不只一次告訴我他對妳的厭惡,像妳這樣自我幻想的人,世界上有太多了,那是青澀的愛情,而且是耗功而不斷周旋的。」弽祭將她的手大力甩開,泉琪因此失去平衡。弽祭再度冷笑道:「我們的愛情會不同,畢竟我和人類不同。」
她高傲地留下背影和摔倒在地上的泉琪。
好不甘心,這個傢伙!泉琪的額頭不斷在發燙,她感覺到內心有一個邪惡的念頭萌生了出來,伴隨著血腥味,和怪異的鐵銹味;泉琪能感受到自己想不顧理智地拿美工刀衝上去捅上幾刀;反正按她說的,她也不會死,不是嗎?
設想與行動近乎是同時並進的,當她冷靜下來時,只看見了血肉模糊的弽祭,和逃跑的自己。
回到現實,和澤彷彿能連接到泉琪回憶的電波,他能夠接受到那些散發出來的情緒能量,那種煩悶感,那種主觀情緒,那種越想越讓人生氣的事情,他現在的感受也很複雜,被青梅竹馬兼背叛者擁抱著。
不過,他可以原諒弽祭,但不可能原諒泉琪。
「簡泉琪......。」沒等和澤說完話,弽祭從背後摀住他的嘴,帶有鼻音地說道:「不要理她了,和澤。還有,控制你的事雖然失敗了。不過我還是會持續地愛著你的喔。」
愛,是一種強烈的慾望,當情感為其支配時,會超越自我實現的層級,或者說轉換成一種價值體現。
「愛嗎?這麼沉重,不過轉念一想,妳說得也沒錯。」和澤說的話似乎是用於說服自己的,他邊說邊回想著這一晚究竟有多瘋狂。
他飛上了天,殘害了可潔,被信使鑽入腦袋,最後所有人又像大結局似的看著自己,只差沒有鼓掌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在日出的見證下,可潔匆忙地趕回家換衣服,泉琪將落在一旁的書包整理了下後就一溜煙地跑去上學。
「她怎麼不等我們呢?」
「第一節是物理課,不聽的話她會完蛋的,或者,她在忍耐吧。」這時的和澤才完全平靜下來,一想到剛才自己說了這麼中二的話,不免地姨母笑了起來。
「物理課?最近不是在教干涉和繞射嗎?老師為什麼會說兩者沒有差別呢?明明算法跟圖形都不一樣的說。」弽祭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和澤心裡這麼想著,但因為信使離開後腦袋都輕飄飄地,他無法完好地回答。
「嗯,老師會那麼說的原因是費曼曾經提過這件事,而繞射,說實話,那就是干涉的集合。因此,就像是權力意志之於人的關係,可以說沒有差別,當然也可分開討論。」
「阿阿阿阿阿阿,你剛剛說什麼?」
和澤有些無奈地說道:「反正會算就好了。」
沿著河道,和澤總算是找到被信使控制時甩開的書包,提醒弽祭回家換衣服後他嘗試躍起飛向天空,卻摔到了地上,因此只能用全速衝向學校。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elFW8x2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