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漏銅壺》第二冊真我 - 【二十二】烈火又新憶故名 22.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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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二十二】烈火又新憶故名 22.3

獨孤木框

Sep 9, 2023

87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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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迪並沒有理睬我，提棍上馬，便霍然運力槍刺襲來。

我快速揮棒格開，再伸手擒拿他的棍尖，呼叫道︰「喂！先停一停，我不知道是你……」

「收你媽的皮！」劉安迪又斥罵了一聲，腳下快步疾衝，雙手則拼命攪動長棍，連施「圈棍」，意圖掙脫我的牽制。

我也就被他推到了路邊的鐵欄柵上，短棒被壓得逼貼在身，無從施力。劉安迪轉而從下進攻，腰胯一轉，便提膝踢出一記「撩陰腳」，往我下陰踢來。

我大駭，馬上後蹬欄柵，從側彈跳而出。劉安迪便又出棍點打追擊，我就接連出棒格擋應對，甫逮到機會，即進馬逼近，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從而令他難於施展長棍之技。

經過上次在石崗的一戰後，我已看穿了劉安迪的棍法，如今再度比鬥起來，自是輕易佔起上風。劉安迪固然也心裡有數，但卻是不願服輸，滿腹烈怒的一味兒窮追猛打，不消一會已愈打愈亂。

他不是我的對手，我亦無意跟他再打下去，正要揚言罷鬥之時，他赫然發難起來，索性橫棍推前，飛身撲來，傾盡全身之力把我壓倒在美都小廚外的牆邊。

牆身被猛火燒得暖烘烘的，濃煙亦從上方的窗邊不住飄出，我倆在牆角互相角力，不斷咳嗽，大家都感到難以呼吸，卻仍不願投降罷休。

劣勢之中，我瞥見劉安迪脖子上戴著一條掛有銀環的項鍊，銀環之上清晰地刻了個「劉」的字樣，似乎對他甚為重要，遂不作多想，一把將項鍊扯去，投進窗戶裡去。

「喂！」劉安迪果然即時停手，丟棄了長棍，飛身想要搶回項鍊，卻已太遲。

我趕緊推開長棍，調整呼吸，挨著牆身站起來。

劉安迪則鐵青著臉，徐徐地轉臉向我。

「那是什麼？」我暗叫不妙，試探問道。

「劉家洪拳，家傳之物。」劉安迪森然道，氣得全身發抖。

「呃……不好意思。」我剛才著實無計可施。

「啊！！！」劉安迪如猛虎雄獅般嘶吼，雙手曲指成爪，發瘋似地跑了過來，抓在我的肩上。

我一時愣著，冷不提防被他銳利的指甲抓著，立時叫痛，連忙撐著他的下巴，把他推開。

劉安迪的力量不是很大，但發起瘋來，實在不可輕覤。

只見他彷彿成了一頭野獸，無法自控，隨地拾起一枝鐵棒，便躍上前來對我揮砍。

唯有給你嚐一嚐「六合之力」，你才會冷靜下來是吧？

轉念之際，我探出左臂，使出「伏手」把鐵棒截下，順勢握著不放，繼而向右轉馬、收胯。

正當我要把收緊的右胯猛然釋放、轉腰發力之時，劉安迪卻不停掙扎，竭力要把鐵棒拉回，搞亂了我貫勁的時機。

我立即曲起腳趾，緊抓地面。

站樁不動如山。

「死啦雜種！」他掄起拳頭向我正面打來。

我立刻如練習時的一樣，快速鬆開右胯，借助轉移左胯的推動力，讓上半身隨著力向左轉，右拳則從胸前快如穿甲彈一般向前直衝，打出一式「掩手肱捶」！

「砰！」劉安迪來拳未達時，胸口率先中了我的重拳——

卻沒有如我想像一般往後擊飛。

他只是立在原地，按著心胸，痛得臉色發紫，神情扭曲成一團，辛苦得彎起腰來，發不出任何叫聲。

怪了……不應是這樣的……

「老大……老大……」身後五名打手紛紛勉強地起來，同時連爬帶滾的上前慰問劉安迪。

劉安迪卻將他們一一推開，當中有人嘗試去扶他一把，他就對那人摑了個反手的耳光，青筋勃現地說︰「不……不用……你們來扶……」

五人便靜靜地讓開，不敢再次接近，劉安迪於是轉過身來，憤恨地對我說︰「又是你……這……死仆……嘔！」他伸手把口罩扯下，吐出一大口鮮血，繼以用力呼吸，不住咳嗽起來。

我一臉迷惘地問道︰「怎麼會是你？為何要在你妹妹工作的地方搞破壞？」

劉安迪把頭上的帽子脫下，散出一頭亂如雜草的短髮，口中還在淌著血絲和唾沫，聲線沙啞地說︰「你……媽的……老是……礙著我……」

這時，大夥兒身後傳來叫喊之聲︰「救命啊！幫手報警呀！」

原來美都小廚的那兩名男員工已重新起來，正一面求救，一面逃亡遠去。

「回來！」劉安迪身後兩名手下見狀急起直追，與那兩人消失在街角的盡頭，街上躺著的只餘下還在呻吟的大胖子和胖婦，以及早已昏迷的瘦子。

「為何要對他們趕盡殺絕？」我問道。

劉安迪目露兇光地瞪著我看，待得呼吸暢順後，才反問我說︰「與你何干？你怎麼老是纏著我！」

「我沒空與你糾纏，我是來找劉星雨的。」我照直說。

「我說過，不要煩我兄妹倆。」劉安迪喝道。

我正色地駁回︰「我就是要找劉星雨，她的事我就要管！如今她的飯碗都被你打破了，你叫她如何是好？你這是怎樣當別人哥哥的！」

劉安迪指著我放聲大罵︰「你他媽的憑什麼說我！你什麼都不知道！」說著時，他蹣跚地趨近大胖子去，並一手抽起了他的衣領。

「不要！不要！求求你！大爺！」大胖子哭喪著向他求饒。

「你就是美都的老闆吧？」劉安迪神色兇惡地問道。

大胖子點頭答道︰「是是是，大爺你要錢我給你，請不要傷害我！」

「去死啦賤狗！」劉安迪一拳望他的嘴巴揪去，把他打得哇哇叫痛，撲在地上打滾起來。

劉安迪見大胖子如此懦弱，更是性起，上前又補上了幾拳，直把他揍得鼻子扁塌、門牙斷脫，這才停手離去，然後又故意再回來踹了他三腳。

大胖子年紀本來就不輕，身體如何承受得住劉安迪的連環重拳？當場口吐白沫，雙眼反白，只剩下半條人命。

劉安迪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說︰「這些混蛋，每天上班都在欺負我的妹妹，他們以為自己是誰？竟敢碰我家的人！他們惹錯人了！」

我不禁歎了一口氣︰「這樣又對她有什麼幫助？你把她工作的地方都毀了！」

劉安迪卻嗤之以鼻︰「哈，你以為我能阻得到她嗎？她早就轉過很多份差事，卻老是在找這些垃圾工作，我才不會讓她繼續在這兒受委屈！」

我愈覺他盲不講理，朗聲指責說︰「你再這樣砸爛劉星雨的飯碗，她轉再多的工作也是不夠吧。」

他瞪大雙眼說︰「妹妹是我的，關你叉事嗎？你沒資格教我。」

「你這樣不是在保護她，你害了她。」我搖頭說。

「住口！我們這十年是怎樣過，你知道嗎？你他媽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說個屁啊？你給我滾蛋！」劉安迪情緒激動地破口大罵。

十年，沒錯，就是我想要知道的事。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我試著問。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劉安迪拒絕回答，轉而面向自己的隨從說︰「繼續，給我狠狠地打這些人，還有把這間破店徹底燒了！快去！」

眾人聽後，便馬上繼續忙著燒鋪打人，劉安迪見我沒再攔阻，遂對胖子吐了口唾涎，轉身就走。

驀地，我記起了上次那個跟他還未講完的話題，即快步上前叫住他︰「慢著！」

「我叫你滾！」劉安迪不耐煩地嚷道。

我卻擋著他的去路，凝重地向他問道︰「你上次說我長得像是某個人，指的究竟是誰？」

劉安迪正視著我，一臉無奈地反問︰「你真的不知道？」

「不！求你放過我們！不要呀……」淒厲的尖叫聲吸引了我倆的注意，正是地上的大胖子和胖婦，二人於無情的鐵棒之下，皆被打得死去活來，叫人慘不忍睹。

劉安迪回頭來對我說︰「你與林匡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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